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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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言坐在窗邊,手裡拿著的是一個魔方。

魔方的每一個面都被弄得很,但在他手中,卻像早已做好一切安排。

他的手指靈活如同疾走的狐貍尾,很快就將魔方歸置得齊齊整整,一面一

然後丟給了坐在自己後的安巖。

安巖抗拒不了這樣簡單又複雜的智力遊戲,一手接過,把魔方弄,然後又重複拼起。

兩個宅男之間,長期的陪伴,大抵如此。

拼完後,安巖把魔方丟到一旁,抬頭淡淡地說:“靳言,這種不流的連環殺手,以後給我就可以了。”

他鮮調皮,這樣低沉認真的語氣,卻把簡瑤昨天的語態學了個十十。

薄靳言角微勾,然後立刻放下:“無聊!”

安巖卻是自顧自一擊掌,說:“靠啊,你不覺得昨天嫂子簡直帥呆了嗎?

想不到嫂子骨子裡居然還藏著姐的一面。”

然後意有所指地看了薄靳言一眼。

當然薄靳言是Get不到他的眼神或含義的。

他只是微微一笑,略帶贊歎地說:“是的,我的妻子,現在帥氣得無與倫比。”

因為這樁小曲,安巖事後還發了短信給顧彷彷,提到了昨天的事,然後說:“小彷,你沒看到我嫂子站在那裡的樣子,簡直帥炸。”

顧彷彷沒有馬上回複。

過了一陣,安巖卻收到發來的一張照片。

幽暗的和室裡,清瘦的紅男子劍而臥,單手撐著額頭。

姿態清逸、殺氣斂。

可仔細一看,那俏麗的臉龐,清亮的雙眼,不是顧彷彷是誰?

雌雄莫辨,英氣人。

安巖默默地看了好一會兒,得出結論——還是自己家的更帥。

——至此,震驚全省的“蝴蝶殺人案”,就此落下帷幕。

真兇被抓捕歸案,另一共犯嫌疑人馮悅兮潛逃,警方正在全力搜捕。

被簡瑤打暈的陳謹,醒來後被帶到審訊室。

邵勇和方青兩個老狐貍,一起主持了對他的這場重要審訊。

熾亮的燈下,陳謹的臉有點難以形容。

蒼白、空、恍惚,好像還有點似笑非笑。

“我能煙嗎?”

他啞著嗓子問。

邵勇:“不能。”

於是他的神變得更寂靜。

方青問:“為什麼殺聶拾君?”

陳謹手,進自己的頭發裡。

在這一剎那,他覺到了痛苦。

足以將他吞沒地、抑許多天的深刻痛苦。

為什麼要殺聶拾君?

這真是個讓人憤怒又難以啟齒的問題。

陳謹想,大概故事要從十多年前,年時說起。

他和石朋、馮悅兮都是本市下面某縣城的人,從小就玩在一起。

兩個普通的男孩,與一個漂亮又出挑的孩,能有什麼故事呢?

當然是追隨,從年時代就開始的迷和追尋。

他們一起補課,一起打球,一起上山下水,那小縣城掌大塊地,都有三人青梅竹馬的足跡。

但“青梅竹馬”這個詞,往往是用來形容兩個人,不是三個人。

他和石朋又是好哥們,馮悅兮不提,於是他倆也不提。

不過在陳謹心裡,自己是遠勝石朋的。

績比他好,家境比他好,人緣比他好。

石朋讀書時是問題學生,他卻是學生會主席。

他是標準的好學生,從不犯錯。

但是石朋錯誤連連。

唯一他不如石朋的,是人人都知道石朋長得很有男人味,很帥。

心裡的抑,大概也是從很早的時候開始的吧?

他太優秀了,在家長眼中、在同學眼中、在馮悅兮眼中。

所以他從不犯錯,但卻總有去做點出格的事、去毀滅什麼東西的沖

然而他從不表出來,他從小斂又優秀。

讀大學時,他的這種優秀也沒有被破壞掉。

彼時石朋進了一所職高,馮悅兮進了所普通本科。

但在他倆之間,馮悅兮似乎還做不了決定。

說怕傷害從小的說怕得到一個人、失去一個從小珍重的朋友。

於是三人的關系就此變得不尷不尬起來。

偶爾陳謹想,馮悅兮是不是在吊著他倆呢?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本不允許自己相信這樣有辱於忠誠的猜測。

大概是因為,馮悅兮於他,像是多年來求之不得的一樣東西。

如果他連馮悅兮都得不到,豈不是證明了自己不如石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石朋對於馮悅兮的追求,似乎沒有以前那麼熱絡了。

但是也沒有完全放棄。

職上班之後,陳謹過得越來越不開心了。

公司很好,職位也好。

然而國公司在南部的總公司,職員人人都是優秀的。

陳謹依舊過著面的生活,但在他們中間,他終於也顯得平庸。

工作力大,每天起早貪黑,累得也不太好。

同事之間似乎沒什麼話說,誰也不結他,也不會高看他。

有多個夜裡,陳謹非常“違背健康生活原則”的喝著酒,他覺到自己對這樣的人生充滿厭倦。

心深那種破壞一切的沖越來越強烈。

然而他只是想想而已。

他怎麼能丟棄現在的生活?

