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正是賓席,們哪裡見過這樣**而且直白的目,一下子都紅了臉,紛紛避開了他的目。
李元衡到十分的無趣,卻在此時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看起來和別人都是那麼的不同。
李元衡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了不的姑娘傾慕他,可是那些子縱然都是用羊來包養皮,卻沒有一個生得如同一樣,那皮白得就好象羊脂一般,那雙眼睛竟然仿佛天上的寒星,
帶著淡淡的冷芒。
李元衡看到那眼神,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他在草原上看到的獵豹,冷幽幽的,閃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神和暗的氣息,這和那些弱的小姐們,形了鮮明的對比,讓他一時之間迷了,
大曆朝的們不都是風一吹就倒的嗎,怎麼還會有這樣的?
是看的面容,他便知道的心腸也一定同樣堅。
是誰呢?
李元衡的腦海中突然想起曾經有人送到他手裡的畫像,立刻把兩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哦,原來是!
他的心中,馬上湧起了一陣竊喜!
李未央察覺到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不由皺起眉頭。
這樣直接而沒有禮貌,這已經不是風俗習慣的問題,而是對方的眼神仿佛自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了。
這樣的眼神,實在是讓人無法忍。
李敏德第一個注意到了李元衡的表,他微微瞇起了眼睛,冷冷地著對方。
“四皇子千裡迢迢來到我大曆,自然應當熱接待,來人,賜座。”
皇帝微笑著揮了揮手,道。
李元衡落座後,周圍的人都對他十分興趣,紛紛詢問起這位四皇子的事。
孫沿君畢竟出將門,對這位漠北四皇子頗有耳聞,悄悄對李未央道:“這個四皇子從小母親早喪,他自己跟著外祖長大,通騎,擅長治兵,同時也很喜歡咱們的文化,
聽說還特地請了我們這裡的老師,專門教導他弈棋音律。
他十六歲就開始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五萬親兵,很是了得呢!”
一個皇子居然有自己的親兵,而且達到五萬,這在大曆是絕對不可想象的,李未央聽了這話,不由又盯著那皇子看了幾眼。
“其實,一個沒有母族支持,十六歲便被逐往邊遠封地的小皇子,明顯是個棄子,但我父親說,他跟其他人不同,在漠北的地位很高,有替代漠北大皇子的趨勢,是實權派人呢!”
孫沿君看到李未央興趣,又悄聲說道。
不止下面的小姐們竊竊私語,臺上的皇帝也盯著李元衡,淡淡道:“四皇子,聽說大曆的商旅經過漠北的時候,鬧得很不愉快,是嗎?”
李元衡不慌不忙地道:“陛下所言,我也一直有所耳聞,那是一些胡作非為的人打著漠北騎兵的名義幹的,我們漠北土地廣博,人也同樣良莠不齊,與大曆比鄰而居,難免發生一些不好的滋擾事件,
終歸是我們漠北沒有能約束好自己的國民,我這次來大曆,早已向我父皇建議,今後若再有人滋擾大曆的商旅,一定會到漠北法律的嚴懲!”
李未央聽著這番話,不由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倒別人沒辦法責怪他了。”
可見,這位四皇子骨子裡是個狡猾的家夥,低下頭,掩住了畔的微笑。
皇帝顯然也被噎了一下,隨後道:“你們嚴刑峻法,那些人必定有所收斂,只是漠北地廣人稀,我們的商旅經過的時候,難免會遇到一些漠北人的劫掠。
而且這些人很通地形,即便派出兵也很難捉住。
那你們又如何保障大曆商旅的安全呢?”
李元衡的臉上,就出了為難的神,道:“這個——我們只能盡力而為罷了。”
就在這時候,拓跋玉微笑著道:“也不是沒有法子,我們大曆的各地都建設有驛站,可以給商旅提供方便,同時又可以互相照應,既然四皇子如此想要修好,不妨在漠北設立這樣的驛站,
定可以確保商旅的安全,促進兩國之間的來往。”
李元衡的一雙鷹眼釘在了拓跋玉的上,臉上出一笑容,道:“這位說的是,若在漠北設立驛站,花費並不太多,卻能夠讓各地相連,加深聯系,又能保護貴國商旅,
的確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他的腦子也在迅速的轉,設立驛站對他們漠北來說,同樣會有益,便於他們控制各地的況。
而他,也能夠利用這種機會建立更多的據點。
皇帝顯然很滿意,道:“漠北四皇子,這件事你做的了主嗎?”
