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條終于不再落下。
紫鵑得以息,痛得子直蜷,落在臺階上的指尖發著抖,連的力氣都沒有。
知道……就知道……
只要提起先夫人,只要提起公子的親生母親,他就一定會容的!
紫鵑劫后余生,只覺得慶幸。
站在階上的男人一步步走了下來,緩緩停在側,慢慢蹲下,玉白修長的指尖出,攥住子微尖的下。
冰冷的指尖上皮,紫鵑打了個激靈,卻被云錦斕握著下迫著抬頭。
男人的眼瞳如墨曜一般深沉,面容慣是溫雅,此時眼睛里全然冰冷,他道:“若不是因為母親,我必定要了你的命。”
紫鵑心口跳,后怕得很,聞言忙不迭點頭,慌得連眼淚都掉落出來,“奴、奴婢多謝公子高抬貴手,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說到后面,已然口齒不清,只知道盲目地答謝,云錦斕冷冷松手,將紫鵑丟開。
他慢慢回,拾級而上,只丟下一句話:“死罪可逃,但以后,你不用在我邊伺候。”
什麼?!
紫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瞳眸微。
公子,這是要趕走!
不——
“公子!”
紫鵑掙扎著爬起,抬手想抓住那塊潔白的角,卻抓了空,那片料從掌心毫不留地過。
“公子——”
上遍鱗傷,一就牽傷口,水漫出,紫鵑強撐著,還是拼盡最后一口氣,攀著臺階往上爬。
云錦斕沒有回頭,抬手闔上門。
朱漆大門在后“轟然”關上,連帶著他的影也被隔絕,紫鵑咬牙關撐著最后一口氣攀上臺階,帶著痕的指尖劃過木門,留下一串鮮紅的痕跡。
真的害怕,從此以后再也看不見云錦斕。
三年前,他墜崖去世的消息傳來,就恨不得跟他一起去了,如今若是再讓離開,如何做得到……
紫鵑抬起臉,已是淚流滿面:“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公子不要拋棄奴婢——公子!”
難道那個翁汝舟,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侍奉了云錦斕十余年,最終卻比不了一個寄宿在屋檐下的繼妹?
憑什麼?
憑什麼……
紫鵑的低泣聲在門外一陣陣回響,云錦斕沒有理,他一夜未眠,已是疲乏困倦。
落坐于圈椅之上,男子支著額頭撐在桌案上,一粒紅豆卻隨著作從袖中揚起,滴溜溜滾在桌面上,繞了一圈,又抵到他的指尖。
云錦斕睜開眼,指尖微抬,碾上那顆紅豆。
信是假的。
紅豆也是。
曾經,他以為這些紅豆,都是翁汝舟所贈。
卻原來,都是他的一廂愿,都是呂氏謀害他的冷算計。
云錦斕默不作聲,看著那顆早已爛得不知什麼樣子的紅豆,忽然輕嗤一聲。
笑自己傻,癡心妄想。
翁汝舟對他的思念是假,深是假,為他逃婚也是假。
一切都是呂氏的謊言。
他趕赴一場死亡之邀,回來卻恨錯了人,報復錯了人,白白讓翁汝舟遭了那麼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