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湘蘭有點猶豫：“這怎麼行？那這樣，不還是我們祖孫占你的便宜？”
奚瀾譽笑了下，嗓音徐徐：“我們是一家人，外婆您跟我談這個，是不是見外了？”
這番話幾乎說到寧湘蘭的心坎上，一家人不談兩家話，苦著的臉立時舒展，“哎，這怎麼好意思？”
眼見著寧湘蘭就要答應，寧枝回頭捉了奚瀾譽的手腕，嗓音淡淡的：“你跟我出來一下。”
……
醫院走廊，奚瀾譽兩手抄兜，看向對面的寧枝：“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寧枝咬了下，是沒有私立醫院的特權，但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心安理得地、接奚瀾譽的幫助。
寧枝淡聲說：“奚瀾譽，你這樣，我真的很為難。”
奚瀾譽沒說話，看了眼面前神復雜的小姑娘，半晌，他懶著嗓子問：“為什麼為難？”
寧枝微微退后一步，輕輕搖頭：“我真的很不喜歡欠人什麼，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真的欠了你很多很多，現在之前的沒還清，又要添上一條新的……盡管我知道這樣對我對外婆都好，但這種凡事依靠別人，我自己卻無能為力的覺……真的很不好，很糟糕……”
走廊里人來人往，但他們兩的聲音很輕很淡，只有彼此能夠清晰聽聞。
寧枝看著他，神茫然。
看得出來，并非矜持，并非擒故縱的推托。
而是真的覺得，這樣的施以援手會令到痛苦。
奚瀾譽沉默半晌，了煙，他略微低頭，后頸那截脊骨微微凸起一截，那冷白的配合他淡漠的氣質，看著格外有種斯文敗類的覺。
奚瀾譽背過，微攏手掌，那煙夾在指尖，黑白剪影中一抹艷的猩紅，他屈肘搭在窗沿，沒有轉，只留給寧枝一個寂寥的背影。
不知他在想什麼，寧枝退后一步，挨上那冰冷的墻面。
奚瀾譽隨手將煙送至邊，只吸了一口，淡青的煙霧慢慢升騰，他便將那煙碾滅了。
長久的沉默結束。
他轉看著寧枝，姿態疏懶，漫不經心問：“你以為，我在乎的真是你還的那點？”
第26章
僵持到最后, 寧枝還是妥協了。
奚瀾譽說得沒錯，的緒不應由外婆的健康來買單。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從南城往北城趕。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 骨折患者本不該這樣移。
奚瀾譽顯然也考慮到這一點, 他不知從哪弄來一輛差不多車型的勞斯萊斯，一邊用來給外婆休息, 一邊用來隨行專業的醫護人員。
寧枝原先是打算坐外婆那邊的，結果打開后車門一看, 里面滿滿當當，沒的位置。
寧枝只好又坐回奚瀾譽那輛車。
返程不過幾小時，寧枝在這短暫的時間徹底會到奚瀾譽工作的忙碌。
他這一路幾乎一直在理各種各樣的工作郵件, 除此之外, 奚瀾譽還在車開了個遠程會議, 順利敲定下個月的收購方案。
寧枝默默咋舌，這還是第一次現場奚瀾譽那可怕的工作效率。
不得不說, 真的很恐怖。
寧枝坐在一旁玩手機都玩得很有罪惡，最后，焦慮得翻出了醫學論文。
等終于啃完一篇高難度的，奚瀾譽也忙完了。
寧枝方才聽了一耳朵，將手機熄屏, 偏頭問：“你要收購恒遠？”
奚瀾譽方才開會是真沒避著, 寧枝猜測這估計也算不上什麼商業機，便隨口問問。
奚瀾譽淡淡掃了一眼，“嗯。”
寧枝聽完，暗自嘀咕：“你可真是天生的資本家。”
奚瀾譽不聲地挑下眉, “嗯？”
寧枝微微側，同他看向的目對上, “恒遠在業算是小而的醫療械進出口公司，它們家主營位于全球前列的高端醫療設備，你現在趁它資金鏈斷裂時進行收購，那你拿到的肯定是抄底價。到時候收購完畢，北辰捐贈給各大醫院的醫療設備就可以直接從恒遠走。你這一環扣一環，每一環都把本到了最低。不是天生的資本家是什麼？”
奚瀾譽聽完，目在面上停留一霎，嗓音低沉：“有問題？”
寧枝輕輕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好會做生意。”
奚瀾譽似輕笑聲，“想學？”
寧枝：“那就不用了，我覺得你每天這樣算來算去也累的。”
話說完，寧枝見奚瀾譽看向的目變得有些幽深。
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你工作的意思。我是真覺得你的工作強度好大，一般人吃不消。”
奚瀾譽沒再說話了，他好像總是沉默的時候居多。
當寧枝說完，向他看過去時，他已經率先移開了視線。
這舉實在令人無法猜他的想法。
寧枝也就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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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瀾譽臨時有事，寧枝坐另一輛車送外婆去北辰醫院。
北辰被譽為北城最好的私立醫院，這個“好”字并不單單指環境的優越，而是服務、醫療、人文關懷等的多重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