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淵眸發冷,周氣息沉,有發怒的徵兆。
其餘幾位老總和老總夫人悄悄對視幾眼,沒想到景總第一次帶來聚會的小友,在他心中分量居然這麼重,這也沒傷,他就這幅風雨來的樣子,要是真傷著哪裏了,豈不是就要雷霆暴怒了?
景總不生氣的時候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若是雷霆震怒起來,那場面真不敢想像。
余清幽也被景博淵這樣子嚇著了,看向葉傾心的眼神,帶著幾分哀求,但很快,眼中的哀求就變了警告。
是了,手裏還著葉傾心的把柄呢!怕什麼?!
如果讓景博淵知道葉傾心和他的姑父居然有一,那他一定會比現在更生氣!到時候,葉傾心這朋友也就當到頭了!
只是……
目疑地看了一眼景博淵。
明明,已經把視頻發給了他……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是不是……沒有看到?
葉傾心不笨,自然也看懂了余清幽那眼神所表達的意思。
垂了垂眉,再抬眸,眸中笑意盈盈,手勾住景博淵的手,撒似的說:「你別生氣,是我自己不好,第一次騎馬,還沒學會呢,看見余小姐來了,就想跟玩比賽,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馬跑得更快一點,余小姐就好心幫我了馬一鞭子,誰知道,那馬一下子就疼得發狂,大概是我運氣不好,挑了匹怕疼的馬。」
這話,說得有幾分俏皮。
不直接說出實,倒不是葉傾心怕了余清幽,只是,現在的份是景博淵的朋友,行為事都代表著景博淵的面,必須要格外注意分寸,不能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告狀的人,太小家子氣,也不討人喜。
現在這樣半真半假的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以退為進,明白的人依舊能聽得明白,糊塗的人也只當真的是在和余清幽鬧著玩兒,笑一笑就過去了,無傷大雅。
但。
在場的老總和老總夫人都是圈子裏的人,余清幽喜歡景博淵,那可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現在一鞭子把景博淵小朋友的馬得發了狂,差點傷著人小朋友,這會是好心?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吧?
眾人看向余清幽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與不贊同。
堂堂盛家養出來的千金,行事居然如此不懂分寸。
只有馬場的工作人員沒搞懂狀況,傻乎乎的笑了兩聲,說:「原來是景太太跟余小姐在鬧著玩,我就說我們的馬沒有問題……」
賀依依也沒搞清狀況,還向著余清幽說話,嗔怪地對景博淵道:「表哥,你別聽這個人胡說!清幽姐才沒跟在一塊玩呢!」
語氣,帶著幾分不屑與輕視。
賀依依,賀際帆的親妹妹。
景博淵的母親賀素娥,是賀際帆和賀依依的親姑姑。
景博淵目輕飄飄往賀依依臉上一掃。
賀依依嚇得一抖,著脖子往余清幽後躲了躲。
向來,怕這個嚴肅的表哥。
景博淵沒再理會,犀利的目落到余清幽的臉上。
余清幽臉在他的目里漸漸發白。
片刻,他開口,聲音甚是無,「這是第二次,事不過三,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念世之。」
『唰』地一下,余清幽連都變得慘白。
囁嚅著,睜大的眸子裏,緩緩蓄上晶瑩的,「博淵……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景博淵卻懶得再看,低頭凝向懷裏臉依舊有些白的孩,眉眼染了溫與心疼,聲音也變得溫和,「能走嗎?」
葉傾心莞爾,「我沒傷,能走,只是昌夫人……」
不知道怎麼樣了。
昌東著急忙慌的就命人把昌夫人送去了醫院。
難怪昌夫人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能活得像個小姑娘。
都是被寵出來的。
景博淵把葉傾心摟進懷裏,不輕不重地握了的手一下,安似的道:「這件事給我來理。」
葉傾心一愣。
什麼給他理?