李元衡大笑道:“這是有利於兩國的好事,又有什麼不能做主的呢?
只要陛下也同意,我立刻派人沿線勘察況,確定道路的取向和驛站的地點。
等到驛站建設好之後,我們漠北會派人撥給錢糧,以資費用。
不過,驛站的管理,不方便讓大曆人手,這一點,還請您見諒。”
這是自然的,雖然主意是大曆提出,但如果連驛站管理都給大曆,漠北等於在國安了探子,所以李元衡的要求並不算過分。
所以皇帝笑道:“也不必全都是你們出錢,我們可以提供一半資金,畢竟建立起來以後,對兩國都有很大的好。”
李元衡微笑道:“正是,驛站建立起來以後,希大曆陛下也有機會來做客,使我國民一睹您的風采!”
皇帝被吹捧的更加開心,哈哈大笑起來。
看見皇帝高興,其他人的臉上自然應景地出現笑容。
李敏德一直關注著蔣華、拓跋真、甚至是漠北四皇子之間的靜,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直覺,這位四皇子來者不善。
有時候,他的直覺是很準的。
不多時,眾人便開始互相離開自己的座位敬酒,大殿變得無比的熱鬧。
李未央靜靜著,顯然並不興趣,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影閃到了的面前,擋住了眼前的視線。
李未央正在想自己的心思,突然被這一嚇,不由一怔。
李元衡不知道是自己嚇到了,還驚訝地問道:“怎麼了?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他倒是真心問候,但如此不見外的態度讓李未央不由自主皺起眉頭,冷淡地道:“不知四皇子有何貴幹?”
這裡可是賓席,李元衡怎麼會丟下別人跑到這裡來了?
實在是匪夷所思。
李元衡顯然是很姑娘們歡迎的,半點沒有想到自己這次被人討厭了,他下意識地坐在李未央的右邊空位上,主送出一杯酒給,李未央只是略一低頭,便看見了他手背上刺的狼頭
。
漠北以狼為圖騰,男子上多有狼形刺青。
李元衡手背上的狼頭頗為猙獰,正張著盆大口嘶號,好一副兇猛的樣子。
李未央冷冷地了一眼,隨後收回眼神,轉而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在我們那裡,麗的姑娘都是會喝酒的,你如果會喝酒的話,就陪我喝一杯吧。”
李元衡一雙眼睛裡閃著熱烈的芒。
孫沿君然大怒:“你這個人好沒禮貌,怎麼這樣魯!”
李未央連忙看了孫沿君一言,示意不要沖,在孫沿君的世界裡黑白是非如壁壘般分明。
旁人待好一分,便用十分來還報,若是惹惱了的朋友,也是同仇敵愾,只是這種場合,不便與人起爭執。
“不過是喝一杯酒!”
李元衡立刻皺起眉頭,上來就要拉扯李未央的袖子,孫沿君更加生氣,沒等李未央開口,想都沒想就一掌打了上去。
這一拍之力甚小,卻讓兩人都是一震。
李元衡本能地翻臉,立刻高高揚起了手臂,眼看就要打孫沿君一掌,可還沒等他的手揮下,已經被人一把抓住:“四皇子,貴國皇室有手打人的習慣嗎?”
李元衡吃了一驚,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翩翩公子,見那人筆烏黑的眉下那雙清目纖塵不染,顧盼間橫波流轉,不知天上人間,世上最珍貴的明月星辰都不足以與他雙眸爭輝,
李元衡向來自詡英俊年,見到個比自己更出眾的出來阻攔,當下臉變得很難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冷聲道:“你是誰?”
他向來自詡文才武略,從不曾這麼輕易被人扣住手腕,這年看起來十分年輕,力氣卻這樣大,甚至他的骨節都在發痛,這可是從未有過的!
試圖給對方一點看看,然而卻無法甩,李元衡不由氣急敗壞,怒喝道,“你明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是不要命了嗎?”
“究竟誰無禮在先,是非自有人心!
我何懼之有?
!”
