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君還沒有睜開眼睛,一隻手臂就向旁邊過去,卻撲了一場空。他睜開眼眸,發現枕頭邊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嗅著枕頭上殘留的香味,劉子君皺起眉頭,試探喊了一聲:“小姿?”
沒有任何人回應他,劉子君起下床,才發現李小姿的包包都不見了。劉子君冷著臉,重新坐回床上了。
醫院的護士送藥過來,見劉子君臉不好,把藥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對他說:“這是醫生給你開的藥,你趕吃。”話音剛落,護士就急匆匆離開。
劉子君看著桌上的一杯水,一個藥袋,心裏的火又蹭蹭往上冒。正想手把藥掃到垃圾桶的時候,他聽到李小姿在外頭和護士說話的聲音。劉子君頓了頓,又趕翻上床假寐。
李小姿回到病房,就看到一杯溫水和藥袋擺在桌上,劉子君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放下早餐,推了推劉子君,劉子君睜開眼睛,不滿嘟囔:“幹嘛?”
“吃藥。”李小姿拿著藥,端著溫水,對劉子君道:“別誤了吃藥的時間。今天還要出院。”
“出院?”劉子君吃驚,臉上出一抹驚訝,似乎不相信李小姿的話。“醫生不是說要多觀察幾天嗎?”說著,劉子君還是接過藥和水,幹淨利落地吃下去。
李小姿見劉子君如此吃驚,黑眸裏閃過一抹促狹,“是誰整天鬧著要出院?怎麽,現在,舍不得出院?”
劉子君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誰說我不想出院?我隻是奇怪,這時間怎麽提早了?”
提早了嗎?李小姿暗笑,他這是快樂不知時日過,還是忘了數日子?不過,沒有揭穿丈夫的把戲,畢竟,男人比人更自尊這種東西。“早點出院不是更好嗎?你聞聞這裏的藥味,太嗆鼻了。”
劉子君默然,住院這幾天,這鼻子早就習慣了藥味,並不覺得嗆鼻。相反,此時離開醫院,他有點不舍,不是因為醫院有多好,而是有人關心的滋味,讓他有種被人重視的覺。
從小到大,劉老爺子他們都很重視他,不過,這種重視,是因為他是個有能力的人,而不是像李小姿這樣簡單,隻是因為他是的丈夫。
見劉子君不吭聲,李小姿不安,走上前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嗎?”說著,李小姿的手掌覆上了丈夫的額頭。
劉子君抬眸看著李小姿,順烏黑的發披在肩頭上,瑩白的著\/人的澤,眉角眼梢洋溢著一朝氣,給增添了幾許人的。“沒事,就是想著出院以後做點什麽事。”
李小姿角出一笑。“出院之後,當然要洗一洗晦氣。這次你平安歸來,怎麽說,我們都得好好慶祝一下。”
劉子君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平安險,會讓李小姿如此高興。“你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李小姿低頭看著劉子君,明亮的黑眸,宛如水晶一樣耀眼。“你是我老公,我下輩子的飯票來著。”
劉子君聽了,覺得好笑,摟著妻子的腰:“就因為我是你的飯票?”
“不然呢?”李小姿似笑非笑將話還回去。“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傻瓜。”劉子君拉著往後倒去。“我除了是你的飯票,也是你的槍桿子,誰要是敢欺負我們劉家,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劉子君這番話,引得李小姿哈哈大笑。“這樣說來,我豈不是S市裏一霸?”
“一霸?”劉子君抵著李小姿潔如玉的額頭。“就算是Y省一霸都不過分。”
李小姿斂了笑意,看著劉子君的黑眸裏出了一抹困。不明白,劉子君對,為什麽這樣好?好到讓有點心悸。人不是不希男人對好,隻是有時候太好了,總會害怕,害怕得到的一切,最後,不過是鏡花水月。
李小姿了解男人的劣,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捧在手心裏都怕摔了,要是不想好的時候,就算把人丟到塵埃裏,還要重重踩上幾腳。這樣的滋味,已經嚐過一次,到的教訓,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想起當年的那段事,王子原也曾把捧在手心裏疼,後來,也是他親手把從高裏摔下去,這一摔,徹底讓寒了心,冷了。
如今,劉子君對也是這樣好,好到讓心生害怕,會不會有朝一日,他也會親手把從雲端裏推下去,萬劫不複?
劉子君自然沒有猜出心裏的想法,在恍惚的時候,俯親了親的額頭,又順著的額頭往下親。就在這時,門邊響起了幾聲清晰的敲門聲。
跟著,就是劉陵調侃:“喲,大白天親熱,怎麽就不記得鎖門?”
劉子君和李小姿雙雙抬頭去,就看到劉陵斜倚在門邊,角含著促狹的笑意。
李小姿麵微紅,瞪了劉子君一眼。從劉子君的懷裏掙開,開始收拾劉子君的。
劉子君狠狠瞪了劉陵一眼,哪有人這樣不識時務的?明知道兩口子親熱,也不知道避嫌,還著臉湊了上來,看來,他要反省一下,平日裏是不是對老三太好了,好到讓他忘記了自己才是老大?
