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默默嘆口氣,拉著奚瀾譽進去。
對孫軒其實沒什麼意見,主要是寧枝自己有點輕微的社恐,尤其害怕自來的。
何況上次,孫軒還提到初中那本書,覺還意有所指的,這令寧枝十分頭大。
這方面,是真有點應付不來。
寧枝禮貌地笑了下,繞過孫軒,提著禮進去跟王老師聊天。
奚瀾譽就隨意地坐在邊,間或親昵地的肩。
其實這麼久沒見,話題大概就是:去哪里上學啦,畢業后在做什麼呀,這是你對象還是你老公呢……
寧枝努力陪聊約莫一小時,正準備起離開。
孫軒突然提議,“我正好在南城大飯店訂了一桌,本來是準備單獨請王老師的,要不你們也一起?”
寧枝剛準備拒絕,孫軒立馬打斷的話,俯問,“王老師,您覺得我這安排行不行?”
王老師點頭,轉頭拍拍寧枝的手,“你看你這回來,帶這麼多東西,不用孫軒,老師請你吃飯。正好啊,我們繼續聊聊剛才那事。”
寧枝看眼奚瀾譽,他倒像無所謂的樣子。
寧枝也沒多想,又不好意思駁老師的面子,只好點頭同意。
南城大飯店迄今經營已過百年,是南城本地有名的老字號。
南城本地人但凡家境寬裕些的,辦酒都選這里,所以平常簡單的吃桌飯,位置其實很難訂,更別提包間。
孫軒訂的自然是外面的位置。
他一路走,一路說,“其實本來是訂不到的,但我正好有一朋友在這當經理,我好說歹說,才讓他給我留了一桌。”
寧枝不知該什麼,再次禮貌地扯笑了下。
看得出來,孫軒現在估計發展還不錯,不然也不會回來組織這場同學聚會,更不會有意無意地就想炫耀幾句。
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他渾服的logo大到嚇人,寧枝覺得,好像還是奚瀾譽這種低調的有錢人,比較讓這普通人到自在。
既然是孫軒定的位置,自然便是他的主場。
他一到,便自覺擔負起招待的職責,讓大家快坐,他去點菜。
奚瀾譽攬著寧枝肩的那只手拍了下,示意等一會兒。
他拿手機回了條消息。
沒過一會兒,寧枝突然聽到一道有些悉的嗓音。
衛浮了跟往常一樣,穿著墨綠的花襯衫閃亮登場,笑著朝寧枝打招呼,“嫂子。”
寧枝:“……”
最近是捅了社牛的窩嗎?
衛浮了說完,轉看向奚瀾譽,“不是吧奚瀾譽,的力量已經偉大到讓你肯坐這了?”
奚瀾譽淡淡睨了他一眼。
衛浮了立馬噤聲,依舊笑嘻嘻的,“開個玩笑嘛,知道你不喜歡。別生氣,來來來,我讓人帶你們去樓上包間,就視野最好的那間,又安靜又可以俯瞰南城江面。”
寧枝微微皺眉,衛浮了怎麼得好像自己家似的。
奚瀾譽看出的詫異,攬住他肩的那只手微微下,湊過來低聲解釋,“這飯店現在在衛浮了母親手里。”
寧枝“哦”了聲。
再一次對有錢人錯綜復雜的產業線到咂舌。
孫軒被這樣一對比,略有些尷尬,但他調整地很快。
他甚至沒問奚瀾譽跟這老板究竟什麼關系,自顧自繼續方才的話題。
寧枝不太興趣,其實沒什麼胃口,只偶爾跟王老師聊兩句,其余時候都是默默喝湯,并不接話。
桌底忽然有人了下的手。
寧枝驀地抬頭,發現面前的碗里多了塊魚,刺也挑得干干凈凈的。
是奚瀾譽給挑的。
寧枝心里小小躥過一陣暖意,不自覺了下,偏頭朝旁的奚瀾譽看過去。
他今天是較為休閑的打扮,黑襯衫挽至手肘,長被同系西勻稱包裹,腰間那金屬扣的皮帶,看上去,有種掩蓋不住的與張力。
但這樣矜貴的男人,此刻卻垂著眸,專心給挑魚刺……
寧枝在到荒誕的同時又覺得面上發熱。
明明在外人面前演過那麼多場戲,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奚瀾譽主在這些細節上照顧吧。
不在意的人,真的會只因為一份合約,做到這種地步嗎……
寧枝覺得自己現在愈發的善于浮想聯翩,低頭,掩飾地喝了口水,小聲說,“謝謝。”
孫軒就坐在他們周圍不遠,見狀,笑著說,“哎,寧枝,八卦一下,你跟你老公結婚多久了啊?”
寧枝將那片魚吞下,想了想,“大概半年。”
孫軒有點驚訝,“我看你對他這麼客氣,還以為你們剛結婚呢。”
奚瀾譽輕飄飄乜了他一眼。
孫軒渾然未覺,言語間追憶往昔,“寧枝,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還笑的,現在怎麼結了婚,反而好像變靦腆了?”
寧枝扯笑了下,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有嗎?”
初中時好像就已經不笑了吧。
孫軒在這種時候講這話,真的有點讓寧枝到微妙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