李敏德毫不在意,一笑作答,臉上神采奕奕,兩道漆黑長眉仿佛能振翅而飛一般。
李元衡銳利雙目瞇了一條線,敢在他面前用這種口氣說話,當世再無第二個人,此人日後必不是凡俗之。
他究竟是誰?
剛想要問清楚,卻突然聽見李未央淡淡道:“他是誰都跟你沒有關系,四皇子,你這樣囂張跋扈,是瞧不起我大曆人嗎?”
李元衡一怔,隨即看向李未央,只覺得那雙眼睛裡芒閃,既似井水般悠然沉靜,又如雲霞般多姿善變,只一眼就他不看得癡了,暗歎道:“這容貌不過清秀,
怎麼一雙眼睛卻是如此出眾,人看的錯不開眼去。”
待他醒了神,才發現四周已經有不人對他怒目而視了。
他突然意識到,現在並不是在民風彪悍的草原,在那裡,他的四個妻子都是偶然看中了之後扛走的,只要搶到就歸他所有,在這個所謂的禮儀之邦,他如今的舉顯然是極端無禮的—
—而且明顯已經引起公憤了。
他轉頭,拼力甩開了李敏德的手,隨後出一別扭的笑容道:“不用如此生氣,我不過是對你有些傾慕,這酒你不喝,我自己喝下去就是了!”
說著,他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這位小姐千萬恕罪。
我子魯莽,見你這樣漂亮,有些手足無措,不小心沖撞了你,請看在我初到貴地,不識禮數的份上,饒我這一次。”
他剛才那麼無禮,現在卻又表現的無比愧疚的模樣,倒讓孫沿君有點吃驚了,狐疑地盯著對方,生怕他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然而他卻只是一臉期盼地看著李未央,
像是在等待說什麼。
李未央神十分的冷淡,略道:“四皇子,我並沒有生氣,請您回去吧。”
李元衡看笑容雖然謙恭,竟毫沒有熱,只有冷意,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覺,不非常懊惱。
但是他不好當眾發作,只有苦惱地笑笑:“我也不是故意嚇你,只是不懂禮節罷了,你又何必這樣討厭我呢?”
“四皇子,照大曆禮法,男人不可以輕易姑娘們的軀,像你剛才那樣出手來,實在是無禮之極。
又怎能怪別人不喜歡你呢?”
李敏德目一閃,邊浮起一冷笑,俊逸絕倫的臉上出幾分煞氣。
李元衡見他玩話裡有話那一套,便冷笑一聲,轉頭用他那微棕的眸子盯住李未央的眼睛,沉下嗓子繼續說:“我習慣了遵從我們漠北的風俗習慣——一時改不過來。”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四皇子,你現在已經遠離了漠北。
在這裡只有大曆的法律。
你如果還遵循漠北習慣的話,在這裡會格格不的,我想,這不是你出使大曆的初衷吧。”
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姑娘還難對付,李元衡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我倒是覺得,漠北的習俗要比你們大曆舒服的多,若是你去了漠北,一定不會再想要回到這裡來的。
我們那裡十分的自由,而且更加尊重子個人的意願。
要知道,你們大曆的姑娘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們漠北的卻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騎馬箭。
我們那裡和大曆最不同的,就是不浪費人的青春。
人只要什麼時候想要嫁人,都可以嫁。
不像你們,兒出嫁必須得到尊長的允許,這多不好!
而且我們還允許子死了丈夫以後再嫁,避免了人孤苦,孩子無人奉養的況,依我說,在這一點上你們該向我們學習才對。”
孫沿君震驚地聽著,一臉莫名驚駭。
李未央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你們的婚姻是很自由,可是人卻不被當做人看待。
大曆朝雖然崇尚父母之命、妁之言,但至不會強迫子喪夫後改嫁。
而你們卻是兒子繼承父親的人,弟弟繼承哥哥的人,甚至於罔顧子自己的意願也要貫徹到底,這真的是自由嗎?
不過是男人的自由而已。”
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不以為意,但李元衡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難道你認為這樣不對嗎?
若是讓人改嫁給別人,豈不是讓好好一個家族分崩離析,還導致各族之間脈混雜,這真是太糟糕了!”
