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他收拾好東西，背著書包走了出來，吵著于佳薇打手語:“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去。”
砰的一聲。
門被關上。
刺耳尖銳的聲音，讓于佳薇在反應停頓過幾秒之后，迅速的跑過去，拿了鑰匙跟了上去。
不遠不近的跟著于佳航，跟他坐一趟地鐵，又親眼看著他走進特殊學校的校門。
不過多久，就接到了學校的趙主任的電話。
“是佳航姐姐嗎？佳航怎麼來學校報名了，他說他要班在特殊學校上課……”
“趙主任，我……現在就在校門口，您方便出來一趟嗎？”
“噢好，我先安排一下就出去。”
趙主任知道于佳航的況。
早在兩年前的時候，于佳薇帶于佳航來過一趟，當時趙主任都覺得于佳航的這種況實在是令人扼腕嘆息，還奉勸于佳薇多想想辦法，畢竟這樣高智商的孩子，不去走正常途徑的高考，就太可惜了。
幸而當時于佳薇托了關系，沒有選擇這一條路。
于佳薇將于佳航的況告訴了趙主任。
趙主任聽了，“這樣……那讓他先旁聽幾天吧，他不會適應的，到時候他就會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于佳薇道了謝。
特殊學校這邊有住校，于佳薇陪著趙主任去到教務了一個月的住宿費。
離開前，于佳薇看了一眼坐在場單杠上的于佳航。
他的目落在前面不遠一個斷臂的男生，正在用單手投籃。
走過來:“姐幫你了食宿，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于佳航的目有些呆，始終向籃球場上的那個男生，視線似是在隨著那籃球在轉著。
于佳薇手拉了拉弟弟的手腕，“佳航，決定是你做的，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你不要為了和我賭氣。”
于佳航依然不說話。
從特殊學校出來，于佳薇坐在出租車上。
微瞇著眼睛向車窗外，心臟都是繃的，此時忽然松懈下來，整個人好似被去了最后的神經一樣疲累，骨頭里都是痛的。
忽然，于佳薇手機提醒，有一封電子郵件進來了。
于佳薇點進來就愣住了。
郵件標題為【結婚照】三個字。
這才驀地想起來，在民政局那天，把郵箱留給攝影師了。
后面沒有登記功，也沒有去取消掉。
于佳薇攥著手機的手，緩緩地就繃了，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那人影就又在腦海中晃了起來。
于佳薇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格，也可以干脆利落。
但前提是要說清楚。
可現在手機中……
他從周六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72個小時，他一個消息都沒有。
于佳薇握著手機，死死地盯著手機里帶著星號的名字，長久之后，在屏幕亮度即將熄滅前，終于按下了語音通話。
耳邊是于佳薇給陳東鐸設的專屬鈴聲。
當時是想，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陳東鐸就知道是的來電，就可以立馬接通電話。
可現在，直到鈴聲斷掉，他都沒有接電話。
于佳薇又打了一個。
陳嫣然的電話陳東鐸都能接到，又為什麼不接的。
可這次電話再次斷掉，依然沒人接。
再打，仍然沒人接。
于佳薇腔好似阻塞了一團火，瘋狂的囂著出口，卻始終無發泄。
給陳東鐸發了一條消息。
的手指打字的時候在屏幕上，用了十分的力氣。
【陳東鐸，今晚八點半，同興路中段彼岸咖啡廳，我等你。】
這句話發過去許久，于佳薇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沖了。
不是死纏爛打的格，陳東鐸的舉不也明確表明了他的態度麼？現在這什麼，放狠話麼？
立即想要撤回消息，只是已經過去了兩分鐘。
于佳薇把手機收了起來，重重的閉了閉眼睛，對開車的司機師傅道:“師傅，不去醫院了，去同興路。”
于佳薇到達咖啡廳的時候，七點半。
點了一份水果沙拉，先簡單吃了幾口，就坐在座位上發呆。
咖啡廳在夜晚的時候，人沒有下午茶時間那樣多，只有寥寥幾人。
于佳薇側頭看落地窗外。
落地窗外人流穿梭，霓虹燈照的這樣的街巷，仿佛是一片不夜城。
正對著咖啡廳的是一家酒吧。
酒吧門口的霓虹燈招牌閃著，映照在地面上的那一塊區域。
忽然想起來陳東鐸帶去酒吧那一次。
那燈紅酒綠的封閉場合中，人呼出的酒氣都仿佛混在一起，那一切都不是那麼清晰，唯獨被他攔在音響帷幕后，著的時候，那種是那樣的清楚。
就仿佛是手可得的。
于佳薇一直等到八點半。
咖啡廳的門開了又關，有人進來，有人出去。
可終歸沒有等到等的那個人。
一直等到十點鐘，咖啡廳有一半的燈熄滅了，大廳也只剩下了寥寥幾個人。
于佳薇看了一眼手機。
對話框中，只有在幾個小時前發送的孤零零的那條消息。
以前的信息，怕有心人翻的手機的時候被發現，基本都是聊完就刪。
可現在……
竟然連念想都用不著有了。
盯著微信陳東鐸的主頁界面許久，然后……按了刪除。
這個人在好友列表里的消失，的心里好似是忽然空了一塊。
那塊因為他而產生的期待，此時完全落空。
這一塊，覺得，應該不會有人再來填滿了吧。
于佳薇直接起，開了門，離開了咖啡廳。
路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商務車。
男人的目從車窗降下來的一條隙中，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的上。
的腳步匆匆，朝著車輛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視線從未和他織。
男人升起車窗，才吩咐司機:“開車吧。”
車輛緩緩駛到陳家大宅，停在了停車位上。
司機停好車，就急忙開后門，來扶從后車座上下來的男人。
陳東鐸抬了抬手:“不用。”
他的上有傷，忍著不影響走路，只是會有些緩慢，坐下的時候還會牽肩背的傷口。
陳嫣然已經在門口等了陳東鐸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