疑地看向景博淵。
景博淵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了的頭髮,聲音輕緩地說:「現在開始就跟在我邊。」
接下來的時間。
垂釣棧道上就從一群大男人,變了一對兒一對兒的。
葉傾心坐在景博淵邊,看著他眉眼沉靜地釣了一條又一條魚,其他老總卻是幾乎沒有魚兒上鈎,有人玩笑說:「真是,連這些魚都這麼勢利,知道景總是我們這兒最有錢的,紛紛跑過去上景總的鈎,卻對我們的餌不理不睬!真讓人傷心!」
「還真是這個理兒!哈哈……」
眾人說笑一回。
景博淵卻不為所,一點沾沾自得的緒都不顯。
很沉得住氣。
葉傾心看向景博淵的眼神,充滿了驕傲。
的男朋友,不管做大事還是做小事,都比別人厲害呢。
景博淵對的目似有所查,抬手了的後頸,作親昵。
晚上。
一群人在度假村的一農家小院裏做飯。
小院類似四合院,四面都是房子,每幢房子都是獨立的,都有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外面看著普通,裏面卻別有天,設施很現代化,而且豪華。
每一對老總和夫人都有一幢單獨的房子。
院子中間有張很大的天餐桌,旁邊還有開闢出來的蔬菜棚,現在雖是春天,但棚子裏各類蔬菜應有盡有,而且長得很喜人。
葉傾心拎著個小籃子,跟著其餘幾位老總夫人進棚子裏摘菜。
這就是有錢人的樂趣。
吃慣了山珍海味,過慣了榮華富貴,就想來驗一把原始的鄉村生活。
到底是十指不沾春水的一群人,手做出來的菜簡直慘不忍睹,相比之下,葉傾心自覺端不上枱面的廚藝,倒了優秀的存在,眾位老總夫人對著葉傾心好一頓恭維和誇讚。
不過好在,重點是驗自己手的樂趣,口味怎麼樣,倒是次要的了。
吃完晚飯,已經八點。
景博淵起要送葉傾心回去。
有人挽留,「不是說好了在這過一夜,明兒一早回去?景總怎麼倒先走了?」
景博淵淡淡一笑,解釋:「明天還要上課。」
上課?
景太太還是個學生?
頓時,眾位老總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同一個訊息。
沒想到向來嚴肅的景總,居然好這口。
葉傾心微笑著,面對十幾道意味深長的視線,表現大方又得,站在景博淵邊,不說像個賢助吧,但至,沒給他丟臉。
從度假村出來。
車子還沒來得及上路,一輛紅跑車『唰』地橫在景博淵的車前。
叱!
景博淵猛踩剎車。
葉傾心往前狠狠一栽,險些撞到前面的枱子,幸好景博淵及時胳膊替擋了一下。
景博淵瞇著眸子看向前面的紅跑車,深沉的眼底過一抹暗。
余清幽下車,走過來,穿了一套淡黃的淑裝,長發及腰披散,在夜風裏,有幾分楚楚之姿。
到了跟前,過車窗,目帶著幾分歉意、幾分繾綣看向景博淵
「博淵,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看在我每天都去醫院陪景,逗開心的份上,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景今天還說我是的開心果,有我陪著,上都不疼了呢……」
余清幽這是要打牌。
在景家,景博淵跟景的關係比誰都好。
果然,提到景,景博淵的目溫和了一些。
余清幽的餘一直注意著葉傾心。
葉傾心聽到『醫院』二字,表愣了一下,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余清幽還是捕捉到了。
笑了笑,狀似好心地道:「景舊疾複發住院了,心心你是知道的吧?怎麼都沒見你去探景呢?景一直都盼著博淵結婚,要是見到你,一定很高興,說不定一高興病都好了呢。」
葉傾心放在上的手緩緩收,但面上,卻波瀾不驚,只是沖余清幽淺淺一笑,什麼也沒說。
景博淵涼涼地看了眼余清幽,聲音涼薄,「說完了嗎?」
余清幽一愣。
「博淵……」
「說完了就讓一下,我們趕時間。」
直白,又不留面。
余清幽握在前的手驀地用力,纖細圓潤的手指都變了形。
「博淵,你還是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景博淵邊浮現一抹譏諷,「用余更新的手機給我發視頻,也不是故意?」
余清幽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博淵,你、你都看到了?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反而把葉傾心帶到這種聚會上來?
