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之不知道自己被同了,還過得很和,七天婚假一結束,回來就聽到了一個重磅新聞:太子跟太子妃幹架了!
作爲一個正在新婚的幸福生活中的傻男人,池修之就弄不明白了,天下怎麼這麼多怨呢?蕭令先結婚的時候還不是太子,池修之還給他當過伴郎,當時和的呀,怎麼這不到一年的功夫,就鬧這樣了呢?
不能怪池修之不理解,徐瑩的名聲還是很能欺騙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民羣衆的。孝順,又不在京城閨秀圈兒裡怎麼面兒,出還不錯的,可不就被腦補一代賢良大家閨秀了麼。連蕭令先也被矇在鼓裡,還覺得娶了個賢妻,以後日子就太平了,自己也就輕鬆了。
理想很滿,現實很骨。這就跟你聽說某人是個“才子”,腦補了個帥哥,完全沒想到這貨有可能不是駱霽新,他完全可能是盧世勳。蕭令先就是這麼個悲催的貨,以爲娶了個賢妻,結果沒到一年,畫皮一揭,丫是個潑婦!
池修之回來,就跟郭靖了打了兩三騀子的親戚了,拜見了皇帝。皇帝強歡笑:“回來啦?滿面紅的,可見過得不錯。”池修之生怕皇帝再坑他一把,很小心地答:“是。”皇帝看著池修之一臉□,哀聲連連,池修之是被這老狐貍給坑怕了,死活不搭腔,弄得皇帝非常不爽:“你新婚可樂?居然不來看看我!阿琰也是個小沒良心的,白給添嫁妝了。”
池修之認真地回答:“臣在放假呢。”
皇帝恨恨地揮手:“去去去,看著你就心煩。”
見皇帝沒啥話要吩咐的,池修之也就在皇帝午休的時候開個小差,跟郭靖了個頭。
郭靖很有大哥架式地拍拍池修之的肩膀:“別放在心上,聖上不是對你生氣的,”低了聲音,很神地,“是太子和太子妃,打起來啦!我阿孃和慶林姨母都被去勸架,江大長公主那裡都不敢跟說,怕氣著了老人家。”
“還有這等事?”池修之的口氣也八卦了起來。他新婚,閒雜人等誰會沒眼地這會兒上門來跟他八卦呢,所以他不知道。
國家公務員有政府提供的制式午餐,他們的午飯還湊合,鄭琰還是給池修之送了個大餐盒,掐著點兒送來的,全是熱乎的,湯還燙著呢。順手給爹也來了一份兒,就怕這老頭兒一時不綴再整婿。池修之就是在午餐的時候跟郭靖湊一塊兒嘀咕來的。
池修之捧著個大食盒,非常滿足地傻了兩聲,纔開始筷子,有飯後甜點耶!郭靖著個頭,看了一看:“有媳婦兒的人就是好啊!”
“郭兄不也是家有賢妻麼?”
“沒給送過飯吶!”
池修之很疼地招呼郭靖:“來點兒?”
郭靖非常不客氣地抄了一大塊排骨,池修之心疼得要命,也狠狠地咬了一顆大丸子。
“當然啦,那天我正當值,”郭靖吃得開心,口氣也一唱三嘆的,比說書的都彩,“就聽說東邊兒太子和太子妃打起來了。聖上就讓我趕去看看,我到了一看,好麼,七八糟。太子妃頭髮都散了,簪子釵子掉了一地。太子臉上一邊兒四道綹,快貓啦。”口氣是相當地八卦。
池修之也想給郭靖兩邊臉上都來那麼一下,你倒是說重點啊?“爲什麼呢?”
郭靖筷子紮了一隻蝦球,慢吞吞地咬了,嘆了口氣:“這人忌妒起來真嚇人!我跟你說,氣得都沒腦子了,太子妃把太子原先兩個侍婢,給發賣了。”
“哈?”太子妃發賣奴婢,你搞笑來的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兒說的,瞧著不順眼,打死算完,你這賣了,不是打臉麼?太子也是,人賣了有好幾個月了,他還沒知覺,前兩天不知怎麼的翻騰出來,他這才知道。正遇上太子在氣頭上,你還不知道吧?安儀公主的駙馬獨個兒搬出去住了……”
池修之耳朵一抖,周原這貨想幹神馬?!他還死死記著這貨曾經覬覦過他老婆。“怎麼又扯上他們了?”