在父母、在同鄉、在昔日朋友們的眼中,他現在可是優秀得閃閃發、令人羨豔。

他只能一如既往的優秀。

就在這時,馮悅兮大學畢業了。

一起畢業、出現在陳謹和石朋視野裡的,還有一個看起來沉默平庸的聶拾君。

起初,陳謹和石朋都把聶拾君當馮悅兮的好朋友,對也客氣,屋及烏嘛。

只是覺得這孩,向了點,偶爾還有點鬱,講話的語氣有點沖。

但漸漸的,就覺得不那麼舒服了,因為很多次陳謹或是石朋約馮悅兮出來,聶拾君都跟著。

坐也是坐馮悅兮邊,兩人手挽手,男人還真的不進去。

有一次,石朋跟陳謹開玩笑:“哎,我說,那個聶拾君,不會是他們說的那種……拉拉吧?

怎麼我覺得看我的眼神,有點敵意呢?”

陳謹詫異地看著他,石朋卻揮揮手:“我開玩笑。

要真的是,我想悅兮不會跟來往的。”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對於生活已乏味至死的陳謹來說,這件事讓他懷疑,讓他惱怒,也讓他興

他開始不由自主地總是觀察聶拾君。

可是越觀察,他越確定心中的猜測。

聶拾君每一個看他的眼神、看馮悅兮的眼神,在他眼中都了齷齪惡心的證據。

於是,他總是用鬱的眼神,暗暗盯著聶拾君。

但聶拾君讓男人生氣的地方,不止這些而已。

後來陳謹發現,也經常買禮送給馮悅兮,跟他倆一樣。

甚至比他們還闊氣。

名牌包、化妝品、服……每當看到馮悅兮像是什麼也沒察覺,穿著戴著聶拾君送的東西,陳謹簡直氣得要吐

偶爾他向馮悅兮暗示這樣不妥,卻一臉驚訝和坦然地反問:“陳謹,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難道你覺得我是貪圖拾君的錢財嗎?

向,沒什麼好朋友,我要是拒絕,會傷害的自尊心的。

再說我也有送禮。”

然而到最後,馮悅兮也繃不下去了。

說來也巧,那天陳謹跟馮悅兮約在一個餐廳見面,剛走到包間門口時,卻聽到裡頭傳來聶拾君冷笑的聲音:“你以為我是他們倆那麼傻的人呢?

一直讓你吊著?

你要是想撇得一幹二淨,我就自殺。”

陳謹在門外牆邊等了一陣,一直等到聶拾君離開,他才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馮悅兮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看到他進來,馮悅兮臉上閃過一,但立刻被弱和悲戚代替。

“陳謹,拾君真的是那種人……對我不懷好意!”

那是陳謹第一次,把馮悅兮擁進懷裡。

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年來想象的那麼快樂,但是又很滿足。

那好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滿足。

……邵勇和方青對視一眼,邵勇問:“馮悅兮暗示你去殺掉聶拾君了嗎?”

陳謹下意識反駁:“不、不、並沒有……”頓了頓,忽的又出微笑:“或許……是有吧。”

自從捅破了那層紙後,那段時間,陳謹和聶拾君的關系,變得非常惡化。

有幾次陳謹開車來載馮悅兮吃飯,都能看到聶拾君站在臺上,毫不掩飾一雙怨毒的眼睛。

陳謹覺得,聶拾君簡直就是個變態,一團骯髒的垃圾!

他曾經警告過聶拾君,但聶拾君完全不為所

似乎也把自己當了男人,非常輕蔑地看著陳謹,說:“你嗎?

我也是。

不過這事兒,不到你管吧?

你不知道在悅兮心中,你還不如石朋呢。”

陳謹當時差點都想打了。

但他是高級白領、他是好學生,他可能不能因為打人被請回警局裡,他連打這個混賬都做不到!

馮悅兮暗示過他掃清這個麻煩嗎?

或許是有的吧。

不止一次,馮悅兮歎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誰來幫幫我?

哎,來個白馬王子救我於水火吧!”

“陳謹,你告訴我怎麼做?

要是能解決掉這件事,我真的會非常、非常激你的。

哪像石朋,他太遲鈍了,果然還是太笨了,本不在意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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