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花園
鋪天蓋地的鮮花引人勝,有淡淡的幽香傳來,人心醉神迷。
李未央過重重花枝,看到了坐在亭子裡的高貴妃子,臉上浮現起一微妙的笑容。
武賢妃出名門,貌無匹,可是在宮中,最要的不是出和貌,頭等大事是子嗣,一般的子若是沒有子嗣,便很難坐穩妃子的位置,更別提一坐就那麼多年了。可是這位武賢妃,卻好好存活了下來,更是收養了一個兒子,將他培養人,還幫著皇後協理後宮事務十來年。這份能力,絕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
當年的自己,第一次與這位名義上的婆婆見面的時候,可是連都了。時過境遷,李未央相信,自己已經有足夠的自信和冷靜來面對這樣一位“故人”了。
涼亭四周站著十來名宮太監,個個低頭斂目,噤聲屏氣,連一聲咳嗽都不聞。涼亭中間端坐著一位中年的婦,頭上梳著時下最時興的發髻,形狀就像天邊綺麗的雲霞,黑亮亮地堆在頭頂。的皮細潤,在下顯得彩奕奕,就像一塊玉。那雙眼睛看起來黑亮明,散發著麗人的彩。紅潤的微微帶著人的笑意,就像間含著淡淡的花。此時,正含著笑看著李未央,那笑容,非常的溫和,倒不似個於算計的角。
看到武賢妃這樣年輕貌,李未央並不驚訝,很清楚這位妃子非常在意保養自己的貌,每天都會讓邊的宮們收集早晨的清,集在一起仔細地挑去雜質,用來烹茶;收集百花的花,做出最珍貴的香,用來搽臉;把最紅最鮮的花瓣和從花蕊中新取來的花混在一起搗爛,按著千年古方加上各養的材料七蒸七淘,取出華來做胭脂。這些昂貴無比的養用品被裝在金盒玉壺裡,每天用來梳妝打扮。正是因為有這樣的養之,才能保有這麼長久的青春和寵。
這世上,總沒有無緣無故就能長久的東西,無一不需要自己的努力和鬥,這一點,是當年武賢妃為李未央上的第一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初皇宮的李未央其實並不習慣,不知道該如何去輔佐丈夫和討眾人的歡心,這位武賢妃或是嚴厲或是溫和,教了很多東西。正因為賢妃一直表現得像是一個熱、的長輩,所以李未央才把當自己最心的親人對待。可惜後來才發現,武賢妃教會這些的時候,並不是將看作一個兒媳,而是讓為拓跋真的幫手,一塊完的——墊腳石。出事的時候,正是這位原本看來最溫和最高貴的“婆婆”,跳出來說李未央狠毒自私,無德無才坐在皇後的位置上。那時候,李未央才恍然大悟,原來別人對的好,並不是和溫和,不過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一旦這價值沒了,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未央微笑著,上前幾步,行了禮。
在李未央行禮的功夫,賢妃也一樣在打量著。初看只覺皮白皙,相貌清秀,五不算很,但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在的刻意注目下,李未央卻能姿拔,臉上還帶著盈盈笑意,要是不知道對方的手段,肯定會以為是一個害向的小姑娘。然而武賢妃不是傻瓜,李未央這麼快在李家站穩了腳跟,先後挫敗了的嫡母和那位傾國傾城的大姐,絕不是等閑之輩,照理說,這不過是李家的宅爭鬥,與賢妃沒有任何幹系,但事牽扯到了拓跋真,這就讓大為惱火了。倒不是說對這個兒子有多麼喜,只是事關大局,不能袖手旁觀。
“你這個孩子,看著就人喜歡,快起來吧。來,到我這裡來。”等李未央行完禮以後,賢妃很熱地招手道。
李未央微笑著走上前去,賢妃笑臉盈盈地拉著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旁邊的道:“這孩子生的清秀,脾氣看著也是個好的,從前只聽皇上和太後誇贊,卻從來還沒有見過,這回可算巧在這裡遇上了,也算是咱們有緣分。”
當然有緣分,緣分還大。李未央笑了笑,乖巧道:“多謝娘娘誇贊。”
賢妃點頭贊揚,很是自來,噓寒問暖,就像自家長輩一樣親昵,讓人心中充滿了溫暖。李未央若非是早已了解笑面虎的格,只怕會真的上當,以為是心存善意,可事實上,賢妃若是對一個人笑得越溫和,那這個人死的就越快。如今對自己這樣溫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賢妃忽而又開始打量了李未央的裳,輕輕皺眉道:“怎麼穿的這樣素淨?”
