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天空中飄下一張黃紙,飛落於地面。
太監連忙上去撿了,道:“陛下,您看!”
尹天照在臺上大聲道:“此人雖貌聰慧,但天生有克君之相。
此人活著,恐怕對皇詐不利!”
此刻天空的鉛雲更加厚實,旋轉速度加快,上面電蛇纏繞,似乎隨時都將離而出,良久,鉛雲能量似乎集聚到了界限,一道雷電轟出,突然從天而降,劃破了半片天際,竟然正中尹天照的頭頂,
他正說的眉飛舞,卻突然慘一聲,如同死豬一般,從足足四米高的臺上滾下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濺起無數漿,骨頭都摔碎了,引來站在臺下的一名宮的驚聲尖,
那尖銳的聲一下子打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甚至於連皇帝都來不及仔細看那紙上的人,就被自己敬重的仙道人被雷劈死的事實震在當場。
正在雍德殿前寬闊的屋簷下站著的人們同樣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這一幕,剛才還在臺上呼風喚雨的道人尹天照如同破布一般被由天上陡然降落的電蛇擊中,所有員呆若木,皇帝大聲道:
“快!
快去看看道長如何了!”
立刻有太監不顧從頭降落的暴雨飛奔而去,然而他回來的時候,卻是一副如喪考皮的模樣:“陛下,道長的被閃電燒焦,面目全非了。”
皇帝了手裡的紙,無比震驚,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幕,看在拓跋真和武賢妃的眼睛裡,也是無比的震撼,拓跋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了讓蔣家親眼看著李未央扶誅,他和武賢妃親自安排了這一出戲,為了讓這出戲真實可信,
尹天照認真測算了天時,依據他所懂得的一些天文知識,算到今夜會有狂風大作、傾盆大雨,這樣的異象,最適合用來宣布箴言,因為皇帝篤信道教,所以宮中大小事宜全都要經過測算,
尹天照說今日最適合,那宴會自然於今日舉辦,可拓跋真萬萬想不到,原本裝了避雷針的高臺上,怎麼會引來了天雷!
真是太糟糕了,尹天照是他心尋找才送進了宮,原本能派上更大的用場,竟然這樣輕易就折在了這裡!
這時候,人群中一個道人沖了出來,大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帝一看,竟然是周天壽,不由然大怒道:“你師傅遭此不幸,有何之喜!”
被雷劈死的人,那都是犯了罪過的人,可是皇帝實在想不通,尹天照這樣的道人為何惹怒了天地!
周天壽滿臉喜道:“陛下,我道門有無數的修者,大部分會死於修煉途中,只有極數能修到渡劫期,我師傅的修行便到了此步,只缺了一道天劫就能飛升,可是這天劫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很多人等不到天劫就這樣死了,而我師傅卻是得道高人,剛才他意外到了天劫,若是安然度過,也就直接就金仙之位啊!”
“可是……為金仙,自當白日飛升,又怎麼會就此被劈得焦黑呢?”
皇後實在忍不住道。
周天壽歎了一口氣,道:“娘娘有所不知,這軀焦黑,說明師傅是沒能度過,將來只能做個散仙了!”
聽說尹天照沒能功渡劫,反而不得不拋棄變了散仙,皇帝吃了一驚,不由道:“尹道長是得道高人,他為何過不了天劫呢?”
周天壽臉上的喜稍微收斂了,又出一神之:“陛下,天劫乃是萬中無一、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師傅憑著自的修行,本可以安然度過,可惜剛才他泄了天機啊!”
泄天機?
這麼說尹道長沒有能夠功渡劫是因為被說了真話被老天給懲罰了?
眾人的腦中不由自主都這樣想到,不能怪他們迷信,平日裡尹天照說要下雨便有大雨,說求雪就會下大雪,比欽天監都要靈得多,更何況剛才尹天照在臺上揮舞了片刻,便是電閃雷鳴、
狂風大作,實實在在的天有異象,再加上眼前這周天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實在是由不得人不信。
李未央微微笑了起來,九公主卻一直捂著眼睛,道:“那抬走了沒有!”
