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熙只是有些意外,本不想計較這點小事,但見小姑娘得臉酡紅,神赧然不敢看自己,不知道怎的,說出來的話就帶著調弄:“夫人倒是把我當丫鬟使用了。”
聞言,孟瑾瑤驀地看向他,男人角含笑,眼神揶揄地看著自己,霎時間惱不已,忍不住懟他:“不是夫君想做丫鬟?我這不是滿足夫君的意愿?”
顧景熙見好就收,真把小姑娘弄哭了可不好收場,含笑應著:“嗯,夫人說得對,是為夫自愿的。現在為夫還有點事要忙,夫人自己吃。”
他說著,便將荔枝果皮和果核放在桌上,拿出一塊藍方帕了手,準備離開。
孟瑾瑤看了眼剩下的荔枝,問:“夫君不趁著新鮮吃點再去忙?”
顧景熙搖頭:“夫人吃,我對口腹之不重。”他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夫人還是分兩次吃,荔枝會上火,一次吃太多也不好,等會兒還得吃晚飯。”
孟瑾瑤應聲:“好。”
待他離開后,孟瑾瑤后冷不丁地響起春柳的聲音:“夫人,侯爺是真的寵您,奴婢從沒見過侯爺對誰這麼好過,除了對夫人。”
聞聲,孟瑾瑤驀地轉過去,發現只有凝冬被吩咐去取冰出了屋子,春柳、夏竹、清秋三個丫鬟還在,想到方才的事全都被丫鬟們看了去,臉上剛退下的熱意又涌了上來。
忽然想遁地!
春柳見神赧,咯咯笑道:“夫人,這是好事,證明侯爺心里有您。”
孟瑾瑤嗔怪地瞪了春柳一眼,才不是想的那樣。
春柳忍著笑意,又道:“奴婢給您剝荔枝?您再吃十個八個,剩下的留著明日吃,不然等會兒吃不下晚飯。”
孟瑾瑤頷了頷首。
轉眼間,到了晚飯時分,顧景熙準時從前院書房回來用晚飯。
孟瑾瑤看男人端坐在餐桌前,恢復一本正經的,心里那點尷尬總算消弭殆盡了。
顧景熙正準備筷子,察覺到小姑娘往他上瞥了幾眼,遂笑問:“夫人不吃飯,看著為夫能飽肚子?”
孟瑾瑤臉一僵,反駁道:“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顧景熙回道:“會武功的人,比普通人敏銳,能覺的到。”
孟瑾瑤:“……”
顧景熙又道:“先吃飯,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
孟瑾瑤“嗯”了一聲,埋頭吃飯,天氣熱的時候胃口一般人都會差點,但胃口還好的,只要飯菜好吃就不會沒胃口。
顧景熙看吃得香,覺小姑娘還好養活的,有什麼就吃什麼,基本上不怎麼挑食。
然而,顧景熙是想多了,有什麼吃什麼,是因為府里的廚子廚藝好,每天的菜也好,香味俱全,讓人看了就食指大,所以才不挑食。
在閨閣中時,孟瑾瑤的伙食可遠遠沒有現在好,孫氏面慈心狠,加上不寵,作為嫡長,過得還不如庶出的孩子,下人們也怠慢,吃食也一般般。
沒有人庇護,一個小姑娘就算有心想反抗也不可能功,若被祖母苛責尋個理由送到莊子上養著,承章怎麼辦?承宇已經被孫氏謀害了,得留在府里看好承章。
嘗過苦日子的滋味,現在過著好日子,吃好穿好,哪兒還有什麼好挑剔的?現在這樣,很滿足了。
用過晚飯,孟瑾瑤又在院子里走一下消消食,然后沐浴更,準備歇息。
都說夫妻間相久了,會越來越放得開,不會像剛新婚那樣拘謹。
顧景熙覺此言有理,但放得開的人不是他,是小姑娘,剛親的時候還會拘謹著,睡覺都安安分分的,生怕一不小心到他的。
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沒做出什麼越矩的行為,小姑娘對他越發放心了。
又或者說,小姑娘沒把他當男人看待。
就比如現在,他剛沐浴完,回到寢房,就看到小姑娘躺在床上酣睡正香,因為貪涼,也不蓋被子,只穿了件單薄的寢,綢料子很輕薄,甚至能看到里面藕的小。
顧景熙站在床前看了眼,然后轉移目,上了床榻,默默扯過旁邊的薄被蓋在上,遮掩住若若現的春。
然而,不一會兒,小姑娘又無意識地將被子用腳蹬開,他重新把被子蓋上,可沒多久又被蹬開,他干脆只蓋著上半,這樣就蹬不到。
大概是真的熱,孟瑾瑤直接熱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把被子掀開,抓起床頭的扇扇了起來,睡得好好的被熱醒,心有些煩悶,越煩悶就越熱,最后睡意全無。
顧景熙也知道自己辦了壞事,打攪了的睡眠,直接睜眼,手奪過手里的扇:“夫人睡吧,我給你扇風。”
見他醒了,孟瑾瑤側過頭,怨念頗深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質問道:“你給我蓋的被子?”
顧景熙輕咳兩聲,訕訕道:“我怕夫人會著涼。”
孟瑾瑤心很是不爽,語氣也不怎麼好:“大熱天的,我會著涼?難怪我迷迷糊糊間,覺有人給我蓋被子,怎麼蹬都蹬不掉,原來是你做的好事。”
顧景熙也是頭一次看到小姑娘跟自己生氣,溫聲道:“夫人莫惱,是為夫的錯,現在給夫人扇風賠罪,可好?”
孟瑾瑤深吸一口氣,懶得跟他計較:“扇吧,使點勁兒,熱的。”
顧景熙莞爾笑,順著的意,繼續給扇風。
孟瑾瑤暫時也睡不著,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見他給自己扇風,但卻始終閉眼不看自己,覺著有些奇怪,垂眼看了眼自己,似乎有點明白怎麼一回事了,難怪他會給自己蓋被子。
不過,也就寢輕薄了點,里面還有件小的,不該看的東西都遮擋住了。
孟瑾瑤納悶道:“我們是夫妻,就算你真要對我做什麼我也不會拒絕,更何況是看兩眼?我是姑娘家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人在意什麼?”
聞言,顧景熙睜眼看:“什麼?”
孟瑾瑤眼神怪異地覷了覷他,語不驚人死不休:“難不大熱天的,還讓我像冬天一樣捂得嚴嚴實實?你既然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君子風范,怎麼不分點心思保護自己?沒準兒我會對你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