李未央淡淡道:“家母過世,未央不敢穿紅著綠,可是宮中早有規矩不準著喪服,所以未央只能挑選了清淡的來穿。”既沒有違背為大夫人守喪的禮制,也沒有破壞宮裡的規矩,賢妃還有什麼話說呢?
賢妃恍若不覺這話裡的太極,笑的更和藹:“你母親的事我也聽說了,我記得庫房裡還有幾匹這樣素雅輕薄的布料,錦繡,你去找出來,給李小姐帶回去,算作是我的一點心意。”
一名應聲出列,隨後快步離去。
李未央了一眼對方離去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低下頭,溫婉道:“多謝娘娘,未央不好意思您的禮。”
賢妃擺了擺手,道:“客氣什麼!這些東西權作見面禮吧。”說著,又道,“可惜了,你這個年紀,過兩年就該議親,現在上母親去世,只怕要多耽擱兩年,到時候年紀大了,只怕不好許人家。”
這話說的頗有玄機,李未央仿佛聽不懂,出同樣的憾之:“未央倒是不急,反而是大姐到了年紀,”說到這裡,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不過大姐和未央不同,容貌絕俗,又是嫡,三殿下和五皇子都很喜歡,大姐說了,等母喪一滿,就可以定下婚事了。”
賢妃面一變,眼睛裡有一道寒閃過。
送給李長樂定親的玉佩,不過是為了穩住李家,也是為了拉攏蔣家,實際上對這個李長樂可是一點兒都不滿意。如果李長樂還是那個風無限的李家嫡,想法子給拓跋真娶過來做正妃那還是個好謀劃,可偏偏李長樂自己愚蠢,跑去給皇帝獻策,弄了個裡外不是人,就連五皇子想要娶,都被皇帝噴了個狗淋頭,現在若論起拓跋真和的婚事,還不知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但是再麻煩,也比拓跋真趁著人家母喪和李家大小姐做出茍且之事要好得多,若是當時賢妃袖手旁觀,讓事傳揚了出去,拓跋真到的沖擊將要遠遠勝過李家。賢妃迫不得已,才會送了那塊玉佩去,權作為拖延之策。現在李未央說起這件事,賢妃更加堵心,偏偏還不能出毫端倪,不由暗自懊惱。
“傻孩子,我說的是你呢,你大姐自然有你父親去心,我是和你一見投緣才會這樣關心,多說了幾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賢妃不過瞬間,就恢複了往日的神。
“賢妃姐姐好興致,這麼大清早的在這裡做什麼?”一道聲音傳來,賢妃一怔,隨後回頭,頓時笑起來:“原來是德妃妹妹。”
張德妃穿了一煙紫百子刻紗袍,鬢發疏疏地斜簪著幾朵暗紅瑪瑙垂流蘇的簪子,看起來比耀目的賢妃要顯得恬靜淡雅許多。在眾位的簇擁之中走進了涼亭,神寧靜如深水,波瀾不驚,連簪子上垂下的纏點翠流蘇,亦只是隨著腳步細巧地晃,閃爍出銀翠的粼粼波。看到李未央也在,淡淡一笑:“怎麼縣主一大早就進宮了。”
李未央低頭行禮,心中卻暗自搖頭,從自己一進宮,只怕各宮就傳遍了,宮裡從來不是一個的地方,今天不論是賢妃還是德妃,都是有備而來的。賢妃剛才的話,說明不過是來試探自己的底細,而德妃呢?的目的又是什麼?在自己再三申明與七皇子毫無瓜葛之後,難道還在什麼心思嗎?一個母親保護兒子的心可以理解,可是如果過分了,也不得不做出還擊,到時候勢必要牽連拓跋玉,從本心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太想毀了這步棋的。
“我看著縣主清純可,留著多說了兩句,可巧妹妹你就到了。”武賢妃巧笑倩兮。
張德妃笑了笑,李未央看著是個純良的孩子,但那不過是表面現象,本是個城府很深的孩。上次鋒是自己失察大意,竟然被這個小丫頭耍了一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心機,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可惜他們彼此已經結下了仇隙,否則,定當為一大助力。這事,自己做得確鹵莽。需知,有時候,一步錯,步步錯,德妃眼中閃過狠厲。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見著這個,看著如常般地應對自己,心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覺。李未央口口聲聲要個專的夫君,不允許男子納妾,所以玉兒越是堅持要娶,越是不能留著,否則將來玉兒真的被蠱的忘記了大業,後患無窮!