李未央淡淡道:“公主,那不是,那是尹道長的仙殼呢。”
說完,看了一眼已經沒在人群中的李敏德,他正好也向看過來,眼睛裡含著笑意。
李未央終於明白,李敏德說多加了點東西,是什麼了。
他想必是在那臺上的避雷上了手腳,不,或許是在那老道士的上了手腳也不一定,李未央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看著那尹道士經過閃電,轟隆,倒地,翻白眼,
最後外焦裡,這一幕,實在是太驚心魄了!
尹天照擅長算卦、天象,不知他可算到,今夜是他的死期呢?
原以為他是算出了天命所歸才投靠拓跋真,害的李未央張了很久,但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憑借著對天象的了解招搖撞騙的道士而已……周天壽再度行禮道:“陛下,師傅豁出命也要泄天機,
請陛下好好看看這紙上的人,一定要除掉這個禍害啊!”
皇帝聞言,真的展開紙,認認真真地端詳片刻,隨後,如同他也被雷劈中了一樣,面變得異常難看。
皇後吃驚地看著他,也去看他手中那張紙,結果看完了之後臉也極為古怪。
紙上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個很漂亮的人,而且這個漂亮的人皇帝很悉,這個人有足足二十年的時間都睡在皇帝的臥榻之側!
皇帝然大怒,啪地給了正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等著李未央倒大黴的武賢妃一個耳!
武賢妃毫無防備,一下子被打地整個子都歪了過去,啪的一聲竟然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了下去,釵環滾落了一地不說,更是摔得滿泥水。
紙上除了一張酷似武賢妃的臉,還有一行字,武氏者,天下。
這張紙被地死,皇帝的手指著武賢妃,面上無限憤怒:“你這個賤人!
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啊!”
尹天照說有人克了皇帝,害得他經常生病,這個人的命數還很,能克大曆的天命,顛覆皇帝的江山!
九公主恐懼地抓住了李未央的手臂:“好可怕,武賢妃娘娘怎麼會是妖星啊!”
李未央在這一瞬間,看到了蔣南投來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後,看到拓跋真飛奔了出去,從臺階下攙扶起武賢妃,大聲道:“父皇,您這是怎麼了?
!”
當著永平侯一家人的面,他的臉上無比的關切,事實上他的確是關心,生怕武賢妃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皇帝夢就此完結。
可是這時候,他還沒想到皇帝的暴怒,已經不是他能夠阻止的了,而且,這怒火還是他們自己挑起來的!
皇帝幾乎是暴跳如雷:“你的母妃,居然就是妖星!
朕這麼多年對多麼寵,竟然要禍害朕的天下!”
這時候,他聯想起了南方的水災,西邊的兵禍,北邊的幹旱……這樣一想,這種事每年都會發生,武賢妃果真是個天生的災星啊,帶來這麼多的禍患,老天爺不是早已有了先兆嗎,
他竟然沒有發現!
傾盆的大雨落下來,砸在武賢妃和拓跋真的上,拓跋真倒是還好,武賢妃的妝容已經全都花了,白白的末變了水從臉上下來,重重的胭脂花了一團,原本致的妝容變了無比可笑的臉,
放聲大哭:“陛下,陛下,臣妾沒有,臣妾冤枉啊!”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
明明那紙上的人應該是李未央,怎麼會變自己呢!
李長樂看著,不由自主了手帕,真是該死!
這就是蔣天所說的計劃嗎?
這幫蠢貨,全都搞砸了啊!
拓跋真是自己將來要嫁的男人,他的母妃弄這樣,他還能討得好嗎?
拓跋真現在真是氣得頭都要炸開,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自己陷害李未央的舉已經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明知道救不了武賢妃了,可他還是得救!
因為名義上可是他的養母,若是現在要死要活自己卻不聞不問、明哲保,那麼全天下的人都會對他寒心,更不用說那些朝臣了,所以明知道求只會引來雷霆之怒,
他還是得求到底!
“父皇,母妃是無辜的!
靜心伺候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您是知道的啊!”
拓跋真嘶聲喊道。
皇帝邊的蓮妃滿是同地道:“陛下,賢妃姐姐怎麼看都不像是妖星啊……”武賢妃死死地咬著下,上幾乎都沁出了,抖著嚨道:“陛下!
