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先毀了顧玥
顧珊想起在侯府花廳，顧玖對說的那些話：若是太太問起，你便實話實說。
於是，顧珊一邊哭，一邊說道：「三姐姐記恨二姐姐，就大姐姐將二姐姐是病秧子的事傳揚出去，好讓侯府一干人等從此避開二姐姐，再也不和二姐姐來往。」
顧珍大驚失，不敢置信。
朝顧玥看去，懷疑這事是顧玥告訴了顧珊。所以顧珊才會那麼清楚。
不等眾人開口，顧珊又繼續說道：「中午酒席的時候，三姐姐多喝了幾杯，心頭鬱結，又鬧了一場。辛虧春禾姐姐及時出現，帶著三姐姐去了廂房。」
顧玥死死地盯著顧珊，萬萬沒想到顧珊竟然敢當著的面說，將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誰給的勇氣？
顧玥有種被背叛的覺。
顧珊背叛了，顧珊怎麼敢。
顧珊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下去。
「三姐姐在廂房哭了一場，我和大姐姐好不容易勸住。我們三人一起回到花廳。原本大家都相安無事，只是當琪姐姐問起西北的況，三姐姐便生氣了。
或許是因為琪姐姐一開始問的是二姐姐，三姐姐覺著自己不重視，心裡頭不高興，於是出言譏諷二姐姐。
說二姐姐不好，常年臥床，極出門，並不瞭解西北的況。
當時場面很是尷尬，侯府的姐妹都很詫異，沒想到三姐姐會當著大家的面，出言嘲諷二姐姐。」
「你胡說！」
顧玥氣得快要炸了。
該死的顧珊，怎麼敢？
「四妹妹，你為什麼要說謊。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更得母親寵，所以你才要說謊毀了我。是不是？」
顧玥厲聲質問。
顧珊面平靜，搖頭說道：「我沒有說謊。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言，我出門就被天打雷劈！」
轟！
顧玥耳朵轟鳴。天打雷劈四個字，一直在的腦中反覆迴響。其他人說的話，完全沒聽進去。
愣愣的看著顧珊，似乎沒反應過來。
顧珊說出這樣的毒誓，所有人紛紛側目。
就連謝氏也不由得多看了顧珊幾眼。
如今這年月，毒誓的威力非同一般。一個人一旦發下毒誓，不會有人去懷疑說的話是假的。
顧珊敢發毒誓，就證明說的都是真的。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顧珊為什麼要將事說出來。
據以往的經驗，每次顧玥做錯了事，顧珊總會在第一時間替顧玥善後，想辦法幫顧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家已經習慣了顧珊這麼做。
這回猛地顧珊不替顧玥善後，反而將所有的事吐出來，眾人都在懷疑，顧珊莫非吃錯了藥。
還是兩姐妹私下裡鬧了矛盾，顧珊記恨顧玥，這回便不再幫著顧玥。
嗯，眾人點頭，很有可能啊！
顧玥脾氣那麼臭，顧珊能一直忍著，大家都覺著顧珊非常了不起。
換做別的人，怕是早就翻臉了。
顧玖有些意外，意外於顧珊的反應。
不會是在侯府花廳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吧。
只是隨便說說，真沒想過會起作用。
在顧玖看來，顧珊是個極為擅長忍耐的人。
顧玥沒有及顧珊的本利益之前，加上謝氏給的力，顧珊就會一直幫顧玥善後。
萬萬沒想到啊，只是隨便鼓一下，顧珊竟然真的和顧玥反目，不再替顧玥善後。
顧玖低頭，一笑。
看來顧珊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而且大家一日日大了，像顧珊這麼早又聰明的姑娘，肯定會早早地考慮自己的終大事。
謝氏一再的偏心，顧玥一再的不領，將顧珊的好意棄如敝履。就算顧珊是聖母，也有三分脾氣。
恰好顧玖一鼓，顧珊乾脆豁出去了。
謝氏臉都氣黑了，死死地盯著顧珊，眼神極為複雜。
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顧珊一樣。
過去，顧珊在謝氏的印象裡，是個乖巧懂事，卻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孩子。
然而事實證明，謝氏並不真正瞭解顧珊。
謝氏深吸一口氣，盡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暫時不去追究顧珊吃裡外的責任。
因為還有個罪魁禍首等著收拾。
謝氏盯著顧玥，「玥兒，你四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顧玥狠狠瞪了眼顧珊，矢口否認，「母親，四妹妹說的那些全都是污衊。就是嫉妒我，故意敗壞我的名聲。」
