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給了謝老夫人三天的時間,謝錦這邊自然就不隻是說說而已。
時間一到,謝錦帶人殺到了庫房。
說是庫房,其實不過是後來專門修建的,用來堆放能撐場麵的東西的屋子。
五個屋子,整整齊齊的一排。
二房和三房搬走後,兩房的庫房也搬了過去,東西不多,可都是撐門麵的東西,自然是小心了又小心。
現在謝府老宅剩下的,就隻有長房的庫房,公中的庫房和謝老夫人的庫房。
今兒,謝錦是衝著公中的庫房來的。
謝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早就讓人守著的寶貝庫房了。
是個碩的嬤嬤,帶了幾個使丫鬟。
嬤嬤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在庫房前,毫不畏懼地迎上謝錦。
謝錦沒有多餘的心思與嬤嬤周旋,直接讓人把嬤嬤扔進鬆鶴院,讓丫鬟砸了鎖,留下幾個從容昱那裏借來的人守著,讓丫鬟們清點後記錄在冊,等回來再做安排。
然後,帶著人到郊外莊子上去了。
王氏沒有跟著,留在謝府坐鎮。
與此同時,關於謝錦大逆不道,氣病了祖母,還篡奪了祖母掌家大權的消息也悄悄在坊間傳開了。
一時之間褒貶不一。
有認為謝錦雷厲風行,謝府長房總算揚眉吐氣的。
也有認為謝錦大逆不道,不孝順長輩的。
謝錦並不知道這些,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馬車停在了莊子上。
這是謝錦第一次到姚氏的莊子。
比想象中的大,是這些年發展起來的。
姚家有些家底,可真正發展起來,還是靠的謝大爺。
就像“蜀繡樓”。
確實是百年老字號,可雙麵繡是謝大爺發展起來的。
蜀繡出名,雙麵繡更出名。
除了天賦外,需要師傅長達幾年的教導。
要聘請一個雙麵繡的師傅,並不容易。
錦城繡樓不,可有雙麵繡師傅的,卻寥寥無幾。
謝大爺也是用了很多方法,下了本才高薪聘請了一個,然後“蜀繡樓”的雙麵繡才漸漸有了起。
幾十年的辛苦耕耘和發展,“蜀繡樓”能獨當一麵的雙麵繡繡娘,還不足五人。
回到姚氏的莊子。
莊子周圍的田地,是謝大爺後來一部分一部分買下來的,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謝大爺不傻,他的想法很簡單。
這莊子日後不管是給謝錦還是王氏,總歸都是長房的,所以能多置辦一些田地就多置辦一些。
莊子上的佃戶遠遠地就看到了謝府的馬車,心裏有些忐忑。
東家不是好相的,今兒更是來了兩輛馬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變故。
幾個急於想知道“幕”的,遠遠地站在了院子外。
一個簡單的四合院,院子裏的人井然有序地做著活兒。
謝錦下了馬車,看了一眼另一輛謝府出來的馬車。
帶的人不多,甚至連容昱借給的人都沒帶,就隻有薔薇和小花,還有幾個小丫鬟。
小花第二天就帶著賣契找到謝府了,如今改了名薄荷。
雖然不知道什麽是薄荷,可小花很高興。
被主子賜名,也是一種被認可。
薔薇率先進了院子。
院子裏的人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
都是謝老夫人的人,也都知道謝府這段時間的齷齪。
隻是眾人麵無表。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喲,姐兒來了。”刻薄的聲音,是李氏。
作為謝老夫人最心的兒媳婦,李氏主請纓到莊子上與謝錦鬥法。
李氏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算計過了。
這個莊子,如果一直在謝老夫人手裏,將來不是給二嫂就給。
薇姐兒是要嫁進容府的,陪嫁莊子一定要有。
姚氏的這個莊子勉強配得上家薇姐兒。
所以,並不是幫老夫人保下莊子,是幫薇姐兒,幫三房。
“筱筱再早,也沒有三嬸早。”
李氏捂道:“這不是因為要端午了嗎,莊子上準備包粽子,三嬸過來安排。”
“三夫人,怕是要讓您失了。”
“放肆!主子說話,哪兒下人的份兒!筱筱,你邊的人該清理清理了,不然會顯得你沒規矩。若你不知道該怎麽做,三嬸不介意幫忙。”
“能跟著筱筱的,自然是懂筱筱的規矩,至於別人的規矩,和筱筱有什麽關係。”
“姐兒,自從你接手‘蜀繡樓’後,變化很大啊,這些年,到底是看走了眼,沒想到,姐兒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謝錦卻是笑了,“那三嬸怎麽不說說我為何扮豬吃老虎。”
“姐兒,有野心是好事,可野心太大,就變貪婪了!”
“所以,三嬸想貪什麽呢?”