“安儀公主嫌駙馬與婢有染,把駙馬給打了,駙馬面兒上過意不去,上書要離婚,聖上命太子說合。駙馬不離婚也不想跟公主一塊兒住了,這不搬出去了麼?公主還頂撞了太子,嫌他偏袒外人。因是駙馬與人有染,這太子妃就幫著公主說了兩句話,三說兩說,說到太子的婢上了……”
池修之角,這的:“現在怎麼說?”
“太子妃先足唄,太子先養傷。下邊兒怎麼辦,得看聖上怎麼說,也得看太子妃怎麼分辯。”
池修之遞了杯茶水給郭靖,這位仁兄說得口沫橫飛,得口乾了。郭靖牛飲一大盞茶,一抹:“聖上最近心就不好,你也當心著點兒。”
“放心,我省得。”回去跟老婆八卦,再找師母打聽□去。池修之估計不是什麼大事兒,才新婚呢,這結了又離的,誰都不住。
銷假回來的第一天就在聽了兩個大八卦中過去了,池修之應該謝蕭令媛的,好面子,死活沒肯說出老公比較欣賞鄭琰,不然這八卦就更勁了!
下午皇帝的神更不好了,池修之知道了八卦,越發小心,也不敢顯擺秀恩了,一張臉板得死,終於捱到了下班。回到家裡,鄭琰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很香的湯,是按照記憶裡的紅樓食譜做的,帶著荷葉清香的湯,池修之連喝了兩碗。
鄭琰這一天忙上忙下的,過得很充實,池修之的家當很,早就理好了,需要收拾的是自己的陪嫁。清點,看冊子,安排人手,估計還要再過小半個月才能徹底弄完。還想著慶林長公主幫忙準備婚禮,還借了奴婢,奴婢還了,還要給點兒回禮才行。
看池修之吃得香,鄭琰一抿:“慢點兒,儘夠的,我又不跟你搶,跟三天沒吃飯似的——午飯吃著還行?”
池修之:“很好!就是遇上郭靖了,只好讓一讓他,被吃了好幾塊排骨!”
鄭琰捂住。
“幾塊排骨換了兩件大新聞來。”
“哦?”鄭琰開始覺得,自己的消息似乎不太靈通啊!以前在孃家,人口又多、際也多,還有鄭德謙這個八卦電臺,現在好像只有自己和池修之了?太坑爹了!
“一、安儀公主打了駙馬,兩人分居了。”
“哦。”蕭家兒這樣算是正常的。
“二、太子妃把太子給打了。”
“哈?”
“太子妃把太子的侍婢給賣了,太子過了幾個月才發現,最後兩人打了起來。太子臉被抓了,太子妃……我估計沒事兒,郭靖說頭髮散了,我看吶,太子不至於手打人,他那個人,有點兒迂。”
“那我明天去師母那裡打聽打聽?”
“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吃完飯,回到房裡,池修之眼睛:“這些是你弄的麼?”