這種攜家帶眷的聚會,把葉傾心帶來,就等於向圈子裏正式公佈,葉傾心是他景博淵的人。
景博淵毫不理會余清幽臉上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目平靜如水,毫無與緒地向余清幽,緩緩開口,道:「上次的視頻,是第一次,今天的馬,是第二次,念在你哄我開心的份上,我給你兩次機會,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客氣。」
這警告,今天是景博淵第二次說。
第一次余清幽還沒聽明白,什麼第二次?明明今天是第一次對葉傾心出手。
現在明白了。
原來那視頻,景博淵不但看了,而且還猜出是發的。
可是……
「博淵,既然你已經看了那視頻,為什麼還要讓葉傾心當你朋友?跟你姑父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糾纏不清,關係一定非比尋常,誰知道他們背地裏都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博淵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在乎?」
葉傾心心底忽地竄出一把火來。
這個余清幽,當著的面,向男朋友說壞話,編排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的關係,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葉傾心正想說點什麼來反擊……
景博淵忽然握住的手,看向的目,溫得簡直能滴出水來。
「只要心心現在喜歡的是我,以前的事,我都不在乎。」
那神語氣,簡直深不悔。
葉傾心一愣。
余清幽也一愣。
景博淵看向余清幽,目泛著疏離與冷淡,「麻煩讓一下。」
余清幽怔怔的,後退兩步。
邁赫緩緩倒車,利落地一甩尾,離弦之箭般開出去,揚起漫天沙塵。
余清幽被塵土嗆得咳了好幾聲,咳得眼淚都掉下來。
為什麼?
為什麼景博淵寧願要一個跟別的男人有一的人,也不要?
除了長相不如葉傾心,其餘的哪一點不如了?
余清幽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不甘心。
許久。
拿出手機,看著裏面有關葉傾心和葉俊東的視頻,眼底閃過一抹狠。
景博淵不在乎,也許,別人會在乎。
想著,直接撥出一個號碼。
片刻,那邊接聽。
余清幽臉剎那間一變,笑容滿面地說:「景思姑姑,是我,清幽……」
殘月如鈎,斜掛在枝頭。
一輛黑限量版邁赫急速卻平穩地行使在京城郊外的馬路上,路兩邊樹影重重。
葉傾心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垂眉斂目。
在等景博淵的質問。
從余清幽的話里,葉傾心猜測,大約是自己在找葉俊東請求幫助的時候被余清幽撞到了。
想來,還被錄了下來。
余清幽說和葉俊東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糾纏不清,仔細回憶了一下,也就第一次找葉俊東時拉過他的袖子和手,其他的,跟葉俊東從來沒有過接。
可葉傾心左等右等,景博淵只專註開車,表如往常一般,深沉中帶著嚴肅,沒有一想要質問的跡象。
難道真如他剛剛所言,他不在乎?
可是,哪有男人會不在乎自己朋友的忠貞?