說到底,大曆的婚姻是門當戶對,漠北的婚姻是夫死改嫁,這兩者跟子本人的意願都毫無幹系,不過是由男人們決定了一切,然後子遵從而已,誰也不比誰高尚多,
李未央聽他說的理所當然,決心不再搭理他,便只是淡淡道:“四皇子何必生氣,風俗習慣不同而已,沒什麼好爭辯的。”
李元衡不聲地看著李未央,眼中的狡黠之意更盛,他平生見過的人多如牛,能當得起“絕”二字的也並非沒有,只是相的時間長了便會覺得索然無趣,唯獨眼前這人雖為子,
卻聽聞頗懂謀略,這種子才能給人帶來極致的駕馭快:“聽了這番話,我更覺得你這個人——有意思。”
說完,就起離去,再也沒有回過頭,倒是引來後一連串的議論。
“看,那漠北的四皇子居然跑過去跟安平縣主說話呢!”
“是啊,仔細瞧瞧,長得也不錯,皮白白的,眼睛也很有神!”
“跟大姐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
要我說,漠北四皇子真是沒有眼,咱們不都比李未央漂亮嗎?”
“噓,小點聲,往這邊看過來了!”
李未央聽到了這些議論,不過請風過耳,本沒有放在心上。
李敏德卻突然輕聲在耳邊道:“要小心這位四皇子。”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略一點頭,而李敏德已經若無其事地走到男賓席,主去向周大壽敬酒去了,李未央看著他的背影,不由陷了深思,漠北四皇子突然跑過來說這麼一陣莫名其妙的話,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口口聲聲都是婚俗,難道是想要在大曆娶一個妻子回去嗎?
可若是為了和親而來,必定是以公主匹配,跟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還沒有漂亮到能夠讓對方從一堆千金小姐中單獨相中的本事吧。
想到這裡,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席位,而蔣華也恰好在這個時候轉開了目。
那眼神,褪去了平素的冷靜、理智、疏離和漠然,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無法言語的複雜殺機。
徐徐流在眼底,微卻讓人無法忽視。
李未央心頭微微一,仿佛抓住了什麼。
蔣華想要殺,李未央是早已知道的事,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緒已經失控到了這個地步。
李未央低下頭,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著李元衡落座,一直關注著他一舉一的拓跋真突然起走到他面前,敬了他一杯酒。
李元衡微微一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拓跋真低聲道:“不知四皇子此來,意何為?”
李元衡的目越過他的肩頭,向對面不遠坐著的那位,一字一句道:“我……想要殿下的幫助。”
拓跋真一愣,隨即輕輕笑了一聲,道:“不知道四皇子需要我幫什麼忙,若是我能夠做到,自然不餘力。”
漠北的勢力,他自然是很想要的。
李元衡笑道:“我是來娶妻的,而且我要大曆朝最聰明最優秀的子。”
拓跋真目中浮現一趣味:“大曆朝最尊貴的莫過於我的皇妹九公主,如今最漂亮的則是武安侯家的嫡長,最有才學的是張大學士的么,不知道閣下看中的是哪一位?”
李元衡的臉上浮現出勢在必得:“若說我全部都要呢?”
拓跋真朗聲一笑,英俊的面上浮現出一無奈:“你可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不過,若是你真的想要迎娶這三位,我自然有法子讓你如願以償。”
李元衡笑道:“不必了,其實我早已看中了一位佳人,就是安平縣主!”
拓跋真的臉猛地變了,在那一瞬間,他的眼中幾乎出現了猙獰的神,可惜李元衡毫都沒有注意到,拓跋真著心頭的怒火,道:“李未央嗎?
論起容貌不是最好的,論起才學也是平庸之輩,地位麼,雖然有個縣主的名頭,卻不過是空有名聲,四皇子定然不知道,的母親不過是伺候李丞相的一個洗腳丫頭,此事眾人皆知,
你為漠北皇子,娶回這樣的人,不怕被人恥笑嗎?
自然應該選擇真正的金枝玉葉,比如我皇妹這樣的孩子!”
“此言差矣,”分明聽出對方話語中的不快,李元衡面不改,仍是微笑著,口中卻忽然道,“敢問一句,若是毫無本領,怎麼會被貴國皇帝封為縣主的呢?
不瞞你說,我不喜歡滴滴的大曆公主,也看不上那些輒詩作曲自命風流的名門千金,我就喜歡這樣聰明狡猾的姑娘!
