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割了的嚨?”夜溫言問追上來的夜飛舟,“不會一會兒頭也斷了吧?”
夜飛舟搖頭,“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只是劃出一道痕,提醒提醒罷了。眼下這種時候若再因人為見了,我到是沒所謂,可人們會講究你。”
失笑,“人們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講究我,還差這一回了?”
“那我這便回去取首級?”
趕把人拽住,“我說著玩的,二哥不必當真。隨罵去就好,我都被罵了那麼多年,什麼魔妖狐貍,早就聽習慣了。”
夜飛舟其實很想問問昨晚宮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直被關在奇華閣,本不知道外界事,可方才聽說宴殿塌了,還有人被砸斷了,莫非地龍翻昨晚就有了?可是府里沒有覺到啊?總不地龍只挑皇宮宴殿那一地方翻了個。
還有,什麼在火里跳舞?哪有人能在火里跳舞的?
這些事夜飛舟不知,夜楚憐卻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也不明白,何以有人斷了,何以像這種本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卻一點都沒傷著,只是劃壞了裳,還丟了一只耳墜子。
“小四,咱們只是在街上轉嗎?要去哪里有沒有目標?”夜飛舟問道。
夜溫言便答:“有目標的,我們得先去臨安府看看。眼下城秩序還算可以,但外城肯定已經了,只有先確保府衙還在,才能騰出人手去外城維持秩序。”說完又對計奪道,“你先去江家,江家無事便好,一旦有事,立即到臨安府衙找我。”
計奪領命去了,瞅瞅夜飛舟,又吩咐計蓉:“你去蕭家。”
計蓉自然也是領命行事,到是夜飛舟怔了怔,問道:“為何要去蕭家?”
夜溫言便說:“蕭家是二哥的外祖家,那里有你的親人,你難道不想我分出人手去看看?”
夜飛舟搖頭,“從未想過,或者說,我同蕭家走得并不近,多數時候是想不起來還有那麼一家親戚的。我自江湖習武,再回來時已是年,就沒去過蕭家幾回。唯一一次有印象的走這門親戚還是在很小的時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外祖母抱著紅妝十分歡喜,卻扭頭就當著我的面同父親和母親說,你們是夜家的二房,生兒子對于你們來說是沒有用的。只有多生出像紅妝這樣漂亮的娃來,將來才能有進一步的指。”
夜溫言想起宮宴上瞧見的那位蕭老夫人,果然跟夜紅妝很是親近。
“總歸是親戚,理應去看看。”只扔下這麼一句話,就再沒多說,繼續向前,朝著臨安府衙門的方向走去。
其實親戚不親戚的,同沒多大關系,因為那是二房的親戚,是蕭書白的娘家,嚴格意義上來講,跟們大房是對立的。
而之所以分了計蓉去幫忙,只是因為記得寧國侯從前同那父親的關系實在不錯,每每父親回京,都要出時間來跟寧國侯一起去酒樓喝酒。有幾次纏著父親帶一起去,還看到了寧國侯家的嫡子,很有禮貌地四妹妹。
但是這些事沒有跟夜飛舟講,這個二哥于來說是很陌生的,就像夜飛舟說他沒去過幾次蕭家一樣,從小到大,跟這個二哥說過的話,也是掰掰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臨安府衙門去年剛修重過,還算結實,所以塌得并不嚴重。從外頭看去,衙門大堂還是完好的,只是碎了些瓦片。就是地上的灰磚鼓起來不,門口地面還裂開一道口子。
眼下還有大量的人往這頭趕過來,夜溫言站住腳聽了一會兒便明白,原來那些都是原本已經放了假的差,這會兒料理好家里的事,都趕回來值守了。
池弘方正帶著一些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甩手。有人遞了塊白棉布巾過來,他就借著那塊布把手給按住,不一會兒就有跡滲過布巾。
有人在勸:“大人還是找大夫包扎一下再出去,這一直流也不是回事兒啊!”
