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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的話逗得蔣氏都快氣笑了。
“呵，還真是沒見過你這種厚無恥的人。”
劉氏嬉皮笑臉，“二嫂，你怎麼說我都行，嘿嘿，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日后再也不敢來罵街了，你就當是可憐花子可憐可憐我吧，我們家已經好久沒吃飽過肚子了，更別說吃到葷腥了。”
說著說著，劉氏還抹起了淚。
蔣氏懶得和多說，道：“我今天要招呼親家，沒工夫搭理你，改天再說這個事吧。”
劉氏這才注意到蔣氏后跟著的三個陌生面孔，大概就是顧竹青的爹和兄弟吧。
笑嘻嘻地打過招呼，“真是不好意思啊，親家公，讓你見笑了，今天也是被人挑唆的昏了頭干了糊涂事，平日里我家不這樣的。”
顧大柱笑哈哈地說了一句，直接扎在劉氏心窩上，“我沒事，你知道跟你二嫂認錯就好，這人吶一定要謹記長尊卑，你二嫂給予不給都是你二嫂，哪有當弟媳跑上門來罵街的，換我們村你這樣的都要請家法了，以后注意點就行。”
顧竹青噗嗤一聲笑了，還真是懶爹出口，一言扎心。
劉氏鬧了一個大紅臉也不惱火，堅定地實行來死皮賴臉的一套，只要能讓蔣氏解氣給年節禮，當牛做馬都行。
實在是太饞了啊！
蔣氏讓大家伙都回屋，沖著劉氏揮手，“你且回去莫要在這礙眼，等回頭再說。”
劉氏眼珠子滴溜直轉，十分懂事地點頭：“好嘞二嫂，我這就回家等著去了，二哥要實在沒空，讓我家老三過來拿一下也行。”
蔣氏：“……”
不耐煩地沖著劉氏擺手，然后進院關上了院門，招呼著一家人進屋繼續吃飯。
顧大柱沖著蔣氏嘆一句，“我本以為我臉皮夠厚了，沒想到親家母你家這三弟媳更甚我一些啊。”
蔣氏端起酒杯敬上，“是，讓你見笑了。”
顧大柱端著一盅酒一飲而盡。
吃過飯后，顧大柱小憩片刻后，帶著顧大年和顧小年進了東屋準備告辭，顧竹青正在幫朱瑾之清理傷口。
因為吃中午飯喝了點酒，顧大柱臉頰紅彤彤的，瞇眼笑著微醺的開口，“婿啊，你瞧瞧我家大年小年，這兩個小子哪個是讀書之才啊，我如今掙了點錢，也想供個讀書人出來，這不婿你就是秀才好幫我掌掌眼，再推薦個私塾書院啊。”
毫不管朱瑾之正在換傷藥，還赤著上。
顧竹青忍不住蹙眉，“爹，你們先出去，等給他換好藥你再進來說這個事。”
顧大柱卻一點也不在意，梗著脖子反駁：“咋啦，婿是男人我們都是男的，又不是黃花閨不能看，問完我就帶著你弟弟回家啦。”
朱瑾之倒是覺得岳丈是個真的人，沒娘說的那麼麻煩，他角微揚適時啟口，“竹青，既然岳丈還急著回家，現在問也沒事。”
顧大柱眼神立即瞥向顧竹青，“你瞧瞧，我就說婿不拘小節，偏你個婦人多事。”
顧竹青咬牙關，心想這是親爹，忍著！
朱瑾之著顧大年和顧小年上前，打量了他們一眼，兩個孩子如今一個十歲，一個七歲。
“你們以前可曾啟蒙過？”
顧大年和顧小年齊齊搖頭。
顧大柱趕打岔一句，“啟蒙過，我家大年五歲的時候跟著村里的老秀才讀過幾天書。”
朱瑾之輕咳一聲，“岳父，那幾天并不算啟蒙。”
“哦，不算的話那他倆都沒啟蒙過。”顧大柱嘿嘿一笑。
朱瑾之毫不猶豫地說出建議，“小年現在讀書還尚且不晚，但是大年的話，已經十歲真要送去啟蒙讀書等能科考的時候年歲太長，更何況科考不是那麼好過的，所以不適合，但若是讀書識字的話也可以一起送去泗水私塾。”
顧大柱點了點頭，“那他們倆要是讀書的話，一年那個束脩啥的要多錢啊？”
“去泗水私塾的話，一年五兩銀子的束脩，若在私塾里吃住一年是十兩銀子，不過每個月還要帶十斤糧食上私塾，另外逢年過節要給先生備禮也得準備個五兩銀子左右，再加上用筆墨紙硯那些，就看買什麼樣的另算了。”
顧大柱在心里算了一下，目前家里的狀況也能供上兩年，到時候再跟閨多討點生財之道，再說朱家這麼有錢，真沒錢讀書上門來借錢，閨和婿還能拒絕不？
一通如意算盤算過，顧大柱咧笑著向朱瑾之，“行！這點錢我還是供得起的，不過婿啊，若是你舉薦去的泗水私塾能便宜點不？”
朱瑾之差點被顧大柱的話嗆到。
“拜師之禮怎可議價？”
顧大柱有些訕訕，笑著打哈哈，“既然不能那就算啦，婿你好好養傷，我就先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去了，等回頭好了隨時來家里玩。”
顧竹青正好幫朱瑾之換好藥包扎好了傷口，道：“爹，我送送你們。”
父幾人一塊走出屋去，朱瑾之靠在炕頭回想著顧大柱的言行舉止，忍不住雀躍一笑。
真是個活寶，可就這樣的市井之人能養出顧竹青嗎？
朱瑾之在心里否認了這個觀點。
顧竹青一直送著顧大柱父子三人到了村口，左右瞧了一眼才從兜里掏出了二十兩銀子遞給顧大柱。
“爹，這二十兩銀子是我給大年小年束脩的錢，你也別猶豫送誰讀書了，兩個人都一起供著，哪怕日后不能考科舉，能讀書識字對大年小年也是好事，就算不種地也能去鎮上找點事做養活自己和全家。”
顧大柱一瞧見銀子，眼睛都直了，立即拿過去揣進懷里笑著出一口大黃牙。
“還是我閨好，你婆婆一下子給你這麼多錢拿著，說明他老朱家待你不錯，你得好生侍奉公婆照顧婿，可千萬別跟上午似的你喂杯水都推諉，知道不？”
顧竹青懶得和他多說，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回去吧，幫我跟娘問好。”
顧大年和顧小年神不舍地著顧竹青，沖著擺了擺手，然后推著板車跟著顧大柱離開。
這一幕正好被回村的王氏瞧見，王氏眼眸中如淬毒一般，綻放著幽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