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張松臉上的笑容就大了不：「那酒樓掌柜說這玩意兒平常也是扔了，所以願意三文錢一麻袋賣給我們，就是比較髒，需要我們自己理。」
孫氏一聽，覺得這個價錢還可以，畢竟京州沒鬧旱災，也不缺水，清洗這些東西只需要去河邊就行。
「行，以後你們倆就負責收。」
吃過晚飯，孩子們開始讀書學字，孫氏和陸老頭在家裏看孩子，其他人全部出去村裏唯一的河裏清洗羽。
這個時候很多人家都在洗裳，看見陸家這麼大的陣勢，還以為是要幹嘛，結果卻是去了下游清洗羽。
「陸家嫂子，你們家這是要做什麼？這些東西往常不都是直接就扔了，你們家怎麼還專門要清洗乾淨？」
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個小媳婦忍不住開口問於氏，於氏看了何玖娘一眼，見何玖娘點頭，知道是能說的，這才笑著回答：「是這樣，天氣不是冷了嘛，想弄些羽塞進服里保暖。」
都是一個村裏的，以後天天都要來洗羽，瞞不住的，還不如坦然一些。
這下不止小媳婦不解，旁邊的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也不明白了，問道：「這些玩意兒不管怎麼洗都是臭的，這要是穿在上得多難？要我說，要是花大價錢去買些棉花來自己做，不僅保暖，還沒什麼味道！」
人家說這話也是好心，畢竟這些年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於氏的笑容有些局促：「害，家裏人太多了，買棉花太貴……」
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該懂的都懂。
那就是想說家裏沒錢了。
幾個婦人訕訕的對視一眼，只覺得有些無語。
有錢蓋得起大磚房，沒錢買厚實的裳？這是什麼道理？
難不這一家人都在打腫臉充胖子？
難怪這段時間家裏男丁傷還要堅持幹活，其實就是為了省下幾個工錢吧？
這麼一想，覺得陸家也是自作自。
陸家人覺得這沒什麼好解釋的，反正三弟妹說這能賺錢，那就一定能賺錢，等到時候賺了錢，這些人別眼紅就！
清洗這些羽是真的很麻煩，而且味道是真的大，洗了好幾遍還是覺油膩膩臭烘烘的。
秦氏有些不確定這樣到底能不能行，等河邊其他人都走了之後，悄咪咪的問：「三弟妹，這些味道能洗乾淨嗎？要是味道太大影響到售賣怎麼辦？」
他們一個個洗得手上的皮都發白了，味道依舊是很大，心裏不免有些發慌。
「再洗一洗就差不多了，我買了些香，到時候曬乾了撒些上去就行。」
何玖娘也有些無語啊，要是可以拿出空間里的去油污的洗劑來洗，早就洗乾淨拿回去了。
可是那麼多人看著，本不敢拿，只能多洗幾遍，然後等晾曬的時候，撒些祛除味道的香就行。
聽這麼一說，大家頓時就安心了，麻利的洗完藉著月回去，這之後，陸老頭和孫氏已經準備好幾個木板和篩子，可以直接晾曬。
「娘，這麼多篩子都是您去借來的？」
於氏還想著等他們回來再去借，沒想到孫氏已經準備好了。
孫氏傲的瞥一眼：「除了我還能指誰？這事是那死老頭子能做的嗎？」
這話直接把一群人逗笑了，陸老頭不高興：「死老婆子怎麼說話的？我也沒閑著！」
陸老大急忙去安他爹，何玖娘看著這一幕覺得陸老頭的脾氣是真的好，或者說，他對孫氏是真的寬容護。
在這個男尊卑的年代，陸老頭能把家裏的事都給孫氏做主，甚至每次孫氏罵罵咧咧的他也並不會認真計較，只是偶爾像這次急了，為自己辯解一下。
之前何玖娘不懂婚姻，在看到孫氏和陸老頭的相之後，突然就明白了婚姻的意義。
不需要多麼激人心，只求平平淡淡，柴米油鹽醬醋茶就行。
只是這輩子或許是不到了，穿來就是個帶娃的小寡婦，想要再嫁似乎有些不現實……
想到這裏，微微的嘆口氣，甚至在想要是有一天自己突然想再嫁，這一家子人會不會同意？
正天馬行空的想著呢，孫氏就過來拍了：「想什麼呢？跟你說話也不理人！」
孫氏不滿的看著，何玖娘換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親昵的去挽孫氏的胳膊：「娘，您剛說什麼了？再說一遍唄！」
「起開！天天像自己沒骨頭一樣！」
孫氏罵了一句，但卻並沒有真的推開，只是虎著臉又說道：「我說明天早上的藥材你去送，一個背簍就能背下，之後再買些布料回來，先給家裏人做些出來看看能不能穿。」
「娘，咱們倆真是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倆真是心意相通啊！」
何玖娘故意打趣，孫氏又瞪一眼：「誰跟你心意相通了？臉皮悶厚！」
陸桂蘭在一旁看得直羨慕，雖說孫氏是親娘，但是也從來沒像三嫂一樣這麼跟孫氏撒過，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小狗兒跑過來抱大：「娘！我跟娘親也要心意相通！」
孫氏忍不住被逗笑：「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心意相通？」
「那告訴狗兒什麼心意相通呀？」
小狗兒滿臉求知慾的看向孫氏，孫氏心裏知道是那個意思，但要讓說出來卻有些困難，一時間鬧了個大紅臉。
小狗兒歪著腦袋：「也不知道嗎？」
何玖娘及時把狗兒抱起來，笑瞇瞇的替孫氏解釋：「當然知道啦，但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娘先跟你解釋好不好？」
「好！」
「心意相通就是兩個人心裏想什麼都是一樣的。比如狗兒現在就是想長高高，能跟哥哥們一起上學堂，正好娘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娘和狗兒就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何玖娘說完，眾人都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孫氏急忙說道：「對，就是你娘說的這樣！」
大家都被逗笑，接著孩子們又開始跟大人們說起今天在學堂發生的事，一家人邊聽邊把羽晾曬好，然後洗漱休息。
進了草棚子，小狗兒突然提出不跟何玖娘一起睡。
「為什麼？」
一群人就這麼看著他，著實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