謝氏冷哼一聲：「珍丫頭，珊兒說你傳播二丫頭是病秧子的事，可有此事？」
顧珍眼珠子轉，左右看看，權衡利弊。
片刻之後，他心裡就有了決斷。
「回稟太太，四妹妹說的都是假。」
顧珊聞言，有瞬間的驚訝。轉眼又恢復了平靜。
顧珍選擇了顧玥，並不意外。
顧珊朝顧玖看去。
顧玖低著頭，看不見顧玖的表。
謝氏問道：「珊兒，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顧珊面無表，「兒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這些事，侯府的人都親眼看見。兒沒有無中生有。」
「是嗎？」謝氏表很冷，眼神不帶一點溫度，「不管你說的事是真是假，你說出口之前，有沒有考慮過，玥兒是你的親姐姐。
你如此對待自己的親姐姐，是何等的無和冷漠。枉我對你悉心教導，你就這樣回報我嗎？」
顧珊渾抖了抖，「兒，兒只是想讓三姐姐正視錯誤，不要每次犯錯，都將責任怪在別人頭上。」
「哼！」
謝氏冷哼一聲，「你三姐姐犯了錯，自有我來教訓。什麼時候到你在這裡大放厥詞，胡言語。你太過放肆。」
顧珊鼓足勇氣，說道：「兒沒有胡言語，兒說的句句屬實。」
「你給我閉，到了如今，你還敢狡辯。當真不怕我罰你。」
顧珊低著頭，委屈，無聲哭泣。
顧玖上前一步，準備替顧珊解圍。
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顧珊和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於於理，都該出面。
不過有人比顧玖的速度更快。
顧琳突然喊道：「我聽見了。」
眾人的目，齊齊看向顧琳。
顧琳頭，有點怕怕。不過最後還是大著膽子說道：「我聽見大姐姐和侯府的琴姐姐說話。大姐姐說二姐姐是病秧子，此事千真萬確。」
顧珍臉大變，蒼白無雪。
指著顧琳，「五妹妹，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就因為我和你有些爭執，你竟然編瞎話陷害我。」
「我沒有編瞎話。」顧琳大一聲，「這事是不是真的，問問隔壁侯府的琴姐姐，就會真相大白。
而且，在花廳的時候，也是三姐姐先挑釁二姐姐，二姐姐才會反擊。
三姐姐不是二姐姐的對手，被人笑話，四姐姐才會出面替三姐姐解圍，三姐姐卻不領。
大姐姐，三姐姐，你們做了壞事，最後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什麼不讓我說。」
「都給我閉。五丫頭，我有允許你說話嗎？」謝氏惱怒。
顧琳一個小屁孩，也敢跳出來。這個當家主母，什麼時候這麼沒有威嚴。
放肆！
顧玖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太太想知道今天發生在侯府的真相，四妹妹將真相告訴了太太。
太太因為心疼三妹妹，想替三妹妹遮掩，這些我們都懂。
只是太太不該為了三妹妹，就顛倒黑白是非，將責任都算在四妹妹頭上。」
「放肆！」
啪！
謝氏一掌拍在桌上，「二丫頭，我有讓你說話嗎？要不是因為你和三丫頭爭執，能讓侯府看笑話嗎？
你們在侯府做客，不顧臉面，當著眾人的面爭執，你還有理了。
二丫頭，我告訴你，這裡還不到你來說話。此事要如何置，更不到你來做主。」
顧玖直面謝氏，「太太說的對，此事如何置，全憑太太太做主。
只是，太太不該將責任都怪在四妹妹頭上。今日四妹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相反，四妹妹一直在努力勸解三妹妹，讓三妹妹不要發脾氣，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讓人看笑話。
很明顯三妹妹並沒有聽勸，反而變本加厲，一再挑釁。三妹妹如此不懂事，如此張狂，難道不該教訓？」
顧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二姐姐，你是要死我嗎？」
「你給我閉。」顧玖厲聲呵斥顧玥。
眾人驚，不敢置信。
就連顧玥也傻眼了，顧玖怎麼敢吼。
顧玖冷著臉，盯著顧玥，「你有什麼臉哭？所有人都可以委屈，都可以哭。唯獨你沒有資格委屈，沒有資格哭。
今日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因你而起。你心裡頭容不下任何人，非要將所有姐妹踩在腳下，所有人都要順著你。
一有不順心，你便要翻臉發脾氣，著別人順著你。你以為你是黃金嗎，人人都要喜歡你。」
「你，你……哇……母親，你看到了，二姐姐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那你去死啊！」