鄭琰很快樂地點頭:“這樣是不是涼快很多?”弄了個白瓷的大淺盆,放上水,養上魚,擱屋裡養著。而且據說這樣對風水還好。鄭琰對風水的研究不太深,但是,作爲名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是必須的,這其中就包含著一定的風水知識,顧益純恰是個名士,鄭琰當他的學生好多年,倒也學了一些。
池修之手颳了妻子鼻子一下:“就你會調弄。”
“那是,對了,熙山那賜莊裡還有冰窖,這裡也有,就是比那一小些。可惜以前積的都用得差不多了,今年要提早作準備纔好。我翻出一些,給送進京裡了,”給池外婆,“老人家上了年紀,不能直接用著,在屋裡略放一些,晚上也睡得安生。”
“岳父和先生那裡雖然不缺這些,多關心一下嘛,今天看到岳父,神倒是很不錯,還瞪了我好幾眼。別拘著什麼新婚的規矩了,我不在家,你一個人也孤單,回去看看岳母。過兩天休沐了,咱們回去蹭飯吃。”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夫妻相,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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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第二天跑到慶林長公主那裡,慶林長公主不在家,只有顧益純個家庭主夫帶著倆孩子。顧益純已經跟鄭靖業說好了,他力不如以前了,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也怕管得了,在公主媽的影響下不太和諧。鄭靖業倒是很理解,沒有拿自家師兄當苦力使的,讓孫子們揮淚拜別老師,顧益純就跟兩個小貨槓上了。
聽說鄭琰來了,顧寧歡喜得快要哭了:“阿姐來了!”救星啊!他快被他爹折磨瘋了。
要說慶林長公主那是真疼孩子,好不容易纔嫁了出去,好不容易纔生了兒子,不疼他們疼誰啊?顧益純且要退後三百米。顧寧顧寬不是壞孩子,但嚴父與慈母一比較,他還是更喜歡親孃。
可惜他娘被他舅拎到宮裡幹起了居委會大媽的工作,這讓顧寧最近過得頗有點生不如死。
鄭琰見慶林長公主不在,心說這事兒有點大,一般勸和,尤其是這樣有份的勸和,哪能跟一般人家似的,跑上個十遍八遍的呢?其實都是明白人,一說就能通的。這來回跑的,不太對勁啊!
斂下心思,鄭琰想,等會兒得回趟孃家了。揚揚手裡瓶子:“我給先生送酒來了。”顧益純很開心:“來了?坐吧,你們兩個,不要淘氣。”
哪敢啊?只要不讓他們再背書就很開心了好嗎?就算是復讀機也不了“書讀百遍,其意自現”好嗎?顧益純認爲,這世上能夠有資本讀書不求甚解的不過寥寥數人,其他的人都是資質並不那麼好的,就要靠紮實的基本功來取勝。
顧益純比較自律,有了兒子,他要做個好榜樣,很是惋惜地讓人收了酒:“晚上再喝。過兩天,修之有空了,一起來喝酒。”
鄭琰痛快地答應了,慶林長公主不在,便與顧益純討論些學問題,最主要的是:“先生,他都親了,還是無字,您給賜個字吧!”
顧益純稟承古禮,必要在男子二十的時候取字,是以沒有很早就給池修之取字。後來要結婚了,誰都沒想起這茬兒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鄭琰這個舉行了及笄禮,又蒙老師賜字的人,纔算是年人。而未行冠禮又沒有字的池修之,即使年紀比鄭琰大,他還是個未年。
現在這種烏龍事,真的是太坑爹了!
雖然顧益純的給鄭琰取的字也夠坑爹了,鄭琰,字元圭。元圭,圓規,很容易想起楊二嫂好嗎?如果這不是老師,鄭琰真想糊他一臉麻辣小龍蝦。
顧益純一面嘆一聲:“人心不古。”一面應下了。池修之已經出仕了,還沒個字,確實不太像樣兒,堅持什麼的,也就到此爲止了吧。完全不知道他逃過了麻辣小龍蝦的襲擊。
今天慶林長公主回來得早,鄭琰還沒走,就回來了,臉上的表一點也不妙,對寶貝兒子也有些敷衍。鄭琰上前扶了的手:“聽說師母宮去了,有事?累麼?”
慶林長公主一隻手張開,拇指和中指掐著太:“還不是那兩個胡鬧的!”母知機把顧寧顧寬給帶了下去,慶林長公主道,“我從來沒聽說過太子家賣婢的,偏太子妃就能幹得出來。我也沒聽說過太子妃能抓花太子臉的,太子的臉,花貓了。”親侄子也心疼啊。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鄭琰把慶林長公主扶著坐下,很耐心地陪說話。顧益純在一旁不吭聲,他實在是很無語。
慶林長公主暴發了:“徐九那個蠢丫頭!前兩天問的時候,還著個脖子,什麼都不說!今天我才知道究竟是怎麼想的!還以爲做了件善事呢!還覺得一沒打、二沒殺,只是賣了出去已經很大度了!還說別人家都是這樣做的!還委屈!委屈勁兒上來了抓著太子就打!”