你也不用瞞著我,的一切事我都已經聽說過,我就要!”
拓跋真聞言一怔,隨即看了一眼旁邊閉目養神的蔣華,頓時明白了什麼,一時竟然默然。
原來如此,聽聞漠北四皇子喜歡四遊曆,之前曾經多次造訪過大曆,與不的大曆貴族友……若是他看上了任何一個子,哪怕是自己貴的皇妹,拓跋真也絕對不會吝惜,
因為漠北的支持對於他登上皇位十分有利,可是對方看上的竟然是李未央。
他那麼喜歡,那麼想要得到的子!
在他的心頭,這個而不得的已經變了日日夜夜的期盼,可謂是稀世珍寶,他怎麼舍得把送給別人!
然而此時此刻,拓跋真看著李元衡微微含笑的平靜神,忽然驚覺,這人是有備而來,而且是勢在必得!
拓跋真心雖無比憤恨,面卻只是一派如常。
頓了頓,輕描淡寫道:“原來你早已做好了決定。”
李元衡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不不慢道:“不知您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拓跋真心頭一震,微微揚起眉頭,道:“你希我怎麼幫助你?”
“殿下大概不知,我剛才去試探過這個姑娘,看來並不喜歡我,要得到,一定要用非常的手段。”
見拓跋真的臉一變,李元衡頓了頓,又道,“難不你也喜歡嗎?”
之前太子黨傾力一擊未能滅絕了七皇子拓跋玉,倒把自己弄得個不三不四,無著落。
朝野之中已有人開始議論說,五皇子的事十分蹊蹺,他畢竟不是蠢人,明明向陛下求也有機會轉圜怎麼會想到要宮呢?
怕是被真正幕後黑手栽贓的可能要大一些吧。
殺了五皇子的皇帝回過神來之後也懷疑上了此事,原本拓跋真和蔣華聯手,打算一舉連同七皇子一起除掉,到時候皇帝縱然後悔也不會如何,要找出氣筒不過是太子一人而已,
於他拓跋真都沒有妨礙,甚至還是大大的有利。
畢竟太子為了打兄弟連自己的發妻都能殺了,這種事一旦傳出去,這樣的儲君絕對沒有人擁護,當初那件事——本就是他給太子挖的陷阱。
可惜,拓跋玉不僅沒有倒,還有功勞,並且獲得了皇帝的贊許。
如今陛下回過神來,追究起太子的過錯,他拓跋真也沒法坐收漁翁之力。
相反,正因為七皇子的存在,他才需要太子擋在前頭。
如今皇帝的心思明顯搖,京都裡文武百胡疑不定,左右觀瞻,流言蜚語充斥著市井民間。
若是漠北的力量願意支持自己,等於多了三分勝算!
因此拓跋真怔忪片刻,忽然大笑,道:“不過是個子,如同一件裳,又有什麼甩不得呢?
既然你喜歡,讓與你又何妨!”
他頓了頓,微微前傾了子,看著對方道,“可我必須提醒你,李未央絕不是好收服的,只怕你沒辦法降服,反倒會為所害,如此不能掌控的人,你還願意將迎娶回去嗎?”
李元衡頓時呆住,皺眉看著面前的人,只覺得對方溫潤如玉的笑意中,似是約閃過一冷冽,他一怔,只覺得周不寒而栗。
他直直地看著對面的李未央,許久後,突然笑道:“我們漠北男人和你們不同,對付人有自己的法子,若是聽話便好,不聽話用鞭子和刀也要馴服,你放心就是!”
李未央這樣聰明的人若是用武力可以馴服就好了,拓跋真心頭冷笑一聲,眼前這個四皇子分明是人蠱,一門心思要娶李未央回去,卻全然不顧是否會被對方反咬一口。
他若是用鞭子和刀對付李未央,只怕不到三天沒了命的人反而是他才對,李未央可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的。
他當即笑了,退後一步,拱手拜道:“既然這樣,那就先恭喜四皇子早日贏得人歸了。”
正要離開,李元衡卻低低道:“你們……怎麼好像都怕?”
