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平靜:“還能怎麼辦?萱宜跟武安伯世子去游湖,落水后被武安伯世子救起,這種事還被人看見,肯定會傳出去,萱宜不嫁他,難道要絞了頭發出家做尼姑?”
張氏愣住,心里難的,本來因為武安伯府糟心事多,兒嫁過去會委屈,就已經夠心煩了,現在發現武安伯夫人最屬意的兒媳婦人選大概不是兒,兒是備選的,更加氣憤難當。
囁嚅道:“母親,萱宜這子,嫁過去應付不來,要吃虧的。”
顧老夫人看張氏跪在地上,憂心忡忡的樣子,無奈輕嘆,木已舟,還能如何?
須臾,顧老夫人溫聲說:“先起來,坐下說話吧。”
張氏低低地應了聲,站起來,到顧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
顧老夫人又道:“那就給找個沉穩能干的陪嫁嬤嬤提點,只要能聽得進勸告,就能吃點虧。而且,吃一塹長一智,吃虧多了,總能學聰明著點。”
張氏聽了,輕輕點頭:“兒媳省得了。”
顧老夫人看了一眼,輕嘆道:“人總要為自己的任妄為付出代價的,不聽長輩的話,私自與武安伯世子來往鬧出這種事,幸好萱靈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不然多也會影響。既然這樁婚事是想要的,等武安伯府的人來提親,就應了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張氏再次應聲,不得不接事實,心復雜難言,總想讓兒嫁個好人家,挑個家世好的,風風嫁過去,現在武安伯世子家世的好,但是家里糟心事多,明爭暗斗肯定不。
隨后,顧老夫人又叮囑了一些話。
只不過,張氏因為擔心兒出嫁后會過得不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張氏離開后,顧老夫人長嘆一聲,呼出一口濁氣,無奈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著讓萱宜嫁個家里人口簡單,沒那麼復雜的家庭,沒想到最終卻選了個復雜的。”
馮嬤嬤回道:“老夫人,這大概就是命,命中注定的事,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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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軒。
顧景熙看到小姑娘從外面回來,卻神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回來后就坐在一旁,蔫的,遂問:“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孟瑾瑤抬眼看他,反問:“那麼大的事,夫君沒聽說?”
顧景熙茫然:“什麼事?”
孟瑾瑤瞧他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大概是呆在書房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便將今日的事言簡意賅的跟他說了一遍。
聽罷,顧景熙蹙起眉頭,武安伯府的腌臜事即使捂得,可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家族部明爭暗斗的,只是表面上一團和氣,大嫂素來拎不清的,也算是禍害了萱宜。
孟瑾瑤無奈嘆息:“我上午看到萱宜跟武安伯世子游湖,若是上午的時候把逮住帶回家,估計就沒有下午這一遭了。”
雖然看不慣顧萱宜那種驕縱跋扈的姑娘,但同為兒家,人家跟無冤無仇,也不希人家掉進火坑去遭罪。
顧景熙薄輕啟,淡聲道:“有時候,格決定命運,有一部分是父母教導方式出了問題,另一部分是格原因,若是換了萱靈,只要二嫂說不行,肯定不敢私下跟男子來往。”
孟瑾瑤微愣,隨即贊同地點點頭,換作是萱靈,那肯定不敢這樣做,萱靈向來乖巧聽話,從不做出格的事,“只是,大嫂為了此事,整個人魂都丟了似的。”
顧景熙并沒有同,語氣淡漠:“教無方,又虛榮心作祟應承了武安伯夫人,讓萱宜跟武安伯世子相看,最后發生這種事,怪得了誰?有這時間傷春悲秋,還不如多花時間提點兒,把兒教聰明點,省得出嫁后吃虧?”
這話說得在理,孟瑾瑤沒有反駁。
的確是做母親的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兒,事已定局,擺在前面就兩條路,要麼在武安伯府的人來提親時答應婚事,要麼是絞了頭發做尼姑,不然哪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會娶萱宜?
不過,門第低的可以,只要把萱宜遠嫁,但是壞了名聲,低嫁且遠嫁,夫家人心里估計也是嫌棄的,但是為了利益會忍著,待到來日飛黃騰達,估計就是萱宜失寵之時。這樣被人踩著上位,還不如嫁給武安伯世子,起碼是萱宜心甘愿的,日后會如何也是看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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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這邊的事,二房那邊也知道了。
二房一家四口本來閑談說笑,其樂融融的,忽然聽到丫鬟來稟報此事,皆震驚不已。
忽然間發生這樣的事,相比半點不知的丈夫和兒子,陳氏這個知人更震驚,明明先前張氏就已經放棄跟武安伯府結親的打算,現在兩個晚輩卻私下來往。
出了這種事,兩家就算是不想結親都要結親了,武安伯府若是不派人來提親,那就是打長興侯府的臉面,這是要結怨的,而萱宜這樣也只能嫁給武安伯世子了。
陳氏轉眼看乖巧坐在一旁的庶,訓誡道:“萱靈,不聽父母的話,就是你大姐姐現在這樣的下場,你別看你大姐姐這樣是找到了好人家,等嫁過去之后,就知道這樣的婆家好不好了,凡事不能看表面。”
顧萱靈忙不迭地點頭:“兒省得。”
如此乖覺,陳氏滿意地點點頭,又道:“現在你也定親了,就好好在家安心待嫁,可別像你大姐姐那樣到跑,免得出什麼子。你也別怪母親給你找了劉家,等你和你大姐姐都出嫁了,有了比較,你就明白母親的一番苦心了。”
顧萱靈忙道:“母親,兒對這門婚事滿意的,劉公子也極好。”
這是的真心話,劉公子長得眉目疏朗,又溫文儒雅、上進好學,而劉夫人也溫和,聽聞劉大人也是個隨和的長輩,這門婚事心里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