葉傾心越想,心裏越是沒底。
半響,終究沒忍住,自己開口解釋:「博淵,我和葉……你姑父,我們的關係不是余清幽說的那樣。」
景博淵專註著前方的路況,聽到葉傾心的話,他騰出一隻手攥著的手放到邊親吻了一下。
低沉磁的聲音在葉傾心耳畔響起。
「不需要跟我解釋,心心,你要相信我有能力判斷事的是非,而且,我相信我的孩。」
葉傾心一怔。
恰在這時。
車子行到一路口,紅燈亮起。
景博淵停車。
葉傾心忽地撲到駕駛室,一把抱住景博淵的脖頸。
什麼也沒說,第一次,主吻住他的。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只一個親的舉,便足夠詮釋。
一個吻,足夠詮釋葉傾心此時心的與滿足。
謝謝你賦予我不解釋的權利。
謝謝你這般無條件地信任我。
謝謝你,讓我為你的孩。
一個半小時后,邁赫停在B大門口。
葉傾心臉頰緋紅,咬看向景博淵,眸盈盈若水,小聲道別:「我、我回去了,再見。」
景博淵捧住那張紅撲撲的,又小巧素凈的臉蛋兒,親吻了一下潔飽滿的額頭,聲音暗啞地叮囑:「回去早些睡,晚安。」
葉傾心抿著,點點頭。
一想到今晚在車上,他們在之所險些槍走火,臉頰就燒得厲害。
若不是被突如其來的鳴笛聲打斷,今晚只怕就回不來了。
此時已經快晚上十點。
景博淵幽深的目盯著葉傾心走進學校大門,等的影消失在視野里,他緩緩收回視線。
從儲格里出煙和打火機,點了煙,一連狠狠了兩,肆了大半日的煙癮才得以舒緩。
他的煙癮算是重的。
但因為顧及著吸二手煙對不好,他和葉傾心在一起時總是有意剋制著吸煙的衝。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他接到葉傾心的電話,已經到了宿舍。
掛了電話,景博淵直接撥通羅封的號碼。
只說了一句:「下個季度與東集團的合作,讓利三。」
「什麼?」羅封震驚不已。
讓利三是什麼概念?就是博威集團生生把已經裝進口袋裏的幾個億,就這麼掏出來拱手送給東集團。
「景總,請您三思,這事兒只怕董事會……」
「無妨,你只管按我說的做。」景博淵不容商量地道。
羅封恭敬地應了聲:「是!」
葉傾心一回到宿舍,就趕打開電腦,繼續沒完的參賽設計稿。
和景博淵的差距,一直都有深刻的意識。
無法讓自己為最出最能匹配景博淵的那個,只能讓自己努力變得更加優秀,更加配得上景博淵。
這次的服裝設計大賽,是個機會。
如果能順利進靚,雖然靚在時裝界的造詣不如PEAR工作室,但也是行業的佼佼者,是邁功的第一步。
一直忙到熄燈,葉傾心才停下手中的工作。
簡單洗漱一下,上床睡覺。
第二天。
葉傾心和景博淵一道去醫院探昌夫人。
途中,葉傾心下車買了些水果,付賬的時候,忽然想起余清幽說的,景博淵的也住院了,便又挑了些,一起付賬。
回到車上。
將買給景老夫人的水果放到後面的座位上,對景博淵道:「回頭幫我把這些水果捎給景行嗎?」
景博淵看了眼買的水果,雲淡風輕地笑道:「你怎麼不親自去送給?要是你親自去,老人家會更高興。」
葉傾心嗔了景博淵一眼,「我怎麼去?」
剛跟景博淵確定關係,只怕他家裏人都還不知道呢,就這麼貿貿然前去,太唐突了。
而且,心裏也有些擔憂。
景家畢竟不是一般家庭,景博淵又是家裏唯一的男丁,婚事一定備關注,恐怕是不合人家期的。
想著,葉傾心眼底過一抹黯然。
景博淵像是看穿了心的想法,手握住的手,語氣篤定:「有我在,不必擔心。」
葉傾心抬眸沖他笑了下,乖順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到了醫院。
VIP病房。
剛到門口,葉傾心就聽見裏面昌夫人撒的聲音:「老公,人家手好痛哦,好難……」
昌東聲音帶著心疼與責怪,「痛?你也怕痛?我看你救景太太的時候倒是英勇得很,哪裏像怕痛的人?」
昌夫人一臉的泫然泣,「我這不是一時急忘了嘛!我都這麼痛了,你還兇我!你是不是不我了?你就是不我了!嗚嗚……」