而另外一邊的武賢妃冷眼瞧著,袖間的一串翡翠珠纏赤金蓮花鐲,在清晨的中著瑩然如春水的澤,這出戲,看得頗有興味,原本覺得李未央不過是個頗有心計的小丫頭,可看德妃的樣子,倒像是頗為忌諱。
張德妃一雙目落在李未央的上,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含了無限的冷意。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鑲金翡翠的匣子,施施然從花園另一邊走了過來。他走過來便向德妃和賢妃請安,然後道:“陛下賜了德妃娘娘一朵八尾凰金簪,賢妃娘娘一盞翡翠琉璃盞。”
匣子打開,果然見到一支金燦燦的金簪,金簪上栩栩如生地雕刻著一支八尾凰,旁邊還有一盞碧綠的翡翠琉璃盞。
張德妃笑了笑,吩咐那太監上前來,素手取出金簪,仔細端詳片刻,隨後笑道:“我都這個年紀了,陛下還將我當小姑娘,這種金簪漂亮倒是漂亮,可上面的寶石卻是七彩琉璃石,縣主這個年紀戴還差不多。”說著,隨意地在李未央的頭上比劃了一番,仿佛有將金簪賜給的意思。
李未央退後一步,恭敬道:“娘娘在陛下的心中,永遠年輕貌,未央份卑微,不敢奢。”
張德妃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將金簪放回了匣子裡,狀若無意地道:“好了,蘭兒,送縣主出去吧。”
一名面容姣好的應聲出列,微笑著引著李未央出去。
這名蘭兒的,容貌生得普通,卻非常溫和,一路輕言細語:“縣主小心腳下。”“縣主慢些走。”間或,還會向李未央介紹一些宮中風,“這是德妃娘娘最的尾,那是皇後最喜歡的五葉牡丹……”說話的時候,聲音輕,婉轉聽,有一種別樣的力量。
李未央看著,陷了沉思,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張德妃眼睛裡的寒是殺機。還是想要自己的命!可今天,為何這樣輕易地放過了機會?
“縣主在想些什麼?”蘭兒笑著問道。
李未央淡淡看了一眼,仿若無意道:“我想,剛才太後宮中的引領去了哪裡?”
蘭兒笑容有些微的收斂,如常道:“我們娘娘昨日為太後繡了一本佛經,今日一早本想親自為太後送去,可正好在花園裡上了賢妃娘娘,多說了兩句,便吩咐那個宮將佛經送去給太後,免得等急了。”
“哦,原來是這樣。”李未央仿佛恍然大悟。
蘭兒笑得很溫順:“縣主,這邊請。”
李未央故作不知,繼續和向前走去,這是出宮的路,李未央自然不會認錯,這個皇宮,走了無數次,蘭兒並沒有借機會將引去別的地方,那麼,張德妃今天特意安排蘭兒送自己出去,是為了什麼呢?在宮中再殺死自己麼,不可能。
宮門口,蘭兒笑道:“李府的馬車就在小道門外候著,縣主慢走。”說到這裡,出手來,扶了李未央一把,李未央一震,隨後仔細看了蘭兒一眼,臉上的表極為溫和平靜:“多謝。”
宮門就在面前,然而在剛剛出一條的時候,後傳來一陣喧嘩:“抓住!”
等回過頭來,背後已經是森然的林軍。
李未央的表似笑非笑:“這是什麼意思?”