拓跋真頓了頓,回頭卻笑得平靜。
何止是怕,簡直是畏懼如虎,沒本事的男人要是把李未央娶回家,就等於供了一尊閻王回家,等著看吧,李元衡一定會付出代價的,而李未央也終究會屬於他拓跋真,自己的東西,
無論失多久,終是要拿回來的。
他並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只是轉離去。
李元衡見他如此,當即怔住,直到蔣華說話,才回過神來。
蔣華道:“怎麼了?”
李元衡皺眉道:“我怎麼覺得每個人提起李未央都怪怪的,你不是告訴我,是大曆朝最聰明最難以馴服的子嗎?”
蔣華笑道:“正因為聰明驕傲,所以一般男人都駕馭不了,但四皇子你可不同,難道你也怕嗎?”
李元衡不由自主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嗤笑一聲道:“看那小胳膊小的,恐怕不起我一鞭子,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蔣華見他躍躍試的樣子,卻只是微微一笑,把深意藏在了眼底。
他低聲道:“要迎娶這位佳人,你今天就該手了。”
李元衡一愣,扭頭道:“這麼快?”
蔣華只是微笑,仿佛善意的提醒:“好姑娘人人都喜歡,你若是遲了一步,人可就被別人搶走了,你要知道,今天的宴會上,陛下可是要為他的兒子們選妃的。”
李元衡畢竟是漠北人,沒有蔣華那麼多彎彎繞繞,當即點頭道:“好,我這就向李家提親。”
蔣華卻制止了他:“不要當面請求,這樣若是被李丞相找借口回絕了你就沒法子再轉圜了,依我看,你去向陛下說,讓他來保最好。”
李元衡想了想,贊同道:“好兄弟,你說得對,應該這樣!”
說著,他站起來,高興地向著皇帝走過去,在太監通報後,他徑直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認真地說了幾句什麼話,從蔣華的角度就看見皇帝的笑容微微一頓,隨即仿佛思考了片刻,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旁邊的蓮妃臉上有焦急的神一閃而過,隨後快速地向皇帝說了什麼,可皇帝卻看了一眼李元衡,搖了搖頭,蓮妃的臉上便顯得更加急切,可就在這時候,
皇帝突然開口高聲道:“李卿,朕聽說你有一德才兼備、嫻淑知禮?”
皇帝口中的李卿,也就是李蕭然,聽到皇帝突然點名他,馬上站起來,可是等聽清了皇帝說的話,他反而愣了片刻。
德才兼備、嫻淑知禮?
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李未央吧,如今算是整個大曆最彪悍的姑娘,沒有人敢上門提親了。
說的這是李常笑嗎?
可是皇帝卻提醒道:“朕說的是你的兒——安平縣主。”
李未央抬起頭,看向了皇帝,這一時刻,突然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麼,不由輕輕揚起了眉頭。
孫沿君出張的神,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
然而此刻眾人的目都集中在皇帝上,沒有人察覺從剛才開始,李敏德的座位上就空無一人了。
不過,縱然有人發現,也不過以為他是去如廁,並不會作其他的念想。
就在這時候,李蕭然恭敬地道:“臣深慚愧,未央自縱,教導無方,所謂的德才兼備、嫻淑知禮都是謬贊,當不得準的。”
他一時有點蒙,不知道皇帝突然問起李未央是什麼用意,難道說是要給皇子們賜婚嗎?
可是李未央的出,縱然有個縣主幫襯著,也不過是嫁給皇子做側妃而已……皇帝可能在這樣的場合提出來嗎?
他覺得有點不妙,雖然從心底不喜歡這個兒,但李未央畢竟是姓李的,的將來切關系到李家的未來,不得不謹慎行事。
皇帝笑容可掬,顯然是並不在意李蕭然怎麼回答,畢竟他只要一個結果,正準備繼續往下說。
蓮妃笑道:“陛下,依臣妾看,安平縣主——”還沒說完,皇帝已經揮手阻止了要說的話,蓮妃十分焦慮,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最近皇帝越發多疑,自己縱然想要幫著李未央,卻也不能做的太明顯,若是讓他起了疑心,反倒是害了對方。
“李卿過謙了,安平縣主的聰明才智,朕心裡是有數的,所謂窈窕淑君子好逑,朕今日沒別的意思,不過是想為做個。”
隨後皇帝笑道,“剛才漠北四皇子對朕說,京時曾經偶然得見安平縣主,自此就對慕不已,茶飯不思、非卿不娶,因此他來向朕請求迎娶縣主為妃,朕為他的深所,
當下就決定做這個。”
李未央聽到這裡,只覺得無比的可笑,也十分佩服李元衡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今天他們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就變茶飯不思、非卿不娶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如此信口開河皇帝居然也相信嗎?