陛下!
您要相信臣妾啊!”
此時,永寧侯府的人,也都已經跪了一地:“陛下,陛下,娘娘冤枉啊!”
一直與武賢妃不錯的皇後想到太子還需要拓跋真這個幫手,幽沉烏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疑忌的,徐徐道:“陛下,此事還是斟酌一下,莫要冤枉了賢妃妹妹才好。”
太子也連忙站出來道:“父皇,賢妃縱然有什麼不對的,您看在三弟的面上,饒了吧!”
永寧侯府的人們,也充滿期待地看著皇帝。
皇帝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包括太子、拓跋真、武賢妃……又掃過皇後的臉,一時之間,竟然猶豫了。
蓮妃輕輕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陛下,這件事弄這樣,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看尹道長,真是可憐……”想到那尹天照,皇帝的眼中頓時發出一陣可怕的芒,
李未央忍不住低下頭,掩住了眼睛裡的笑意,蓮妃啊,這出戲,還要多虧你的彩演出。
有些話,還是要合適的人去提醒一下的。
敏德能夠找出這麼一個子,想必是費盡了心思的……皇帝的眼睛越來越冷,看著武賢妃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一往日的溫和寵,現在他的眼中,武賢妃已經不是一個他寵多年的人,
而是一個妄圖謀害他江山的人!
這樣的人,縱然錯殺,也絕對不可以放過一個!
他揮了揮手,道:“將武賢妃拖下去,立刻死!”
此時的皇帝,極為無,冷酷,簡直和往日裡判若兩人,就連皇後都暗暗心驚,一旁的諸位妃子們原本想要求的都不敢再開口,原本幸災樂禍的也覺得帝王翻臉無……唯獨李未央歎了一口氣,
皇帝迷信道教,經常吞下丹藥,那種東西會造他暴躁易怒,更加多疑……在這種況下,他是寧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了吧!
所以武賢妃縱然有永寧侯府做靠山,縱然無數人為求,皇帝在盛怒之下也絕不肯原諒,沒有人可以禍害他的江山,沒有人!
武賢妃被嚇得花容失,往日裡的高貴、端莊,全都已經不見了,拼命地叩頭道:“陛下,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不念在臣妾服侍您這麼多年,多念在三皇子的份上啊!
陛下,不要相信那道士的話啊!”
皇帝冷聲道:“拖下去!”
武賢妃拼命地大喊:“臣妾是冤枉的!
臣妾是冤枉的啊!
陛下,臣妾還有話要說!”
只要說出尹天照的話是假的,只要拆穿他的份,只要說明他們曾經串通尹天照做的事,就還有一線生機,誣陷縣主跟禍害江山相比,本就不算什麼了!
武賢妃立刻要站起來——拓跋真張地盯著武賢妃,他突然意識到,不能讓繼續往下說了,若是繼續說下去,那皇帝就會知道他們讓尹天照陷害李未央以討好蔣家的事,
更會知道他的目的和野心在於皇位,因為不管是武賢妃還是三皇子,本沒理由跟李未央過不去,而皇帝只要略加盤查,就會知道他們安排尹天照進宮和拉攏蔣家,
本來就是別有所圖!
到時候不要說皇帝,就連太子和皇後,也會徹底跟他翻臉的!
他失去一個母妃,永寧侯府可能還會支持他,因為他還是武賢妃的養子,但他絕對不能讓武賢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那樣,一切都全完了!
所以他飛快地扶住武賢妃,似乎想要支撐一般,然而武賢妃卻突然痙攣起來,猛地回過頭看了一眼拓跋真,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盯著他,幾乎要沁出來,
可是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所有人都以為武賢妃是因為驚痛過度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李未央卻突然上前走了幾步,從外人的角度只會以為拓跋真扶著武賢妃,可李未央卻不這麼想,
就在剛才,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個念頭,拓跋真的戒指是帶著機關的,而且這機關可以殺人……這時候,皇帝的命令已下,哪裡理會武賢妃的不對勁,徑直拖了就走,拓跋真拼命地拉著,
卻被皇帝安排的侍衛強行拖開:“母妃!”