蘭兒也表現得很驚訝:“這是安平縣主,奉太後的命令出宮,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一名侍衛統領上前兩步,面冷然道:“請縣主慢些出宮,德妃娘娘有請!”
李未央冷笑了一聲,果然不消停!
這一回卻並不是在花園,而是在太後宮中,這一次,太後端坐在正首,面看不出端倪。賢妃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德妃娘娘則滿面怒容:“來人,好好搜的!”
數位宮蜂擁而至,李未央冷冷道:“德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張德妃冷冷道:“李未央,剛才陛下送我的金簪不見了,眾人之中唯有你接過那支金簪,所以現在我要搜你的!”
李未央雖然是臣子之,但卻出丞相府,而且還沒有出嫁,若是今天在這裡讓張德妃搜,不管搜出來還是搜不出來,傳揚出去都是名聲盡毀了!武賢妃只是含了一縷閑適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如同坐在戲臺下看著一出彩絕倫的戲碼。
太後道:“德妃,事還沒有結論,不可如此武斷。若是今日真的搜,對這孩子的前途大有妨礙。”
張德妃輕蔑地瞟一眼李未央:“能金簪,保不準還了什麼其他貴重東西。既然做了賊,就別怕沒臉,除非今日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我斷然不能容忍這種賊子!”
李未央面不變,冷然道:“德妃娘娘,金簪是你自己取出來的,也是你自己放進去的,我從來沒有過一指頭,你憑什麼說金簪是我盜的?”
張德妃冷哼一聲,道:“到底有沒有,搜一搜就知道了!”
李未央冷冷地著對方,堂堂的皇妃,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當然,這種手段看似尋常,殺傷力卻很大,若是讓坐實了自己竊的罪名,竊的東西還是皇帝賜給妃子的金簪,定然是死路一條!
冷然道:“未央雖然寒微,卻不會做那等鳴狗盜的事,若是娘娘執意要搜查,為何不搜查邊的這些宮?!或者去搜查一下賢妃娘娘的宮人,是他們拿走了也未可知!偏偏盯著未央一人,難道您未蔔先知,猜到未央一定是那個賊人嗎?!”
張德妃不覺微微作,冷笑道,“這宮裡頭誰不知道我邊的人手腳最幹淨,從來沒出過丟東西的事,賢妃姐姐那裡也是一樣,你這麼說,分明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小小年紀,用心這樣惡毒!來人,先將打二十個板子懲罰出言不遜!”隨著張德妃話音利落而下,一旁已經有太監取過荊,道一聲“得罪”,立刻便要打下去。
宮中懲罰人的荊,選取兩指的荊條,上面還有無數倒刺,被打二十個板子,必定皮開綻!李未央冷冷一笑,竟然臂攔下太監手中的荊,喝道:“慢著!”
張德妃優雅地揚起細長的眼眸,喚道:“你敢反抗——”
李未央淡笑道:“娘娘說的哪裡話,未央當然不敢,未央的確人微言輕,娘娘不放在眼裡就算了,可是太後娘娘還在這裡,這案子縱然要審問,也該太後娘娘來審,或者皇後來審,娘娘居然要親自審問,如此越俎代庖,只怕不妥吧!”憑借過去對太後的了解,在賭,賭太後不會想要死!賭太後對還有三分的欣賞!賭太後不會任由一個宮妃隨意置了!
張德妃面目一變,意識到自己心急了,連忙道:“太後贖罪,臣妾一時——”
太後冷冷了一眼張德妃,德妃一怔,背後突然出了一層冷汗,怎麼忘了,太後可不是隨便糊弄的人!太後冷然地看著德妃低下頭去,隨後凝眸看著李未央,沉默不語,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稟報:“陛下駕到。”
眾人都是一愣,唯獨張德妃出的表在意料之中,因為皇帝就是派人請來的,李未央牙尖利,皇帝偏偏十分欣賞,今天就要讓皇帝看看,自己是如何從這丫頭的上搜出金簪的!
德妃和賢妃連忙起迎駕,皇帝見了們,略一點頭,道:“這是怎麼了?安平縣主不是進宮陪伴母後的嗎,怎麼鬧出了盜竊的事?”