昌東手忙腳地哄道:「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快別哭了,我還不是心疼你才說了你兩句,救人是好事,可你也得注意著點保護好自己是不是?好了好了,不哭了哦,都哭不了……」
門口的葉傾心:「……」
都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進去了。
景博淵倒是沒這個顧慮,直接抬手敲門。
裏面的對話按了暫停鍵似的陡然停了下來。
片刻。
護工開門。
看見是葉傾心,昌夫人喜上眉梢,趕招呼進去。
昌夫人好像很喜歡葉傾心。
葉傾心遞上自己買的水果,雖然禮很輕,但昌夫人依舊錶現得很驚喜,當即就讓護工把葉傾心買的草莓拿去洗了。
沒一會兒,護工端了洗好的草莓出來,昌夫人直接吃起來,看樣子好像是真的很喜歡吃,作自然流暢,一點也不虛假做作。
葉傾心邊出會心的笑容。
自己送的東西被對方真心喜歡著,是件讓人愉悅的事兒。
「對了,我還不知道景太太什麼呢。」昌夫人一隻胳膊打著石膏,面前支著小餐桌,果盤就放在小餐桌上,邊吃邊問葉傾心。
「葉傾心。」葉傾心莞爾回道:「樹葉的葉,一見傾心的傾心。」
「一見傾心……」昌夫人咀嚼著這四個字,然後笑道:「這名字真好聽,我可以你心心嗎?」
葉傾心:「當然。」
昌夫人笑瞇瞇地喊了聲:「心心。」
頓了下,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有眼緣,你上似乎有讓我不由自主想要去親近的魔力,後來我昨晚想了一宿,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了。」
葉傾心不解,笑問:「為什麼?」
昌夫人盯著葉傾心的臉蛋兒看了幾秒,道:「你長得很像我一個好姐妹,很像很像……」
葉傾心的畔笑容恬靜:「是嗎?那很榮幸。」
昌夫人像是忽然陷了回憶,眼中泛起淚,「我那個姐妹啊,命薄,十七年前就去世了,死於一場意外,在出意外的當天我們還通過電話,商議著下個月一塊去馬爾代夫,帶著我們各自的孩子,的是個兒,我的是個兒子,我們還開玩笑說要定娃娃親呢……」
「唉……一眨眼,十七年過去了,時間真久啊,久到我都快要記不得的容貌了,要不是昨天看見你,我恐怕都想不起來長什麼樣了。」
昌夫人看著很傷。
葉傾心聽著,心裏忽然有個猜測。
十七年期去世的,又跟有幾分相似的,不是……「昌夫人,您的那個好姐妹,是姓?」
昌夫人一愣,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葉傾心笑道:「我曾經無意間撞見老夫人摔倒在路邊,扶了一把,當時把我錯認一個瞳瞳的人,後來偶然得知老太太在十七年前失去過一個兒,剛剛聽了您的話,我猜想或許您口中的好姐妹就是家的那個兒。」
昌夫人笑了笑,「是嗎?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像瞳瞳啊?」
葉傾心莞爾。
忽然。
昌夫人的目落在葉傾心右耳垂的胎記上,眸微微有些驚詫。
葉傾心下意識了下自己的耳垂,「怎麼了?」
昌夫人笑了下,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巧,瞳瞳的兒也心心,耳朵上也有你這樣的紅印記,不過耳朵上的只是一個小紅點,跟一顆紅痣似的,沒有你這胎記長得別緻,而且……也在那場意外里去世了,唉……可憐的孩子……」
說了沉重的話題,氣氛忽然也變得有些沉重。
葉傾心又坐了一會兒,起告辭。
昌夫人有些不舍,但也沒有強留。
從醫院出來,葉傾心不知怎麼的,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低沉著怎麼也提不起勁兒來。
景博淵看了一眼,忽然說:「我也在這裏,你要不要去見見?」
嗯?
葉傾心猛地抬頭,「景也在這裏?」你怎麼不早說?