“老三,你很閑?”劉子君坐穩子,不不慢問了一句。
劉陵聞言,立即站直了子,額角冒出冷汗。劉子君的子,就是這樣,越是生氣,越能得住火。“哥,你說到哪裏去了,我哪裏閑了?今天還不是看著你要出院,特地過來接你出院麽。”
李小姿見劉子君這樣,把早餐塞過來:“吃早餐,沒有吃早餐的人,沒有權利說話。”
劉陵激看了李小姿一眼,落到劉子君眼裏,不是滋味。劉子君當然不會認為老婆和自己的弟弟有什麽,隻是覺得他們太默契,默契得讓他妒忌了。
吃完早餐,劉子君還想說點什麽,李小姿把行李塞到他懷裏。“走了,陵還要上班,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清閑的。”
劉子君看著懷裏的行李,有點委屈。這老婆偏心,已經是很明顯一件事。可惜,偏心對象不是自己,而是劉陵,自己的三弟。
走出醫院,到了停車場,劉陵打開駕駛座旁邊的車門,對李小姿道:“嫂子請坐。”
李小姿毫不客氣坐了進去,看得劉子君又是一陣氣悶。他們兩個坐在前麵,自己坐在後麵算怎麽一回事?。
於是,趁著劉陵還沒有坐進去的時候,他開了門,坐進駕駛座那個位置。
劉陵驚愕,不過,看到劉子君目不善,也不敢多說一句,隻能打開車門坐進後座。
李小姿在綁安全帶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劉子君坐了進來,等車開了,才看到劉子君開車,不吃了一驚:“怎麽是你?”
劉子君漫不經心瞟了一眼。“不可以是我嗎?”
李小姿無語,目悄悄向後座的劉陵。劉陵也看出李小姿著他,在後座裏做了一個鬼臉。
李小姿撲哧一笑,邊的劉子君臉更加黑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和弟弟這樣稔,他心裏就是不舒坦。
回到公寓,劉陵不敢逗留,匆匆把一張致的請帖扔給了劉子君,“老爺子你參加。”
然後就踩足油門,絕塵而去。
劉子君跺腳,“老三越來越不像話了。”
李小姿在旁拚命忍住笑意,劉陵在眼裏,一貫是優雅從容的,可是他麵對劉子君,似乎就像老鼠麵對貓一樣。
一克一,這話果然不假。
劉子君見李小姿角含笑,氣不打一來。“走了。”說著,昂首往公寓走去。
打開公寓的門,劉子君就聞到一食的香味,他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就看到莊雅和陳飛飛正在布置菜肴。“媽,你怎麽來了?”
“小姿說給你慶祝一下,我就和飛飛買了菜,煮了一點東西。”莊雅一雙明眸裏滿是笑意。
劉子君心裏的不快煙消雲散了,對他來說,家庭的溫暖,可以衝去他所有的不快。
晚上,送走了莊雅,陳飛飛就找了機會和李小姿說話:“小姿,你老公回來,我還是搬出去住比較好。”
李小姿沒有想到陳飛飛會這樣說,微微一怔,隨即點頭同意。“去我的公寓裏住怎麽樣?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住進去,我也有租金可以收。”
陳飛飛沒有想到李小姿會這樣說,想拒絕,卻不知道從哪裏拒絕。
李小姿的一隻手悄悄攀上的肩膀。“飛飛,你不要想太多了,等你有能力,我一定會把那些錢要回來的,現在,你暫時不要跟我計較這麽多。”
李小姿很了解陳飛飛,這個人心地純良,在某些人看來是愚蠢,可在李小姿眼裏,是善良。比如說劉子君回家了,陳飛飛就想搬出去住,除了避嫌,也是不想打擾他們夫妻親熱。
換別人,就未必能做到。若是有人跟陳飛飛一樣負巨債,隻怕不會想著搬出去住,指不定還算計著,怎麽在公寓裏長期住下去,這樣一來省點房租,二來,想盡辦法勾搭有錢的人。三來,還能借助劉家的勢力為自己鋪路。再齷齪一點的孩子,可能都會把主意打到了劉子君上。
這年頭,小三是閨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可陳飛飛不屑,對來說,願意陪在李小姿邊,是因為劉子君不在邊,需要朋友安陪伴,現在劉子君回來,作為朋友,就該讓出獨立空間給他們夫妻培養。
陳飛飛知道李小姿的好意,心領意會,低頭:“謝謝你,小姿。“李小姿環住的肩膀,“飛飛,我和你之間,永遠不需要這麽客氣。”
陳飛飛的角出一抹燦爛的笑,一雙明眸燦爛如星辰。“小姿,你放心吧,從明天開始,我要發圖強。”
李小姿看著明眸閃閃發,角還有一孩子氣的笑意,“有誌氣是一件好事。我支持你。”說完,兩個人擊掌,相視而笑。
第二天,陳飛飛就搬到李小姿以前買的公寓裏住。劉子君則回到軍校報道。