顧玖輕描淡寫地說道。
眾人齊齊一，二妹妹（姐姐）好兇啊。不過好爽啊！
罵得真心痛快。
顧玥震驚，已經忘記了哭泣。
顧玖冷笑一聲，「拿死威脅人，有本事你去死啊。你敢死嗎？顧玥，我告訴你，今日的事，太太不追究就算了。太太若是追究，你休想。」
顧玥愣住，已經忘記了反應。
謝氏氣得膛劇烈起伏。
「反了，反了！顧玖，誰允許你在芙蓉院大放厥詞？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太？當著我的面你就敢教訓人，你簡直是無法無天，沒將我放在眼裡。」
顧玖面清冷，「太太是打定主意要維護顧玥嗎？」
「你什麼意思？你給我閉。」
顧玖冷冷一笑，「若是太太打定主意要護著顧玥，卻將所有責任算在我們頭上，那只好請父親出出面評評理。青梅，去將老爺請來。」
「站住！」
謝氏猛地站起來，憤恨地盯著顧玖。
顧玖無所畏懼，誰怕誰。
謝氏有顧玥這個肋，可沒有。
謝氏想在面前擺長輩的譜，可以，首先得像個長輩。
不求謝氏做得多好，至在明顯的是非問題上，能夠維持最起碼的公正，讓人心服口服。
而不是幫著顧玥顛倒是非黑白，一通斥罵，事解決到最後一團，了一個糊塗司。
謝氏厲聲呵斥，「顧玖，你是不是篤定我收拾不了你？你別忘了，名義上你得我一聲母親，我是你的繼母。對繼母不敬，你這是大不孝。」
顧玖似笑非笑，「太太儘管說，我聽著便是。太太想治我一個不孝的罪名，你請隨意。」
謝氏愣住，顧玖的反應不對啊。
接著，就知道，不是顧玖的反應不對，而是顧玖本就是個狠人，賤人。
只聽顧玖說道：「在太太毀掉我之前，我一定會率先毀掉顧玥。太太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此時此刻，顧玖懶得和謝氏兜圈子。
大家將話挑明，以後如何相，彼此都好拿分寸。
謝氏繼續做的當家太太，顧玖也會給足面子，表面上給謝氏足夠的尊重。
若是謝氏破壞遊戲規則，顧玖也不介意用極端手段。
「你，你……」
謝氏指著顧玖，氣得要炸了。
顧玖看著，輕聲問道：「太太有了決斷嗎？」
謝氏咬咬牙，憤恨無比地說道：「今日的事，到此為止。無論是侯府的事，還是這裡發生的事，都不準說出去。要是讓我知道誰私下裡議論，嚴懲不貸。」
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謝氏接著說道：「玥兒，珊兒，你們二人留下。顧珍，顧琳，你們二人跪在院子裡，好好反省。顧玖，你給即刻回房。」
顧珍和顧琳大驚失。謝氏罰們跪院子，卻獨獨放過顧玖，為什麼？
顧玖微微垂眉，說道：「太太保重，我先告退。」
走了？
顧玖就這麼走了？
明明所有的事都和顧玖有關，為什麼顧玖可以置事外，不被責罰。
嚶嚶嚶！
顧琳哆嗦了幾下，心裡頭很怕。
謝氏冷眼一瞪，「顧珍，顧琳，你們二人給我滾出去跪著。」
顧珍和顧琳，縱有千般不願，也只能跪在院子裡反省。
顧珍非常憤怒，很不服氣，跪在青磚地面上，沒有墊子墊著，膝蓋生痛。
憤恨無比地說道：「為什麼二妹妹沒被罰？為什麼太太單單罰我們二人？」
顧琳委屈，聽到顧珍的話，翻了個白眼。
「大姐姐，難道你不該被罰嗎？你造謠二姐姐是病秧子的事，就該被狠狠責罰。」
顧珍反駁，「我又沒說謊。二妹妹本來就是病秧子。」
顧琳說道：「就算二姐姐是病秧子，也不到你在外面胡言語。我知道，你之所以答應三姐姐的要求，你就是因為嫉妒，你想毀了二姐姐，讓二姐姐說不到好親事。」
顧珍盯著顧琳，「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準胡說。」
顧琳哼了一聲，「我雖然小，可是不傻。二姐姐沒了生母，雖然是嫡出，過去活得連我們這些庶出都不如。
如今，二姐姐卻越過越好，也越來越被父親重視。你心裡頭當然不平衡。你就是想毀了二姐姐，你就是不想讓二姐姐嫁到好人家去。」
「顧琳，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撕爛你的。」
顧珍表猙獰地盯著顧琳，目狠毒。
顧琳哆嗦了一下，低著頭，不再說話。
顧珍冷哼一聲，被人破心事，讓極為難堪。
著窗戶，裡面又是什麼況？
太太會不會懲治顧玥和顧珊？
一定會吧。
畢竟太太丟了老大的臉，竟然被顧玖反過來威脅。
顧珍到現在都覺著不可思議。
顧玖哪裡來的勇氣和底氣，竟然敢反過來威脅太太。
就不怕太太在婚事上拿嗎？就不怕太太真的給按上不孝的罪名嗎？
更不可思議的是，太太竟然妥協了。
太太為當家主母，有那麼多手段拿顧玖，為什麼要妥協？
顧玖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麼能耐？
顧珍想不通。
這個問題一直折磨著，快要將折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