當然,最後一句略帶責怪的話,沒敢說出來。
拉著景博淵趕回到車子那邊。
等景博淵按了遙控,葉傾心趕打開後車門拎出之前買的水果,塞到他手裏,道:「博淵,你現在就把這些水果給景送過去好不好?」
景博淵看著急切的樣子,深沉的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
「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他忽地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葉傾心一時沒聽懂,歪著小腦袋不解地看著他。
景博淵西裝革履,典型的商務人士的穿著,他眸深邃嚴肅,氣質沉穩斂,氣場強大,單手抄兜站在車子旁,遠看近看,都是一副功人士的姿態,尊貴卓然。
他俯視著葉傾心疑的小臉蛋兒,薄輕啟,道:「商人,不做無利可圖之事。」
葉傾心一怔。
旋即反應過來。
他的意思是,不給他點甜頭,他就不幫送水果給景。
葉傾心咬瞪著面前冠楚楚的男人。
這個人,當真是那個高高在上、殺伐果決、嚴肅古板的企業家景博淵?
分明,是個流氓!
景博淵不管怎麼瞪,一副『無利可圖之事老子就不做』的樣子。
僵持半響。
葉傾心輕了下瓣,努力為自己爭取利益:「那、那也要等你幫我把水果送給景的……」
景博淵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淡定又淡然吐出兩個字:「定金。」
葉傾心:「……」
眼前這人,真的是景博淵嗎?
遲疑片刻。
飛快地四下一環顧,見沒人注意這邊,快速踮起腳尖,在景博淵臉頰上啄了一口。
瞬間,的心跳變得又響又快。
耳燒起來。
景博淵這才滿意地手接過裝水果的袋子,了的腦袋,最後問了一遍:「當真不跟我一道過去。」
葉傾心笑笑,半真半假地道:「醜媳婦怕見公婆。」
景博淵被逗得笑了一下,沒有勉強,了下綿綿的臉頰,囑咐道:「要是站著累了,就去車裏坐著,我很快回來。」然後,邁著大長走了。
葉傾心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
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眉眼間悄悄爬上一抹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
「葉傾心。」後,有人喊。
聲音很悉。
葉傾心轉看向來人,笑容客套且得,「余小姐。」
余清幽的目在葉傾心和景博淵的車子之間巡脧一圈兒,心裏已經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於是勾著笑道:「你是來探景的?怎麼不上去呢?是博淵不讓你上去,還是……你不敢上去?」
不等葉傾心說什麼,自問自答地又道:「是不敢上去吧?其實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家世本配不上博淵,你也知道景家的人是不會接你這樣出生的孩,你也知道你的出現或許會加重景的病,所以,你不敢現在出現在景的面前,對不對?」
「葉傾心,你也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得到的,本就是不屬於你的,總有一天,你會失去!徹底地失去!博淵對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他那樣的男人,閱無數,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怎麼會喜歡你這種都沒長齊的小孩?」
余清幽說得煞有介事,好像很了解景博淵似的。
葉傾心垂著眉,安靜地聽著,等余清幽終於說完,才開口,「不是。」
余清幽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麼不是?」
葉傾心莞爾回道:「我現在不去景的病房看,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因為……」
緩緩勾起,角扯出一抹淡嘲:「而是因為……我懂得什麼,孩該有的矜持。」
的話功地讓余清幽臉一變。
葉傾心角嘲諷更盛,接著說:「我和博淵剛剛確定男朋友關係,博淵的家人如今還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沒皮沒臉地非要去探博淵的親人呢?我媽從小就告訴我,這孩子呀,一定要懂得矜持,行為事知進知退別人才會喜歡……呀!說到矜持,余小姐應該不知道什麼是矜持吧?」