鄭琰小心地問:“太子還手了麼?太子妃有沒有吃虧?”
慶林長公主瞪了一眼,死丫頭,你是哪一邊兒的啊?“太子怎麼能跟一般見識,被打得狠了,只是抓了了肩膀搖了幾搖,到底沒手。”
“現在呢?”
“襄城侯夫婦向聖上請罪,江姑母那裡沒人敢說。你說這個傻丫頭,怎麼就辦了這麼個事呢?”
“……”鄭琰也無語了。說真格的,徐瑩這樣做還真算是很善良了。比起衛王世子妃,徐瑩的手段一點也不暴力。而且吧,算算時間,徐瑩賣人的時候,蕭令先還不是太子,一個藩王家裡,王妃生氣了要賣個婢,也很正常。
慶林長公主罵了一會兒,氣也勻了:“怎麼就這麼呆呢?”
鄭琰不得不說了句公道話:“賣人那會兒,蜀王還沒做太子吧?”
慶林長公主鼻子一歪:“十七郎現在已經是太子了,還把人臉給撓了!哪怕打斷了呢……” 問題不在於賣了婢,而在於徐瑩一個激抓花了丈夫的臉。
鄭琰、顧益純:“……”那是你侄子啊!你的立場呢?
顧益純無奈地問:“要如何收場?”
“宮中妃子不好說話,我與阿姐勸了半天,給太子私下裡賠個不是。也不是什麼彩的事兒,忘了都來不及。”
蕭令先這頓打白捱了。
鄭琰問了一聲:“賣走的人,找著了沒?”
“這還上哪兒找去啊?找回來又能怎麼樣?稀裡糊塗的就算了唄。”慶林扯過扇子自己扇著風。
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太子也只有打落牙齒和吞了,當然,夫妻關係也進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階段。
鄭琰爲徐瑩惋惜的,以徐瑩的條件,嫁別人都能過得不錯的。以徐瑩的做法,只要蕭令先不是太子,都是在大家能夠容忍的範圍之的。偏偏,蕭令先就是太子。
慶林長公主生完了氣,又跟沒事兒人似的對鄭琰道:“這事兒也算是結了,聖上那裡也該消停了,等等,後天你也去向聖上道個謝吧,你們婚嫁,聖上也很關心的。”這人變臉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鄭琰點頭道:“我還想再晚兩天呢,這幾天正在收拾,釀些新酒出來。今天只給先生帶了一點兒,其他的還沒好。等酒好了,也有個由頭。”
“你想得是周到,哎,我想起來了,過陣兒果子了,我邀些人來品鮮果,你帶些酒來。你如今當家作主了,多認識些人也是不壞的。”
【剛纔還很關心太子的,現在又開始家長裡短。】顧益純默默地捲起書走了,人都是奇怪的生,他老婆是,他學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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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的新酒釀好,窖存了一些,其餘的都裝瓶,四散發了,像慶林長公主說的,現在池家的當家主母是,這些應酬都是的。再說了,有些人也算不得是應酬。比如孃家人,那是得真心實意的。
聽門上說,七娘回來了,還帶了酒來。杜氏又是一通傷,對趙氏道:“從小哪裡這樣辛勞過呀!哎喲,心疼死我了!”
趙氏想小姑子一個人頂起一個家,也真是不容易,只能以:“新婿人材好,前途亦好。”作爲安,心裡對池修之那個奉詔還是相當不滿意。
郭氏道:“七娘這可就過來了,您再這樣,看著了心裡也不好過呀!”杜氏這才整理了表,蕭氏心中一嘆,婆婆近來只有兩件事:一、擔心七娘過得不好;二、覺得七娘了委屈。雖然們也覺得池家人丁單薄,池修之配宰相兒也差了一點,不過吧,蕭氏覺得,這樣對鄭琰來說還是不錯的,至鄭琰是個當家作主的人。責任大了些,人實在是比較自在的。
鄭琰來了,杜氏笑得特別爽朗:“你這新婚沒幾天,就回家裡來,婿也不說你。”
“他還怕我在家裡悶,讓我常出來走走呢。”
杜氏一想,也嘆氣了:“這要放到尋常人家,頭幾個月在家裡認親戚還來不及呢。”
鄭琰一揚眉:“您那會兒不是也這樣兒麼?好歹吧,他還有一個外祖母一個舅母,您那會兒只有一個婆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您嗎?”
