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右手輕抬,一寸又一寸,溫地覆上青梨拿著狼毫的手,一筆又一劃,帶著在白凈的宣紙上留下了一串行云流水的字跡。
男子的掌心寬大,完全將青梨的手包裹其中,一撇一捺時,的分外清晰。
偏俞安行還不止于此。
他低下頭來,下頜輕抵上的發頂:“妹妹可會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薄翕間,不小心便到了那的耳垂,惹得上頭戴著的兩點珠花耳墜晃了又晃。
窗外清冷的雪映照進來,緩緩在二人周浮。
廊下有人走過,響起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鶯歌帶著剛到府上的先生來沉香苑尋青梨。
后還跟著俞青姣和寧婉。
寧婉眼尖,還沒過游廊,過微微開著的窗扇,便窺見了那兩個相依的影。
想到昨日心蓮同說的那番話,手中的帕子,腳步生生頓住。
俞青姣察覺到的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順著寧婉的視線看過去,認出來坐在書案前的人是青梨,眉頭皺起,小聲抱怨道:“倒是慣會結人,知道兄長是個子好的,整日都往他跟前湊。”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說
【四十九】
籠子里的小雀吃飽喝足, 抬頭看著窗邊的兩人,烏黑的眼珠好奇地轉著,時不時埋頭理一理背上的羽。
彎翹的斗拱上掛著一團潔白的新雪, 被風吹得松, 撲簌便落到了地面上,濺起一陣茫茫的細雪。
雀兒被驚得往角落里了。
往后退了半步, 俞安行直起子,收回了自己的手。
目停在青梨握筆的纖纖荑上。
看著一筆一劃, 細致認真地在宣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薄緩緩攀升至歡愉的弧度。
有人敲門。
元闌的通傳聲響起。
青梨被了出去。
見到了跟著鶯歌一道過來的俞青姣和寧婉兩人。
“老夫人說了, 您和大姑娘兩人在一學習, 未免有些太無聊。表姑娘難得來一趟,兩三個人湊在一, 閑下來時彼此間說些姑娘家的己話,也能熱鬧一些。”
鶯歌對著青梨說著,又看向了站在青梨后的俞安行。
“這樣一來,表姑娘也能多來和世子爺走走。”
將老太太的意思都傳達到了,鶯歌才向青梨介紹請到的教習先生。
先生姓秦,曾跟著先帝在宮里任過尚儀一職, 深先秦貴妃的重視。
如今雖已從宮里出來, 但年紀漸長,威也漸重,仍舊被眾人尊稱為一聲秦尚儀。
面上掛著兩道深深的法令紋, 秦尚儀瞧著似乎比前些日子到府上來的趙尚儀還要更為嚴肅一些。
青梨同見過禮,一行人才跟著元闌往書房去。
俞安行的子不好, 書房甚有人踏足。
青梨到了沉香苑這麼久, 也還從未去過書房。
一路只跟在俞青姣后。
俞青姣今日邊不僅有素珠跟著, 還多出了一個蘭澤。
打在見到蘭澤的第一眼起, 小魚就變了臉,忍不住要上前問個究竟,被青梨給暗中攔下了。
青梨的目在蘭澤上上下打量了一眼,眸平靜,不見有異,只開口同俞青姣詢問。
“這小廝瞧著眼生,姐姐邊何時又多了一個伺候的人?”
語氣里似含了幾艷羨的意味。
俞青姣聽了,有些得意,抬起手來,一把便將蘭澤拽到了自己側。
“就是前幾日在后照院里隨便挑過來的一個小廝罷了。不過想來也是,妹妹邊常年只有一個婢跟著,自然會有些羨慕。”
蘭澤察覺到了青梨和小魚停留在自己上的目。
卻沒有抬頭。
只是垂眼,看著俞青姣拽住自己的手。
寧婉站在一旁,適時開口捧了俞青姣一句。
“這小廝模樣長得好,還是大表妹的眼獨到才能挑到這樣的人,也難怪二表妹會對這小廝多有青眼。”
話里這般說著,又斜斜睨了蘭澤一眼,心里卻是不屑的。
不過是一個卑賤到塵土里的小廝,也就是青梨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才會如此。
俞青姣聽了寧婉的話,面上傲氣更甚。
青梨未反駁二人,探究的目靜靜落在俞青姣旁的蘭澤的上。
眼前卻在這時橫進來一個俞安行的背影,又將的視線全都給遮去了,什麼都瞧不見。
再一探頭出去,俞青姣已拽著蘭澤繼續往前頭去了。
兩人拐過游廊,影被廊柱掩映,瞧不真切。
青梨狐疑抬眸瞥了一眼突然佇立在自己前的高大影,拎起角繞過他,快步追上前去。
步子邁得很快。
大手出去,還沒來得及握,子的寬袖已匆匆從掌心間落。
俞安行抓了個空。
眉間不悅蹙起,蘊了冷冷的一層雪。
到了書房。
俞青姣回頭,瞥見青梨的影。
想了想,反而將常年跟著自己的素珠留在了門口。
“你在外面等著,他進去就行了。”
說著,將蘭澤帶進了書房。
素珠站在門口,地盯著蘭澤的背影,手心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