德妃早已命人將事稟報過皇帝,此刻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本來也不敢驚擾聖駕,可是這件事實在嚴重,臣妾等人不敢做主,特意請了陛下和太後來。”
皇帝看面發白,憐惜道:“自從狩獵回來,你的便格外弱些,今兒又是為了什麼,這樣的氣?”
德妃眼中有盈盈淚,別過頭去輕輕拭了拭眼角,方哽咽道:“宮中一直平安無事,誰知今日生了盜這樣見不得人的事。縣主在了別的也罷了,臣妾不能不顧恤著年紀小不懂事,送了也就是了。偏偏是陛下剛剛賞賜的金簪。”
皇帝頗為意外,看了一旁的賢妃一眼,問道:“金簪?”
賢妃的臉上出惋惜的神:“怕是縣主年紀小,眼皮淺,見那金簪上奐,一時了不該有的心思吧。”
這麼說,分明是落井下石了!李未央冷笑著看著兩個人作戲,何其有幸,同時得罪了兩個得寵的妃子!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卷了皇子們的爭鬥之中!賢妃恨是應該的,可是這個德妃,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難道拒絕了的兒子,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嗎,居然要用這麼拙劣的伎倆來陷害!
李未央不知道,在德妃的心中,拓跋玉就是天上的月亮,偏偏這月亮突然有一天跑過來告訴,他看上了微不足道的李未央,如果李未央識趣,德妃還會給一個側妃的位置,留著陪伴在拓跋玉的邊,偏偏竟然敢拒絕德妃的提議,甚至還敢反抗,這就是萬萬不能容忍的事了!再加上拓跋玉口口聲聲要迎娶為正妃,德妃不得不考慮到萬一李未央真的做了正妃,自己想要為拓跋玉娶進來的那些名門閨秀門便再也不能進門,那些一心為兒子謀求的勢力全都打了水漂。大凡天底下的母親,在面對兒子的問題時,都是很不理智的!德妃每次看到李未央,都如同看到一刺,怎麼會不想拔掉呢!在看來,上一次不過是一時失手,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失敗了!
思及此,德妃眼中似乎有淚:“原本縣主喜歡,臣妾也想過賜給,可這是陛下親自給了臣妾的,無論如何不能割……”說著出悲傷的神道,“臣妾氣怒攻心,實在是不了了,明明是眾人都看見的事,縣主偏偏抵死不認。”
說著,看了一眼自己邊的宮們。其中一名宮跪下道:“陛下,奴婢們都是親眼瞧見,在場的人裡面只有縣主離那枚金簪最近,既然金簪失竊,一定是走了!”
皇帝看向李未央,他是沒心理這種閑事,可是德妃一副委屈的模樣,讓他不能置之不理,畢竟上一回他還曾經冤枉了德妃。
李未央面對皇帝的目,卻是全無畏懼:“陛下,臣雖然愚鈍,卻還不至於去娘娘的金簪,這其中定然有其他緣故,請陛下明察!”
賢妃卻冷冷道:“看縣主你弱弱一個人,怎麼心思這麼複雜?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是真的了東西,還是早點承認,陛下仁慈,想必也不會責罰你。但知錯不改,還死不承認,那就要好好責罰了。”
德妃輕咳幾聲,眉宇微微含了一抹冷意,聲音也是尖銳而冷清:“姐姐說得好,剛才縣主已經走了出去,保不準藏在了何,”曼聲喚道,“蘭兒!”
蘭兒答應著湊了上前:“奴婢在。”
德妃淡淡道:“剛才你可見到縣主將東西藏在哪兒了?”
蘭兒低頭道:“一路都沒見縣主取出金簪,若是真的盜了,也還該在的上。”
李未央矍然變,怒意浮上眉間,只得強了怒火道:“娘娘向來仁慈,可是現在不就要搜?此事若傳出去,未央以後還如何立足呢?”
張德妃冷眼過去,蘭兒滿面愧疚,手向李未央上,作勢就要翻開的袖子,道:“對不住了縣主,既然東西在你上,奴婢也不能不瞧一瞧。”
李未央見手過來,劈面一個耳打在臉上,怒道:“放肆!我的上豈是你能的!”