“你懂什麼!”杜氏想暴發,口氣又緩和了下來,“用心過日子啊,有什麼不暢快的,回來跟阿孃說,這裡還有這麼些人呢,不要自己扛啊。”
鄭琰鄭重地點了點頭,爲了讓杜氏放心。
杜氏這才重新快活起來:“婿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啊,我們還說,過兩天休沐了回來給阿爹阿孃請安呢。”
杜氏又細細地問鄭琰管理家務的況,仔細分析著其中有沒有疏,會不會有原先的“惡僕”爲難。仔細地想了一遍,好像兒除了管的事多了一點兒,再沒有別的什麼問題了,這纔想起來教導兒當個好老婆:“對婿好一點兒。”
“誰纔是你親生的呀?嗷!”
沒有意外地,被敲了,杜氏道:“你這丫頭,說話也不小心!天也不早了,不要讓婿回家沒飯吃。”
鄭琰答應一聲,復與嫂子們道別,又與杜氏確定了回孃家的日期,這才復返回家裡。
隨著太子花臉事件落下帷幕,池修之也鬆快了不,至氛圍輕鬆了。池家本有食不語的習慣的,小兩口人口,又親,現在也會吃飯的時候說兩句。了半碗飯,池修之品評了今天的菜做得不錯,舒了口氣:“你今天出去了?沒熱著吧?”
“就是去送了些酒,乘車的,還好。”
池修之著筷子:“你再歇一天,明天我問問聖上,他若後天有空,咱們再去請見。”
鄭琰一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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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鄭琰頗爲歡迎,小丫頭長得很順眼,脾氣也很合人胃口,至不會把老公吊起來得想離婚,也不會把老公的臉給抓花。
鄭琰又送了酒來,皇帝頗爲開懷地道:“我念杯中君子久矣!”
皇帝好像更老了,鄭琰不免嘮叨了兩句:“小酌宜,大醉傷。什麼都是假的,好纔是真的。”
皇帝沒喝都已經醉了的樣子:“真要是醉得不知世事就好了,也就沒那麼多煩惱了。”
“又有什麼煩惱了呢?”
“不說煩心的事兒了,你跟池小子過得怎麼樣啊?家裡怎麼弄的?”
鄭琰也就東拉西扯,什麼屋子收拾了,準備過兩個月,天氣涼爽了,也不算太新的新媳婦了,就開個宴會什麼的。很大方地承認自家不足:“親戚也,認識的人也,怪孤單的,些朋友唄。他有不同僚,人家都有家眷,以前承了不款待,也要謝上一謝的。”
皇帝“嗯嗯”地聽著,他也東拉西扯:“你父親是宰相,你事也是不錯的。”
“那是。”
“你倒不謙虛,既然這樣,我再給你找個活計罷!”
“啊?”
皇帝很開心地瞄準了鄭琰,左看右看:“就是你了!”
“哈?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好事兒,好事兒。”皇帝很心虛地打著哈哈。
直到接了聖旨,鄭琰才知道這是什麼“好事”!被皇帝封做“侍中”【1】了!與一道拜爲侍中的還有兩個人,一是蔣進賢的妻子楚氏,一是文昌侯侯宋遠的妻子永安郡主蕭氏。這兩人的資歷、出都很不錯,比鄭琰要強不,鄭琰居然與們同日拜,非常地不可思議。
後宮仿前朝建制,凡前朝之朝在後宮皆有影。而這個侍中,大概與宰相差不很多的職,主要是侍皇后,幫助皇后,職責範圍差不多就是幫忙理與命婦有關事宜。外命婦的事是們的本職,命婦的事也可以摻和,還有權力上書言事。
現在宮裡沒皇后,而且侍中這個也不像前朝那樣要打卡上班、有缺必補,這個職已經消失了好多年了。沒有皇后,命婦不用朝見,省了很多的事,命婦誥命的頒發,還是要經過前朝的,有沒有侍中,影響不是特別大。
現在皇帝又把它給拎出來了!不但拎了出來,還拍拍灰塵,洗洗曬曬,他還要拿來用。
而且皇帝還弄得很鄭重,還要舉行一個儀式,派了侍來通知時間。
鄭琰不著頭腦,池修之只能猜測:“是不是與太子妃有關?”