不,他不關心李元衡是否真的喜歡李未央,皇帝關心的是和漠北聯姻之後會帶來多大的好。
恐怕當初他是想要讓九公主來做這個聯姻的棋子,可那畢竟是他自己的兒,多有點舍不得讓去漠北吃苦,所以今天的宴會明面上是放出風聲要為皇子們選妃,騙了各家如花似玉的兒來,
本目的是為了選出一個和親人選。
一切都是順水推舟,而且連蓮妃都被蒙在鼓裡。
李未央微微垂下眼睛,自己還是小看了蔣華,他竟然能將一切縱到這個地步。
不論是李元衡還是皇帝,現在都在為自己的決定沾沾自喜,以為沾了多大的,卻不知道,真正在背後笑的人是蔣華。
大曆離漠北十分遙遠,是在路上就要走兩個月,一旦離開京都,離開李家的勢力範圍,離開李敏德的保護,一切還不是任由蔣華置嗎?
他大可以派人在中途殺死,然後把一切罪過扣在漠北人的頭上,說他們以和親的名義騙取皇帝信任。
若是起了戰火,皇帝必定再次重用蔣家。
或者,他本不必費心,自小在平城長大,適應了南方溫和的生長環境,縱然回到京都也是錦玉食,生慣養的,可若是去了風沙漫天、民風彪悍的漠北,再多的聰明才智也只是對牛彈琴,
只怕不過兩年就得客死異鄉了。
那樣,不必浪費蔣家一兵一卒,李未央這個人就從京都名正言順地消失了,好歹毒的心思!
蔣華此刻正在微笑,他毫不怕李蕭然不答應,皇帝換走了他的一個兒,自然會從其他方面補償他,而且李蕭然顧全了兩國的面,促進了往,必定會到朝野上下的口稱贊,
的確是個穩賺不賠的主意。
果然,李蕭然遲疑了。
他的心中正在激烈地鬥爭,李未央如果留在大曆,將來想必還會惹出許多麻煩,的聰明才智過了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再加上是如此的桀驁不馴……不如把遠遠嫁出去,
今後生死都跟李家沒有關系,縱然死在異鄉,也算是為國效忠,這對李家才是最穩妥的。
可是老夫人那裡……電火石之間,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這是陛下保,一切都怪不得他,縱然老夫人知道了又如何?
李元衡也不是什麼糟糕的對象,位高權重、年輕有為,是漠北皇位的有力爭奪者,比起嫁給京都的普通勳貴之家來,無論是家還是資曆都明顯更勝一籌。
而且天子做金殿賜婚,是求也求不來的恩寵,同樣也是不能隨便拒絕的恩寵。
這種時候,逆著皇帝的意思行事,絕對是沒有李家的好果子吃的。
回頭看了李未央一眼,正一手把玩著琉璃酒盞,眼簾低垂,幾乎明的臉上全不見喜怒哀樂,李蕭然一嫌惡之意頓時湧上心頭,這個丫頭心機深沉,詭譎莫測,一舉一,一言一行,
無不令人骨悚然,今後嫁得越遠越好!
所有人在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孫沿君幾乎連自己的手都握痛了,可是一旁的李未央卻渾然不覺,仍是微微含笑,很認真地看著酒盞裡面的琥珀,像是在靜靜想著自己的心事,
半點也不擔心這件婚事一樣。
拓跋玉了手裡的酒杯,幾乎要站起來,可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了德妃的眼神,那眼神裡不僅僅是警告,甚至還帶著哀求,那是母親對他的哀求,在說,就這樣吧,讓離開吧,
是不會屬於你的——拓跋玉的心頭一痛,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能阻止嗎?
如果他阻止,他又能說什麼呢?
讓李未央嫁給他嗎?
不會同意的!
就在這時候,眾人只聽見李蕭然大聲道:“臣遵旨,謝吾皇隆恩。”
李未央挑起眉頭,面上出一冷冷的笑意。
李蕭然,請神容易送神難,這麼便宜就賣掉兒,哪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