蘭兒挨了重重一掌,一時也被打蒙了。是德妃邊第一得意的宮,又是侍奉多年的,自認為十分得臉,連德妃的一句重話都未過,何曾過這樣的委屈?還尚未從那一掌裡醒轉過來,張德妃已經按捺不住,豁然變,怒聲道:“李未央,你這是做什麼!”李未央打的不是蘭兒,分明是自己的臉面!
不要說德妃,就連皇帝和太後,此刻都是愣住了!
賢妃的口氣非常冷:“安平縣主,你實在是太大膽了,這是前,你竟然敢手!”
李未央並沒有一畏懼,慢慢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是明君,自然不會懲罰一個無辜的人,”隨後冷冷地笑了笑,道:“未央上衫不多,若是金簪在上,隨便一抖便能掉下來,娘娘何必非要人來搜查,未央自己給娘娘看一看就是了!”說著,竟然自己下外,隨意地抖了抖,然後又手去解上的袍,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太後道:“住手!這像是個什麼樣子!”
李未央委屈道:“太後娘娘,未央是在如娘娘們所說,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個丫頭如此牙尖利,半點都不肯吃虧啊,太後和皇帝對視了一眼,不由苦笑。其實太後也不相信李未央會東西,看起來絕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孩子。
德妃面如寒霜:“殿前失儀,李未央,你太猖狂了,在殿前也敢這樣胡攪蠻纏!”
李未央冰涼的面龐上泛起無限冷意:“回稟陛下太後,臣怎敢肆意喧嘩,只是臣雖然卑微,卻也是好人家的兒,絕難容忍別人搜,與其勞娘娘,不如自己手,也省得麻煩!”自己手證明清白和別人來搜查,完全是兩回事。
張德妃的面孔青紅加地難看起來,沒想到李未央居然敢和自己對著幹,更沒想到什麼東西都沒掉出來,的一雙目冷冷著蘭兒,蘭兒吃了一驚,心中更加惶不安,自己明明趁著李未央不注意的功夫將那金簪塞進了的袖子裡,剛才李未央抖外袍,為什麼沒有掉出來呢?
太後看到這裡,淡淡道:“安平說得對,既然要搜查,也不能只搜一個人,在場的其他人也該一一搜查才對。”
太後發了話,立刻便有上前,將賢妃和德妃邊的宮都了出來,排兩排。太後冷冷道:“若是在你們這些人上搜到了,一定嚴懲不貸!”
宮們面面相覷,卻都說不出個不字來。
李未央遠遠瞧著,並不開口。雖然的庶出份被人詬病,可是的上終究流淌著李家的,又是皇帝親自冊封的縣主,如果不是皇帝親自問罪,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就搜查的,所以才敢於向蘭兒手。的份,說到底和這些奴婢,是大不一樣的!
一個一個搜過去,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德妃挑起眉頭:“看到了吧,我邊是不會有手腳不幹淨的人!”
太後皺起眉頭,若是什麼都搜不出來,那麼最後罪名還是落在李未央的上,剛才了一層外袍也就算了,還真要搜查的衫不?
李未央笑了笑,突然手一指:“還有一個人沒有搜過。”
眾人的目落在蘭兒上,瞠目結舌地著李未央。聞言看向太後,太後點了點頭,便真的走向蘭兒,仔仔細細地搜查起來,不過片刻,就聽見叮當一聲,一道亮掉在了地上。
眾人一看,正是皇帝賜給德妃的凰金簪,頓時嘩然。
皇帝的眼睛只看著一臉震驚的張德妃:“原是你太糊塗了,邊竟然養出了這種賊,還冤枉了縣主。你該給賠不是才對。”
張德妃瞠目結舌,幾乎說不出話來,就連旁邊的賢妃,眼睛裡都是無比的驚訝。
張德妃猛地看向蘭兒,蘭兒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一直幫著德妃娘娘辦事,從來沒有失過手,這一次以為不過是件小事,誰知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紕!