拓跋真大聲地喊著,仿佛傷心到了極點,武賢妃卻只是著氣,十指用力抓著地面,想要抓住什麼可以救命的依靠,然而早已失盡了力氣,只在地上抓出幾條深深的暗紅痕,
目驚心,就被太監們拖走了。
永寧侯看在眼裡,痛在心中,卻不敢沖上去救下兒,只是老淚縱橫地去攙扶起拓跋真,道:“殿下!
殿下節哀!”
他抬起頭看向皇帝,眼底藏著的是恨意,只不過這恨意只是一閃而逝,本沒有人看見,眾人只見到他老淚縱橫道,“陛下,老臣替兒謝恩了,只是三殿下無辜,請陛下不要牽連他啊。”
皇帝冷冷地瞪著他們,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大雨已經打了拓跋真和永寧侯的服,讓他們看起來無比狼狽,皇帝終於慢慢道:“算了吧,朕不會怪你們的,只會罰那妖星一人,
看在養真兒的份上,就賜鴆酒一杯吧。”
顯然,他早已走火魔了,相信武賢妃就是那妖星,可見若是當初武賢妃的計劃真,李未央如今會有多慘,皇帝對枕邊人尚且如此狠心,對李未央還會有毫留嗎?
李敏德冷笑一聲,武賢妃真是咎由自取,至於拓跋真,失去了武賢妃,永寧侯還會那樣一如既往支持他嗎?
現在看來這兩人還是團結的,可是以後呢?
武賢妃才是聯系武家與拓跋真的紐帶,現在等於斷了他一條臂膀,而且是一條極為重要的臂膀!
拓跋玉一直在旁邊看著,他覺得這件事和李未央有關系,可是他又說不出有什麼關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問一問周天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很快,太監過來回稟道:“賢妃娘娘已經升天了。”
皇帝松了一口氣,轉頭對皇後道:“今日是皇後辦的宴會,原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
只是這關系到大曆江山,不得不徹查此事。”
皇後一直用著武賢妃,上次雖然因為九尾簪的事生出些許嫌隙,但到底有點傷:“臣妾實在想不到,賢妃妹妹竟然就是那妖星,唉,這也是的命。”
蓮妃的面上,仿佛也是悲憫的神,只是同時,的目卻含了一得意。
九公主瑟瑟發抖,拉著李未央的胳膊道:“未央姐姐,今日的宴會也要散了。
咱們回去吧。”
李未央站在原地沒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目閃閃發亮。
九公主十分奇怪地看著,卻不知究竟在等什麼,不過這時候大殿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眾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更不知道在皇帝下命令之前,是該回去繼續飲宴還是就此散了,
所以李未央的行為並不突兀,反而顯得十分正常。
“宴會繼續。”
皇帝看了一眼永寧侯難看的臉,慢慢地道。
李未央垂下了眼睛,皇帝的個很清楚,屬於那種打死你還要你恩戴德的類型,今天他突然震怒死了武賢妃,卻絕不容許永寧侯有毫的不滿,不過,對於永寧侯來說,
失去一個兒固然痛心,但皇帝一定會給予補償的。
果然,等眾人回到座位上,皇帝已經和悅地道:“永寧侯,你最小的孫,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永寧侯面還是抑制不住地抖,臉上的很難才能控制住不抖,沉聲道:“回稟陛下,微臣的孫樂陵的確已經十七了。”
皇帝點點頭,道:“朕記得,還尚未婚配吧。
這樣,睿兒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兩個孩子正合適啊!
今日就給他們賜婚吧。”
眾人面面相覷,剛才還是暴風驟雨,現在皇帝的笑容卻變得無比和煦,半點看不出剛才的震怒,這帝王之心,實在是太難以捉了。
梅貴妃訕訕地笑道:“陛下,睿兒年紀還小,何必這樣心急?
更何況,三皇子真還沒有納妃,睿兒怎麼能搶先呢?”
開什麼玩笑,武家那丫頭可是出了名的潑辣!
