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小姑娘有竹的樣子，顧景熙饒有興趣地問：“夫人有何計劃？”
孟瑾瑤轉眼看他，見男人神溫和看著自己，也不知為何，對他莫名的有信任，只猶豫了一瞬，就將計劃跟他說了一遍。
顧景熙聽著小姑娘說完，其實小姑娘的計劃，于他而言還是很稚，但養在宅的小姑娘，能做的事有局限，也就只能如此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回了兩個字：“不錯。”
孟瑾瑤聽到他肯定的回答，臉上的笑意更深，手肘撐著桌子，雙手托著腮，笑地問：“夫君可有更好的計劃？”
顧景熙轉眼看，頷首道：“有，但不適合你。”
孟瑾瑤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抬起眼眸困地看著他，意在詢問。
顧景熙溫聲道：“小姑娘家，還是不要腥的手段。”
聞言，孟瑾瑤撇了撇，到底是沒敢告訴顧景熙，其實能有簡單暴的法子，是更樂意見的，對殺人犯不需要心慈手，但沒法子也沒能力，只能設個圈套設計別人了。
顧景熙又道：“夫人按照原計劃進行即可。”
孟瑾瑤覷他一眼，很是納悶：“夫君不提點建議，就如此看好我的計劃？要是計劃失敗了呢？”
顧景熙莞爾笑，溫聲回道：“失敗了還有為夫。”
他噙笑意，說的輕描淡寫，而又理所當然的樣子，孟瑾瑤愣神，覺他在哄孩子，仿佛是看小孩子玩游戲，讓孩子盡玩，輸了有長輩撐腰。
盡管如此，孟瑾瑤還是沒由來的覺得安心，甚至還有的在心間蔓延，除了祖父，也就只有顧景熙會這樣跟說話，有事就給撐腰，給兜底，讓放心大膽去做。
其實顧景熙完全可以娶了，然后晾著不管的，只要吃穿用度方面不虧待，這樣誰也尋不了顧景熙的錯。
顧景熙對上呆愣愣的眸，笑問：“夫人怎麼這樣看著我？”
孟瑾瑤微微搖頭，回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夫君對我，仿佛比對兒子還要好，難怪我們家好大兒會生氣。”
顧景熙愣住，旋即輕笑出聲：“這是夫人應得的，夫人比那逆子乖巧懂事。”
孟瑾瑤眨了眨眼，問：“我若是比他更反骨呢？”
顧景熙言笑道：“那就好生教育，我總不能跟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小的小孩兒計較。”
孟瑾瑤被這話噎住，敢能在顧景熙這里得到厚遇，是沾了年紀小的，不過想想也是，若顧景熙再年輕十年，估計就不會如此心平氣和地跟說話了。
須臾，提醒道：“其實有很多子十六歲已經做母親了。”
言下之意即是：其實已經不是小孩兒，是個大人了。
說起年齡，忽然想起，也是因為的年齡，所以才會今年婚，按理說顧修明才十六歲，是不著急婚的，越過十七歲的二公子顧修宏先婚，是因為年紀到了等不起。
及笄之時，那祖母見顧家沒提讓與顧修明完婚的事，心里著急得很，生怕顧家瞧不起落魄的孟家，孟家會因此攀不上這門姻親，但也不敢去顧家提。
直到去年年底，現在的婆母設宴，請了祖母到顧家相談婚事，祖母懸著的心才落下，給張羅出閣事宜。
顧景熙像是沒聽懂的言下之意，笑道：“夫人也做母親了。”
孟瑾瑤：“……”
像顧修明這樣的逆子還是算了，不想要，有顧修明這樣的兒子，命都會短幾年。
-
翌日。
喬嬤嬤一臉愁容，隨兒子李誠來到約定的茶樓雅間等候著，以前兒子不是沒試過欠下賭債，但也沒試過欠下那麼多錢。
莫說賭坊的五千兩，就算是莊子進項的那一千兩窟窿，也是填補不上的。
是夫人邊的心腹嬤嬤，卻即將與大姑娘做易，大姑娘跟夫人有恩怨，這樣做無疑是背叛曾有恩于的夫人。
原本心就煎熬不已，如今在約定的時間地點已經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沒等到孟瑾瑤出現，心里更加焦躁，坐立不安。
同樣焦躁不安的還有李誠，畢竟六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若是大姑娘反悔，他就算不被賭坊的人打死，主家知道他挪用莊子進項那一千兩去賭坊，也會把他打個半死。
喬嬤嬤看著兒子，痛心疾首道：“誠兒，以前我就讓你別賭，十賭九輸，你每次都答應得好好兒的，結果轉頭就把我的話拋諸腦后，如今倒好，欠下那麼多銀子，這天大的窟窿怎麼補？”
李誠一臉悔意，語氣懇切：“母親，這回兒子真的會改的，只要母親幫幫兒子還了這筆銀子，以后定洗心革面做人。”
喬嬤嬤紅了眼眶，心無比掙扎：“六千兩的巨款，與大姑娘做易，還不知會讓我們做什麼，若是做什麼對夫人不利的事，我哪兒對得起夫人？”
李誠不以為然道：“母親，您先前也救了夫人一回，還險些沒命，當年那點恩早已還清。”
他說話間，語氣中帶了幾分氣憤：“難道您要為了主子不顧兒子的死活？夫人對您很重要，可我這唯一的兒子就不重要？既然母親不在意我這個兒子，我現在就去賭坊，跟他們說要錢沒有，只有爛命一條，大不了被他們打死橫尸街頭。”
言罷，李誠就驀地站起來，作勢要離開雅間前往賭坊死。
喬嬤嬤哪里舍得唯一的兒子去送死？
若真舍得，就不會跟著兒子來赴約了，夫人是很重要，可兒子也重要，實在是沒辦法了。
見兒子要走，忙手拉住兒子，低聲罵道：“你這討債鬼，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討債來的，現在已經到了與大姑娘約定的時辰，怎麼還不見人影？”
李誠心里也忐忑：“大姑娘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我們再等等。”
約莫過了兩刻鐘時間，門外響起敲門聲，李誠站起來，快步前去開門，門一打開，就看到姍姍來遲的孟瑾瑤，以及邊的兩個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