池弘方當時就瞪了眼睛:“不用管本府,這點小傷沒有大礙,一會兒路過哪家醫館隨時停下抹點藥就是了。趕的,上所有還能的人都隨本府一起去街上救人。不能的就輕傷照顧重傷,本府路上會大夫回來,都先忍一忍。”
正說著,抬頭就看到了夜溫言。驚訝之余也放下心來,“四小姐沒事本府就放心了。”
夜溫言點點頭,迎上前去看池弘方傷的手。
見要把自己手抓過來,池弘方有點兒張,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趕就往后了,口中不停地道:“四小姐不用擔心本府,本府真的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夜溫言卻執意將他的手給托了起來,“池大人是臨安府尹,這種時候最是需要大人站出來主持大局。如果讓百姓看到您的手上流出這麼多,百姓會心慌的。所以為了穩民心,大人也得讓我把您這傷給治一治。”說話的工夫,手中一顆藥丸被捻末,均勻地撒在池弘方的傷口中。之前還流不停地傷口立即就止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結了伽。
有人看到這一幕,連連驚嘆夜四小姐的藥有奇效。但池弘方心里明白,怕是自己這止住并不是藥的功勞,而是夜溫言本的能力。
至于這種能力是從哪來的,那還用問麼,別人不知他可太知道了,那一定是帝尊教的。
突然之間有嗡鳴聲自四面八方而起,嚇了所有人一跳。
誰也不知這些嗡鳴來自何,是由什麼發出,又為何發出。只見臨安城四周有紅忽忽現,竟是隨著嗡鳴聲音的大小呈現出不同深淺的紅來。
人們很快想起來,就在地龍翻之前,也是先傳來了奇怪的嗡鳴聲,隨后才是大地搖晃房屋坍塌。眼下嗡鳴又起,那便是又一次的地龍翻啊!
不過大地并沒有晃,臨安城還是跟先前一樣,一丁點兒多余的靜都沒有。
這是帝尊的力量,是帝尊用他的靈力護住了整個臨安城,讓城的人免了另一地龍翻之苦,也讓這座城的損失停在了第一次大震之后,沒有遭到進一步的迫害。
城也好外城也好,此刻除了重傷起不了的人,還有沒被從磚頭瓦礫里挖出來的人,以及夜溫言以外,所有人都沖著炎華宮的方向跪了下來,齊聲高呼:“謝帝尊護城之恩!謝帝尊救命之恩!帝尊天歲!帝尊天歲!”
池弘方也在跪著,喊放帝尊護城之恩時,眼淚都流了下來。
他是臨安府尹,沒有人比他更希臨安城平平安安,因為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使命。
他只要在任一天,就是為這座城而活,城在人在,城若沒了,他在不在也沒什麼意義了。
眼下帝尊用靈力護城,不但是給了城百姓活命的機會,也是給了他救援的時機。至在救援的時候不需要再擔心被余震所傷,那些被埋的人也不用擔心再震一次會埋得更深。
有人看向夜溫言,就想說你為什麼不跪?可再看自家府尹大人大個歲數,卻對這樣一個小姑娘畢恭畢敬的,質疑的話就沒說出來。
三叩之后池弘方站了起來,問夜溫言道:“四小姐到衙門來可是有事?是不是家里遇到了麻煩?大夫人還好嗎?府里損毀嚴不嚴重?”說完,目一斜,正好看著夜飛舟,當時就有點兒不樂意,“喲,夜二也來了。”
夜飛舟臉不太好看,什麼都沒說,甚至還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到了夜楚憐的后面。
夜溫言把話接了過來:“我家里沒什麼大事,到這兒來也是想看看府衙這邊如何,順便也看看嬸嬸和飛飛。們沒事吧?”
池弘方好生,“沒事沒事,誰都沒事,們還在后院兒忙著呢,我帶四小姐去看看?”
“不了。”搖頭,“都沒事就好,我這就要去江家。另外剛剛路上得知昨晚城許多邸都請了大夫上門,甚至還有人連夜接了外城的大夫進來。眼下城還算有序,外城就不知道什麼樣子了。大人若是還有人手就多派到外城一些,這里畢竟是京都,千萬不能因災生,否則帝尊大人的法盾可就白開了。”
池弘言立即表示明白,一揮手,帶了一眾差就往外跑。
大災當前爭分奪秒,夜溫言慶幸這個時代的房屋通常只有一層,偶有酒樓客棧兩層三層的也是木質結構,人即使被被砸也不會太要命,更不會埋得太深挖不出來。
若是在后世,縱是有和師離淵在,除非當眾顯法,否則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從臨安府衙到刑部尚書府,這一路走過來,夜溫言上帶著的花已經見了底。
心頭焦慮,這種時候去哪找花呢?萬一無花可用,就只是一個會武功的普通人,什麼都做不了。但愿江宅有花能讓做個補充,也但愿要花的行為不要讓江家人覺得太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