皇帝微笑道:“這是兩回事,真兒的婚事麼,朕會放在心裡的。
至於武樂陵麼,就賜給睿兒做正妃吧。”
李未央不微笑,拓跋真原本跟永寧侯算是一家子,但唯一聯系他們的紐帶就是武賢妃,一旦這紐帶斷了,拓跋真就玩不轉了,皇帝這麼做,一是要警告拓跋真,防止他因為養母被殺一事心生怨恨,
二是要讓永寧侯知道,皇恩浩,可以讓你死,也可以捧你上天,五皇子的正妃之位,可是無數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
永寧侯再無他想,和五皇子拓跋睿一起謝主隆恩。
拓跋睿站起的時候,還向李長樂投來複雜的一眼,若非和拓跋真的事……拓跋睿是豁出命也要娶了做正妃的。
李未央恰好看到那含冤的眼神,不由忍笑低下了頭。
拓跋睿啊拓跋睿,還真是個難得的種,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看到李長樂上次被毀掉的容貌,是否會當場失。
有了剛才那一節,眾人的神都有點尷尬,笑容也變得敷衍,就連皇後和妃子們都是心不在焉的,皇帝淡淡道:“不是安排了歌舞嗎?”
皇後連忙道:“還不快讓歌舞上來助興。”
話是對太監們說的,可是聲音卻有一幹,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舞蹈是歌舞司心準備,蓮妃為皇帝親自編排的,跳舞的都是一等一的人,姿如柳、面容如花,遠觀之仙樂陣陣、舞姿優,這樣的舞蹈換做平日一定會有人好好欣賞,可現在,
所有人都是心不在焉,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剛才武賢妃原本還高高在上,一會兒之後就被死的那一幕。
帝王之怒,實在令人膽寒!
九公主到底是,心思沒有那麼多,很快便安靜下來,認真地觀看歌舞,可是一旁的李未央,卻仍舊在等待,甚至有了一點莫名的焦慮。
準備了很久,就等今天,如果一切順利,將蔣家就此扳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們先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子進宮,再安排周天壽得寵,隨後靜伏不,讓蔣家以為毫無行,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等這麼一個時機!
一個有力的時機!
找到一個可以顛覆蔣家的時機!
歌舞很快便欣賞完了,皇帝笑道:“那領舞的跳得不錯,讓過來,朕要給獎賞。”
太監立刻宣召了那上來,剛才隔得遠看不出來,可是現在離得近了,眾人才看到生得花容月貌,我見猶憐,雖然比不上蓮妃的貌,卻也是一等一的人了。
那盈盈嫋嫋地走上殿來,皇帝一看之下,龍心大悅,當眾賞賜了一塊玉如意,心中想著晚上便讓那侍寢,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忽然,那個高聲奏道:“啟稟皇上,奴婢有事稟奏。”
皇帝一怔,皇後和其他人也是一愣。
“什麼事?”
皇帝條件反地回答。
抬起頭來,原本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劍拔出了鞘,寒氣四溢,竟讓所有人的目無法從上移開。
的手一揚,原本托在手上的玉如意立刻被扔了出去,帶起一陣尖銳呼嘯的聲音。
原本掩飾在袖中的右手立刻了出來,那手中握著一把寒閃爍的短劍。
玉如意一下子砸中皇帝後的太監,此刻手中的短劍已經快如閃電、勢如驚雷般向皇帝刺去。
電火石的瞬間,皇帝側的衛首領已經反應過來,大一聲,快步迎上,短劍生生被他架住,忽然發出一聲長嘯,不知按了什麼機關,短劍竟變一柄長劍,隨即飛快地變招,
劍勢平,與衛首領何嘯錯而過,接著順勢一削,劍的來勢銳不可當,直往皇帝而去!
皇帝匆忙之間一把抓住右側的宮,那劍劃過一道圓弧,竟然來不及完全閃避開,霎那之間利刃從那宮的腰腹之間劃過,原本好端端的宮立刻濺當場,命喪黃泉。
這一手的功夫不過剎那之間,很多殿的人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看到宮慘死當場,殿中的諸位才反應過來,竟然是有人行刺!
當即,也不知道是誰尖了一聲。
“救駕!”
尖銳刺耳、聲嘶力竭。
整個大殿了一鍋粥。
“昏君納命來吧!”
