將兒哄睡之后,姚姨娘這才松了一口氣,回掩上門,出了云芙的繡閣。
此時月上梢頭,天有些晚了。
染云為幌,月淡淡,穿過樹葉的隙,篩落在地。
姚姨娘出了門,剛走幾步,就見一位俏的子踏著月而來,肩落披著一件石青的披風,步伐款款地走進院子里,恰好和迎面遇上。
“喲,這不是木妹妹嗎?”
姚姨娘手持團扇,輕輕搖了搖,扇去耳邊飛舞的流螢,一雙眼落在上,眸轉了幾分,才笑道:
“這麼晚了,難不是剛從老爺的屋子里侍奉回來?”
話說得直白,木姨娘臉上,但笑不語,雖未直接應答,但那怯的舉止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麼。
老爺竟然連著幾日都要這個人侍奉,果真是新寵呢!
姚姨娘曾經也被云老爺寵幸過,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如今老爺像是忘記這個人一般,連屋子都沒踏過。
后院向來如此,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雖這般形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每遇見新的面孔,年輕又貌,襯得自己人老珠黃,姚姨娘心底就老大不痛快。
攥扇柄。
正恨得牙,木姨娘卻是未注意到的異樣一般,依舊彎著月牙似的雙眼,一臉清純,向頷首打過招呼,接著被丫鬟攙扶著上了臺階。
此時云開霧散,月從樹梢頭落下,照得庭院一片亮堂。
姚姨娘只覺得香風陣陣,從旁緩緩拂過,抬起眼,余掠到一片石青,目忽然一凝。
“喲!這披風很是眼呢!”
木姨娘往前的步伐一頓。
慢慢回頭。
只見姚姨娘滿臉笑意,眸底卻閃過一道,腳步一轉,便擋到年輕的子眼前,揚眉道:“這披風,似乎是大公子的吧?”
木姨娘的臉頓時一僵。
邊的丫鬟都驚著了,握住主子的小手都在發涼,冷汗不斷滲出。
“姚姐姐,你在開什麼玩笑?”
好半晌,木姨娘才輕輕啟,面不霽地應道:“這是老爺憐惜我,才贈我這件披風。”
“是嗎?”
姚姨娘冷笑一聲。
悠閑地打著扇子,圍著這位新來的人轉悠,里“嘖嘖”嘆。
“這未免也太巧了,大公子的披風也是石青的,竹紋也是在肩落,哦!就連手臂上的竹紋也是繡了兩片葉子呢!”
說得高興,菱紗團扇一轉,“啪”的打在木姨娘的上,讓的心口險些跳一拍,“木妹妹,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莫不是和云錦斕那廝私會去了?
也對,云老爺長相就那樣,但是云錦斕可就不一樣了。
拜三品,又容姿出眾,曾經可是江陵出了名的年。
自然更能討人歡心,況且這新人也生得年輕,年歲和翁汝舟差不多大。
見木姨娘臉沉下,姚姨娘心中更是得意,笑瞇瞇地應道:“可別再說這披風是老爺送的,不然我到時向老爺一問,你就出馬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