德妃咬牙:“蘭兒跟隨我多年,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皇帝的口吻輕如四月風:“好了。既人贓並獲,就不要再說了。”
德妃猶自有些不服:“陛下,這……”
皇帝的語氣淡得不著痕跡,口吻卻極溫和:“這件事說白了也是小事。”
德妃不肯死心:“竊也算了,但縣主卻在殿前失儀,這可是大罪,皇上就這樣輕易饒過了麼?這樣莽撞無禮……”
皇帝皺起眉頭,一旁的太後笑道:“你剛才喊打喊殺,實在是把這孩子嚇唬的夠嗆,殿前失儀的事也就不必追究了。依照我看,今日的事,皇帝是要賞罰分明,才能平息這件事。”隨後,漫不經心道:“帶那宮下去,打死。”
蘭兒嚇得一抖,趕哭求:“太後娘娘饒命,饒命啊!”
然而掌事太監應了聲:“是。”隨後他一揚臉,幾個小太監會意,立刻拖了蘭兒下去。蘭兒嚇得求饒都不會了,像個破布袋似的被人拖了出去。
眾人只聽得外面連著數十聲慘,漸漸微弱了下去,太監進來稟報道:“太後,已經斃命。”
德妃不由自主地背上發冷,李未央的畔卻含了一縷極為冷酷的笑容,很快又讓它泯在了角。
皇帝看到這裡,很贊同太後的做法,便微微頷首:“砍了手懸在宮門上,讓滿宮裡所有的宮人都看看,竊和背主,是什麼下場!”
張德妃陡地一凜,目撞上皇帝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頭舒然一寒。心中又驚又怕,渾止不住地打起冷戰,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道:“邊的下人做錯了事,你以後要多加管束才是。”
張德妃畢竟不蠢,很快反應過來,咬了牙笑道:“是。這樣盜竊的奴才是留不得的,皇上不發落,臣妾也要殺了以儆效尤呢。”
太後的目一沉,環視眾人,已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後宮裡都要謹記教訓,任何一個人在做事之前都要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要步了那賤婢的後塵!”
所有的宮們嚇得魂飛天外,立刻跪下道:“是,請太後娘娘息怒。”
李未央也跪下道:“請太後娘娘息怒。”
太後看了周一眼,立刻上去扶起李未央,太後和道:“你委屈了,傳我的旨意,賜安平縣主黃金百兩,絹布百匹。”
賢妃不由對李未央刮目相看了,本以為,這丫頭今天死定了,沒想到居然否極泰來,不過,現在最氣憤的人應該是德妃了。
李未央謝了恩,隨後走到中間,彎腰撿起那凰簪子,仔細端詳了片刻,道:“果真絕倫。”隨後,將簪子攥在手心裡,用長長的袖袍掩著,然後一步步走上去,道:“簪子如此麗,娘娘應當戴上才是。”說著,竟然面帶微笑地將簪子戴在德妃的鬢間。
德妃心中惱怒,恨不得立刻摔了這簪子,然而看到皇帝和太後都向這邊,只能強行住氣,面上帶著笑容道:“安平縣主,今日是我一時糊塗,冤枉你了,希你不要心存芥。”
李未央笑容無比恭順:“娘娘說的哪裡話,都是那等賤婢無知,未央怎會放在心上。”
說到賤婢兩個字的時候,目寒冰一般在德妃的臉上刮過,德妃氣的幾乎渾發抖,但是卻不能不忍耐下去。
太後點點頭:“好了。今天的事到了這裡,你們都回去吧。”
皇帝先行離開,隨後賢妃攜了德妃的手一同出去,在經過李未央時稍稍駐步,賢妃的目過的時候不帶任何溫度與,仿佛只是看著一粒小小的塵芥,本不值一顧:“縣主真是聰明能幹。”
李未央忙道:“賢妃娘娘過獎……”
賢妃笑而不語,德妃冷冷地了一眼,隨後便與賢妃一同離開了。李未央著德妃發髻上的那支凰簪子,臉上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走出大殿,李未央抬眼著眼前的碧藍天空,極目遠,前朝的太庸殿、中和殿、嘉興殿氣勢非凡,金碧輝煌,屋簷上不知哪裡來一只潔白的鴿子,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李未央笑了笑,德妃娘娘,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既然冤枉我,我自然是要回敬你一把!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可是你我手的,不要怪我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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