「博淵都已經有朋友了,余小姐還這麼死纏爛打,又是天天來醫院結討好景,又是來刁難我,但凡余小姐有一點點的矜持,恐怕也做不出這等不知進退、不懂分寸的事來……」
余清幽的臉陣青陣白,十分難看。
葉傾心說完,還很不好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余小姐,我這個人子直,總喜歡實話實說,要是說了什麼余小姐不喜歡聽的實話,余小姐千萬別跟我計較……」
余清幽狠狠盯著葉傾心,手底下的限量版手包都變了形,半響,一聲沒吭,轉就走。
「余小姐。」葉傾心喊住。
余清幽腳步停下,卻沒回頭。
葉傾心也不在意,語氣淡然地說:「最後送你一句話,與其惦記別人裏的食,倒不如去找一塊獨屬於自己的食……」
余清幽轉,笑得高高在上,「如果我一定要搶你裏的食呢?」
葉傾心莞爾,波瀾不驚道:「如果能搶走,算你本事!」
語氣雖然雲淡風輕,但分明,很篤定。
篤定,余清幽,搶不走景博淵。
「你……」余清幽氣得說不出話來,深呼吸好幾口,撂下一句「我們走著瞧!」踩著高跟鞋憤憤地走了。
葉傾心邊一直勾著笑,只是這笑,沒能蔓延到眼睛裏。
有句話說得好:能被搶走的人,便不是人。
景博淵如果真心,便一定不會被搶走,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被人搶走了,那麼,必定毫不留念地轉。
一如,當初與溫澤閆分手。
一向恨分明。
余清幽走了沒多久,景博淵回來了。
葉傾心笑地迎上去,很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仰著小臉問他:「景看見你拎著水果高興嗎?你沒說是我買的吧?」
景博淵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臉上沒什麼緒,淡淡地說:「我沒說你的名字。」
葉傾心鬆口氣,「那就好。」
「我只是告訴老人家,水果是孫媳婦給買的,很高興,想見你。」
葉傾心:「?」
景博淵指勾起葉傾心那張佈滿驚悚的臉,很嚴肅地跟說:「我說的是真的,等我出院了,我帶你回家。」
葉傾心:「!」
回學校的一路上,葉傾心一直在懵狀態里。
不過就是送個水果,怎麼還送到見家長的份上了?
見家長?
這、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一點準備都沒有……
「博淵……」聲音可憐兮兮的。
景博淵深邃的眸子盯著前方路況,結微,嗓子裏飄出一個單音節,「嗯。」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我們確定關係還不到半個月,這見家長是不是太倉促了?」
景博淵一針見,「你怕他們不喜歡你?」
葉傾心低下頭,抿著沒吱聲。
景博淵長臂一,拉過的小手握在口,「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擔心,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相信我。」
他的聲音是那種讓人聽了就會很安心的音,他的膛,寬厚而結實,給人很可靠的覺。
葉傾心看著他,心裏的焦慮很神奇地,緩緩消失。
終究,笑了。
沖景博淵鄭重地點了點頭。
的男朋友,不是旁人,而是景博淵,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人,什麼事都能輕易擺平的男人。
該相信他。
約莫四十分鐘。
車子到了B大東門外。
葉傾心跟景博淵道了別,手去推車門。
景博淵卻一把拉住,深沉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葉傾心一臉問號,「怎麼了?」
景博淵指點了點自己的薄,一本正經道:「餘款。」
葉傾心眨著大眼睛愣住。
什麼餘款?
景博淵也不解釋,深邃嚴肅的視線就這麼安靜地看著葉傾心。
半響。
葉傾心恍然大悟。
他說的是他幫送水果給景的事。
最初的那個吻是定金,現在他完了任務,要來收餘款了。
這個男人……
還真是於算計又不肯吃虧。
果然是商人!
葉傾心腹誹著,湊過去準備再次蜻蜓點水般啄一下他的。
但。
又豈會那麼簡單?
景博淵一把扣住的後腦勺,讓退無可退,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手法和吻技都像個老手。
葉傾心緩緩,在他懷裏癱泥,無力抵抗,任由他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