就在行的同時,原本在一旁垂手肅立等著領賞的十餘名歌舞伎向殿沖去,支援,剩下的人則張地著殿門,準備阻擋進殿救援的衛,為同伴爭取時間。
七皇子拓跋玉飛上去,兩個刺客擋在了他的面前,拓跋真落後一拍,竟然被一個舞姬纏住,而此刻那劍勢一轉,立刻又向皇帝刺去,這一劍的威勢比上一劍更盛、更快,
眼看著已經快要到了皇帝的眼前。
“叮當……”一聲脆響,隨著著宛如金石錯的一聲揚起,急如迅雷般的劍勢竟然生生被彈地一偏,著皇帝的脖子劃了過去。
皇帝驚慌去,卻是在這個張瞬間,原本瑟瑟躲在皇位之旁的蓮妃拼著一死砸了小幾過來,生生地砸歪了手中的長劍。
至於蓮妃自己,也突然撲了上來,死死抓住刺客的,淒切喊道:“陛下快走!”
皇帝大為震撼地看著蓮妃。
卻連看都不看蓮妃一眼,一腳將踢開,拔劍又刺過來:“昏君,我慕容氏已經向你臣服,你卻出爾反爾,撕毀降書,破壞協定,屠我城亡我國,納命來吧!”
從舞中撲出的幾個刺客還沒有到皇帝的座前,眾妃已經是一片混,殿門又被刺客把住,殿中到是四散奔逃的人,刺客本不看是誰,到殺,殿更是慘連連,
混不堪。
也分不清是主子是奴才,一個個連滾帶爬,哭聲震天。
急關頭,李敏德已經到了李未央的跟前,只是他上沒有武,便護著李未央和九公主向大殿的西側避過去,一路沒有遇見刺客,倒是九公主被自己慌的宮們踩得差點跌倒,
李未央連忙扶住,三人著殿張的局勢,面各異……李未央和李敏德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的神,計劃變了!
原先的代不是這樣的!
該死!
為什麼這會拔出劍,為什麼會喊出這樣的話!
李未央下意識地看了蓮妃一眼,卻和抱歉愧疚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李未央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切,是,臨時改變了計劃!
拓跋玉和拓跋真等人此刻都被刺客纏住,沒辦法再向皇帝靠近一步,眼見劍瞬間即至眼前,皇帝嚇得連滾帶爬,就在此刻,一柄長劍穿了的腹部,的劍生生停在了半空之中,
遲遲沒有落到皇帝的頭上,隨後,倒了下去,就倒在座之側,與皇帝僅僅半步之遙。
皇帝吃驚地著眼前救駕的人,卻是滿臉殺氣的蔣南。
李未央看著這一幕,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蓮妃咬著,面變幻不定,甚至不敢去看李未央的眼神,畢竟違背了他們的預定,臨時改變了計劃!
可是現在,還有機會——蔣南救駕了又怎樣,本沒有辦法抹殺蔣家的罪過!
李未央卻深深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李敏德就在這時候,拍了拍的手,像是能會到心的失一樣,李敏德輕聲道:“先看看再說吧。”
李未央點了點頭,轉去看驚恐失措的九公主,聲地安著。
隨即,前來支援的衛們越過混的大殿趕到了,按照宮裡的規矩,廷的飲宴這些衛應該回避,因此都安排在門口守衛,宮殺聲一起,眾人立刻知道,連忙想沖進殿解救,
可是殿門偏偏畢竟狹小,衛們空有人多的優勢,卻在殿門口被慌湧出來的太監宮們堵住,後來衛不得已,誰往外跑就一起殺掉,本顧不上殺的到底是什麼人了!
局勢很快被控制住,最後只餘下一片狼藉的大殿,十餘名刺客倒臥在地上,每個人上都有著無數的傷痕,原本的舞破碎襤褸,首跡斑斑。
殿中原本整齊華麗的桌幾都散一片,致的銀燭臺被推倒在地上,滿地的碎片和跡,人看了目心驚。
皇後和張德妃等人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恐懼,宮們趕上去攙扶們,妃卻哇地一口,先行嘔吐了起來,顯然是被這可怕的場景嚇得失去了心神。
大臣和眷們也從各自躲藏的地方爬出來,臉上都是無比的驚慌。
蔣旭剛才赤手空拳,卻一連殺了數個刺客,蔣南那把救駕的長劍,也是他們從刺客手中奪下的。
皇帝隨即而來的震怒可以理解,從他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用劍指著鼻子,面臨被殺的窘迫境地!
