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帶著天然的懶散,尾音拖長便格外的好聽,像老式留聲機在寧枝的耳邊緩慢旋轉。
寧枝不自覺地深深吸了口氣,總覺得,心里好像有個地方空了一下,又瞬間被奚瀾譽的話填滿。
第37章
錢江半島, 九點半。
車窗外,邀客人陸續進場。
寧枝坐在車,最后一次拿出小鏡子確認妝容。
奚瀾譽垂眸整了下袖扣, 偏頭看, 散漫的語氣,神卻認真, “枝枝,你會不會太張?”
寧枝沒理他, 兀自整理了一下額邊的碎發。
奚瀾譽告訴這件事時僅剩三小時,在他的思維里,三小時甚至可以休息一會再出發, 但寧枝第一次以他伴的份出席這種場合, 就算不為奚瀾譽, 自己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錯丟臉。
所以,選子就選了一小時, 實在抉擇不出,最后,還是奚瀾譽給拍板一件腰部鏤空設計的白魚尾長。
寧枝平常多穿偏舒適的款式,極展自己的材。
其實個子高,臉蛋漂亮, 雙修長, 材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這子便幾乎將的優勢完全展。
曲線玲瓏,凹凸有致。
奚瀾譽看著的目微不可察地深了一下。
寧枝將鏡子放進手包,微微側跟他的目對上, 遲疑著說,“你應該也能看出來, 我跟錢維遠的關系相當劍拔弩張,所以我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兒,但其實并沒有來過這種場合。”寧枝頓了下,咬,“所以一會兒,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對的,請你多擔待。”
奚瀾譽盯著看了會,驀地輕笑,“枝枝,你未免太看輕自己。”
寧枝已懶得糾正他這稱呼,反正說了他也不會聽。
不過說實話,聽多之后,還真有點敏,現在從一開始的臉紅心跳變如今僅僅只有一點點細微的耳熱了。
寧枝捂了下耳朵,看著他,“要不你下次還是一個人來,我覺得我不太適應。”
奚瀾譽聞言,手了的臉,他推門下車,繞過車前,走到寧枝那側將車門拉開,微微俯,做一個邀請的手勢。
寧枝側,看了眼不遠那模糊錯的燈。
一派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寧枝屏了下呼吸,將手遞給奚瀾譽。
直到此刻,才有一種奚瀾譽在北城,究竟象征怎樣的份和地位的實。
兩人領證后,活區域大多僅限于北江灣,就算同他去別的地方,也是類似山間別墅,奚家老宅這樣的私人場所,并不會直面如此多審視的目。
但現在,在這里。
寧枝一下車,便幾乎被四面八方投來的或打量或好奇的目淹沒。
握著奚瀾譽的手控制不住地了一下。
奚瀾譽安地了的掌心,他垂在側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寧枝的腰,寧枝在到那片冰涼時,微微瑟了一下。
這姿勢,在外人看來,更像寧枝主倚靠在奚瀾譽的懷中。
奚瀾譽不聲勾下,搭在腰側的手緩緩收,他的大拇指指腹不經意地劃過寧枝后側的腰.窩。
寧枝下意識想躲,被奚瀾譽略使了些力道,重新按回他懷里。
他掌著寧枝的腰,走的間隙,他微微俯,用兩人才能聽到的低沉嗓音,回答寧枝方才的擔憂。
“糾正你兩件事。”
“一、這些場合你以后會常來,總有適應的一天。”
“二、有我在,不用怕,想做什麼就做,隨意點。”
寧枝不仰頭看了他一眼。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奚瀾譽線條堪稱利落的側臉,那浮華映照下,他清冷出塵的面容看著與這名利場分外的格格不。
但多麼奇怪,分明最不屑涉足的那個人卻擁有著攪這一池資本的絕對能力。
……
寧枝從小到大走過許多路,但從沒有哪一段路,讓覺得有今天這樣漫長。
他們剛進門,便有人端著酒杯找奚瀾譽攀談。
這種應酬際的場合,談話總得找個切點,寧枝很不幸地被選中。
“奚總。”那人笑了笑,“您邊這位是?”
奚瀾譽輕輕攬著的腰,聞言,略垂眸看了眼寧枝,嗓音低沉而溫,“我太太。”
那人似有點驚訝,轉過頭又仔細打量寧枝一眼,笑問,“怎麼沒聽說,奚總莫不是不舍得將佳人帶出來吧?”
奚瀾譽勾,“沒,改日喜宴,一定請你。”
幾番談試探,那人放下心來。
原來奚瀾譽是先領證還沒辦婚禮,并非因他上回與北辰競標,而由此開罪了他。
滿屋香鬢影,觥籌錯。
各人與各人的談,話里藏話,刀里藏刀。
寧枝微微后靠,幾乎倚在奚瀾譽的懷里,拿著酒杯的手無意識挲了一下。
這些生意上的往來與無關,也不關心。
在意的是,好像從今晚開始,這里的所有人都會知道與奚瀾譽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