“侍中襄佐皇后,跟太子妃也沒多大關係吧?”
“現在不是沒有皇后麼?太子妃邊,若是品級低了,說的未必肯聽。再高,與太子妃份不符。只好這樣權宜變通了。聖上先拜了侍中,將來……你們也接著是侍中,接著襄佐吧。”
“就是要教導太子妃規矩,也用不著我呀!”就是給徐瑩弄幾個容嬤嬤唄。苦的,我這青春年華,也嬤嬤了。
池修之分析道:“不是教導,是勸諫。楚夫人與郡主都是長輩,年紀也大,太子妃的脾氣,只怕聖上也擔心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那兩位勸不了的時候,你還正年輕。聖上也希兒子家庭滿呀!打那個樣子,聖上也心疼太子。”
怪不得那個老頭兒問東問西的,大概還算計到爹是太子的掛名老師了吧?
皇帝其實還算計到了池修之,這貨是皇帝留給兒子用的宰相預備役,帶在邊好幾年當中書舍人,就是不讓他升職,哪裡有事往哪裡扔去鍛鍊。
祁王離婚的事皇帝頗覺噁心,還有蕭令媛,這丫頭也鬧騰得不輕,不想讓蕭令先也鬧個離婚門。再怎麼樣,未來的帝后不合,它也是個大病。鄭琰是皇帝看著長大的,做事也有分寸,人還比較有良心,慢慢長起來,是徐瑩很好的一個輔助。
小夫妻說完這些話的當天下午,就接到了鄭靖業的命令:“過來吃飯,給你慶祝一下。”
兩人匆匆直到鄭家別業。鄭靖業道:“接到詔命了?”
鄭琰抱怨了一聲:“阿爹也不跟我個消息。”
“詔書是聖上親自寫的,聖上還跟我聊了一會兒。”
“哈?”
江大長公主還是知道了徐瑩與蕭令先的矛盾,不顧病親自找上了皇帝:“我原意並沒有想到能做太子妃,當時太子只是郡王,丫頭做個王妃還是可以的。一應教導,也不是照著國母來的,不適應,我也不適應啊!”
皇帝覺得有理,本來生氣的,被江大長公主一說,也就滅了火氣:“再好生教導就是了。”這纔有了現在這麼一出,皇帝要抓人家兒的壯丁,沒跟池修之說,先跟鄭靖業打招呼了——命令要得到執行,必須丞相也跟著簽字才行。
“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妃經此一事也該知道收斂了。有什麼事,讓楚氏、郡主多說話,你跟著聽就是了。回去好好準備,風風地封。好啦,”鄭靖業像是很開心地拍拍兒的臉蛋,“去看你阿孃,讓也高興高興。總唸叨你呢。”閨的鼻子。
鄭琰眼中有點憂慮,鄭靖業眨眨眼:“修之陪我說說話。不是什麼大事,樑橫又胡說八道了,這事有我們,你把太子妃那頭的事理順了,我們這裡也會便宜許多。”
鄭琰想了想,樑橫就是現在想生事,他也沒那個資本,也沒那個環境,更沒那個條件。
“我去陪阿孃。”
作者有話要說:蕭令先同學,至不打人,而且他這頓打白捱了。
其實這兩口子本來都沒想過能當太子、太子妃的,的教育也是這樣,很多思想行爲放到一個藩王、王妃的位置上看,也不算很過份,可惜造化弄人,偏偏他們最後還要做帝后。
【1】侍中在歷史上是真的存在的哦~
to:阿容。在妹子很彪悍的時代,想要悲劇妹子的人,最後都會被變悲劇的。徐瑩也不是吃素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