李小姿趁著這個閑暇,就準備出門做個facial,順帶出去逛街,看看有什麽新上市的服可以買回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劉子君就把請帖的事說了一遍,省委書記舉辦了一個晚宴,邀請各路人馬參加宴會。劉子君作為劉家大,自然在邀請名單中。
李小姿很清楚這類宴會的質,多半是那個新上任的書記要探路,才特地舉辦這樣的宴會。李小姿知道,這是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展現自己手腕的機會,也是作為劉太太,第一次公開的社活,不單單是劉家人關注,外界人也關注,這個劉家大,到底是什麽樣的角。
想到這些,李小姿的角彎起,明眸裏閃過一寒。劉老爺子不待見,隻怕是公開的。當然,在劉家人完全沒有表態前,其他人是不會對無禮的,最多是言行之中帶出一輕視。
輕視?李小姿並不怕,對來說,別人的目,本不是關心的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家人。
路過一家珠寶店,李小姿的腳步頓了頓,看到櫥窗口著一張漂亮的首飾海報。輕移蓮步走了進去,就有售貨小姐上前接待。
李小姿什麽也不看,直接問起那件首飾。售貨員見著不凡,連忙邀請去了貴賓房。李小姿進了貴賓房,等待售貨員拿首飾進來。
閑暇無聊,過貴賓房的玻璃窗戶看著外麵的人,恰好,有一對著華麗的男並肩挽手走了進來。
李小姿看到他們的時候,滿臉驚愕。
那個人笑容溫婉,小鳥依人。兩個人雙雙坐了下來,看著櫃臺上的首飾,不時地換心得,順便售貨小姐拿出幾樣首飾,一一試戴。
售貨小姐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李小姿冷著一張臉著外麵。“太太,首飾到了。”
李小姿回眸,著那一套首飾,切割完的鑽石製的水滴形墜子,旁邊圍繞著點點碎鑽,燦若星辰。白金鏈子上鑲滿了碎鑽和黑珍珠,將兩者完拚接在一起,給人一種華貴的覺。“很漂亮。”
售貨小姐看出李小姿有購買的心思,又打開旁邊的盒子:“你瞧,這是耳墜,這是手鐲,是配套的。”
李小姿不聲地拿出一張卡,遞給了售貨小姐。“就用這種卡刷吧。”
售貨小姐恭敬接過卡,給李小姿刷了卡。
刷完卡,李小姿從容走了出去,在那對男邊駐足一下,巧笑倩兮:“你手上的首飾不值錢,外頭著那張海報上的首飾才值錢。不過,楚小姐,像你這種份的人,配不上什麽貴重的東西。”
男人的臉一下子變得灰白起來,抖著,喊了一句:“小姿。”
清澈如水的黑眸裏,此刻閃著寒凜冽,宛如一把鋒利的刀,時刻想要把人置之死地。莞爾一笑,笑容裏著一決然,李小姿的語調不疾不徐:“怎麽?我說錯了嗎?”
男人忍不住低下頭,不敢再說一句話,楚卿卿氣極了,跺著腳道:“李小姿,你別以為你份高貴,說白了,你不過是劉眼裏的一條母狗。”
話音剛落,楚卿卿的臉上就挨了一掌,清晰的指印印在的上,分外明顯。
“楚卿卿,你再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李小姿角噙著一抹冷笑:“你最好給我記住了,在S市,我想對付一個人是易如反掌的。尤其是對付你這種人盡可夫的人。”
“我再差勁,也是劉家的,劉大的老婆,至於你……”指著楚卿卿邊的男人,李小姿的黑眸裏寒迸而出:“你敢說,這個男人是你的老公嗎?你沒臉沒皮也就算了,別把你爸媽的臉皮也丟盡了。”
楚卿卿氣極了,正想爭辯,卻被旁邊的男人拉住了手。那個男人轉臉對李小姿誠懇道:“小姿,有事,我們回家說,不要在街上鬧。”
李小姿抬起眸子,揚起下,眼眸裏出了一不屑:“有什麽事不能當著大家麵說的?你怕家醜外揚,就不該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牽扯在一起。”
男人的臉上頓時青白錯。“你——”
楚卿卿沒有想到李小姿會這樣強,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有種不鬧大不罷休的野蠻勁頭。“既然劉太太不怕醜,那麽,盡管把這些事說出來,我楚卿卿倒要看看,是你丟臉,還是我丟臉?”
李小姿黑眸裏閃過一抹鋒利,紅一張,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你還有臉嗎?我以為你的臉早就沒了。怎麽,以為自己攀上有權有勢的男人,就能和我較勁?你省省吧,不過是男人手裏的玩而已,真當自己是上得了臺麵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