整個大殿都被封鎖了起來,所有參加殿宴會的人,誰都沒辦法離開,盡管他們之中有人需要救治,有人搖搖墜,但皇帝下令,封鎖宮門,徹查此事。
所有的刺客都已經死了,即便們之中有活下來的,也都是提前服毒,沒等衛軍抓住們便已經斷氣,沒有留下半點的活口。
可是,要進宮殿必須經過仔細的盤查,更不用說這些舞都是從民間搜羅而來,總有蛛馬跡,所以皇帝震怒地命令京兆尹和刑部員立刻去查,這邊,蓮妃匆忙跪下,泣不聲:
“這舞蹈是臣妾編排的,臣妾沒有察覺到們包藏禍心,臣妾有罪啊!”
的模樣梨花帶雨,看著就是無比的如若,任誰也不會懷疑和刺客有什麼關系。
皇帝想到剛才那麼混的場面,一個流之輩卻敢於沖上來抱著刺客的,這已經是對自己無比忠心了,他心念一,卻是將攙扶了起來,道:“若是沒有妃,寡人已經首一,
你何罪之有啊!”
編排舞蹈也未必就是參與行刺,剛才皇後和張德妃等人都嚇得呆住了,在一旁,瑟瑟發抖。
們畢竟養尊優,高高在上,哪裡見過眼前這種刀兵相加、花四濺的場面。
只知道心驚膽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平時的什麼為皇帝盡忠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甚至於上去救駕都忘了,相比之下,更顯得蓮妃的不同尋常。
現在皇後們說什麼都沒有用,誰讓們在危險發生的時候丟下了皇帝,只顧著自己逃命了呢,這本來就會很大的罪過,皇帝沒有問罪,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皇後的臉上便出了極端難堪的神,妃子們都垂下了頭,誰也不敢吱聲,剛才們之中,四個得寵的貴嬪死了兩個,高位的妃子們倒是沒有事,可看現在的形,皇帝怪們沒有去做盾,
所以,很不高興。
就連太子和五皇子,都默不作聲,剛才他們也被刺客纏住,本無暇,更不用說去救皇帝了。
作為兒子,他們明顯也是失職的,只不過,誰會想到殿會發生這種事呢,這麼多年來都是風平浪靜,突然冒出這麼多的刺客,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陛下,剛才那刺客所言,似乎是跟慕容氏有關。”
一旁,拓跋玉皺眉道。
他剛才聽到了那刺客喊出的一句話,而且這句話很明顯,就是皇帝此次被刺殺的真正原因。
慕容氏……皇帝的眉頭皺得死。
慕容氏是大曆西邊的一個邊陲小國,他下令攻伐,蔣家為統帥,因為慕容氏寧死不降,故而國破家亡,皇室員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他們回來向自己報仇,倒是有可能的……但是,為什麼剛才那子會說,慕容氏投降後被殺呢?
皇帝的臉,慢慢地沉了下來。
莫非當年慕容氏的覆滅另有原因?
還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想到自己被人蒙在鼓裡,皇帝覺得有一種人愚弄的覺。
李未央看了蓮妃一眼,卻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喜,不由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與蓮妃,有共同要對付的目標,蔣家,只要他們能夠誠合作,報仇指日可待。
然而,蓮妃太心急報仇了,竟然改變了一早說好的計劃。
從那突然拔出長劍,大殿湧現刺客,李未央就知道,這個計劃被生生的改變了。
面上無限的惶恐,仿佛到了驚嚇的模樣,可是心中卻升起了一種焦慮,蓮妃啊蓮妃,你按照我的計劃進行就可以讓蔣家到致命一擊,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心急!
現在,就連李未央,都不能預測此事的走向了。
如果,蔣家敗,如果不,就極有可能連自己都要牽連進去……李未央的頭腦,此刻快速轉了起來,突然冒出了慕容氏的事,是否還能按照原先的法子,
將蔣家置諸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