不等李氏答話,謝錦衝薔薇使了個眼。
後者走到院中間,“今兒小姐是來收莊子的,與謝府簽了契的人站在左邊,莊子上的人站在右邊。”
沒有人。
畢竟,謝府的人賣契在謝老夫人手中,莊子上的佃戶,是與謝老夫人簽訂的契約。
薔薇又道:“之前佃戶們簽的契無效。”
“你說無效就無效?”李氏擋在謝錦前,“姐兒,你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敗壞老夫人的名聲,也太目中無人了!”
謝錦不理。
薔薇站在院子中間,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莊子不是老夫人的,不管你們與老夫人簽了什麽契,都是無效的,若是你們還想繼續在莊子上幹活兒,還想繼續租地,就該明白站在哪一邊。”
事關自己的利益,所以薔薇話音一落,院子裏一半的人站在了右邊。
盡管如此,李氏那邊的人數也遠遠多於謝錦帶來的人。
“謝錦,你說這莊子是你的,就是你的?”
“地契說話。”
“你什麽意思?”李氏心裏一凜。
早就防著謝錦,謝老夫人前幾日就讓謝三爺到府辦手續了。
首先要掛失以前的地契,然後要找到易記錄和以前的地契留底,證明地契是謝老夫人的,然後公示,沒有人提出異議或舉報的話,才能重新辦一張契,寫在謝老夫人名下。
謝三爺為此搭了不的銀子進去找關係,就等著府那邊出公示了,到時候隻要想辦法弄點事給謝錦和王氏,讓們無暇顧及到公示,莊子就名正言順地了謝老夫人的了。
“三嬸,你以為在府掛失地契,再買通府的人,就能把莊子過到你的名下了?”
“你胡說什麽!”
李氏的張不知是因為謝錦拆穿了謝老夫人的心思,還是穿了的伎倆,外強中幹的模樣,怎麽看,都是虛張聲勢。
薔薇得了謝錦的默許,對謝府的人說道:“你們的賣契在老夫人手中,小姐確實沒辦法置你們,可你們要清楚,如今謝府是長房當家,得罪老夫人還是小姐,你們想清楚。”
“謝錦!”李氏尖銳的聲音,刺耳的突兀,“今兒你是鐵了心地要與我作對,是不是?”
“是三嬸在為難筱筱,不屬於你們的,拿到手裏,心裏也不踏實,這些年,三嬸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嗎?”
怎麽沒有!
李氏紅著眼。
這些年每晚都睡得踏踏實實,心安理得!
反倒是現在,謝錦幺蛾子不斷,讓夜不能寐。
“今兒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了,誰敢莊子,就從我上踩過去!”
李氏一屁坐在地上,從謝府帶來的人齊刷刷地圍在邊。
人不多,隻比謝錦帶來的人多,且個個強壯。
“大小姐,你這是何必呢?”莊子上的管事嬤嬤,苦口婆心地對謝錦說道,“老夫人待你不薄,你一定要把老夫人上絕路嗎?”
謝錦懶得掰扯,衝後的人點了點頭。
那些跟著謝錦一起來的人,準備開始清理莊子上的東西。
李氏怎麽會坐以待斃?
一聲令下,帶來的人立即衝了上去,兩撥人在院子裏手了。
薔薇和薄荷守在謝錦邊。
又是一場鬧劇。
李氏帶來的人多,且都是強力壯的婆子。
謝錦都是小丫鬟,實力懸殊大。
之前站在右邊的莊子上的佃戶猶豫了一番,加了謝錦這邊。
局麵立即扭轉。
這還了得!
李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沒天理啊,做孫的要死祖母啊,奪了掌家權,連家產都要拉幹淨啊!大哥,你睜開眼看看啊,你的好兒要死我們謝府一家啊!”
謝錦雙手抱,無於衷。
李氏在地上滾了兩圈,“這日子沒法過了,謝府如今是長房的天下,我們二房三房寄人籬下,看人臉。大哥,你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苛刻過我們,你不在了,你的好兒就要把我們上死路啊!大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們謝府馬上就要支離破碎了啊!我守不住莊子,我也不活了!”
李氏又滾了兩圈,爬起來,要朝牆上撞。
“三夫人!”莊子上的管事嬤嬤,手裏拿了把菜刀,站在李氏邊,兇神惡煞地看著謝錦。
“大小姐,老奴是老夫人的人,負責管理這個莊子,莊子在,老奴在,莊子亡,老奴亡!”
喲,真夠忠心的。
“拿下!”謝錦一聲令下,後的車夫終於出手。
眾人隻看到一個虛晃的影,隨後就是嬤嬤狼狽的慘。
薔薇急忙上前,一腳踢開地上的菜刀,與車夫一起將掙紮的嬤嬤在地上。
就在眾人鬆氣之際,李氏紅著眼,撿起地上的菜刀朝謝錦衝去。
“謝錦,我和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