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陛下也太狠心了,宮中人人都以為婕妤您是他的特例。沒想到你生辰在即,他居然可以如此不顧麵地足您,真是……唔……唔。”
杜羨話還沒說完,就被餘欣手捂住了。
君心難測,沒有人擁有與天子平起平坐的資格,為天子的人,更沒有。
這種有挑撥離間之嫌的話,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就好,不必心直口快說出來。
餘欣問祝思嘉:“今兒個咱們能進長樂宮,想必婕妤生辰那日亦能進。婕妤若是不嫌棄我們吵鬧,您生辰那天我們也來陪陪您如何?”
長樂宮清冷,今日們結伴前來探才添了點人氣,祝思嘉又怎麽會嫌們吵鬧呢?
祝思嘉:“你們肯來作客,我必然是十分歡迎的,長樂宮稀奇古怪的好吃東西可多著呢。”
這個生辰雖落在了足期間,但一想到邊有人作陪,祝思嘉也不覺得憾。
幾個人一直在長樂宮滯留到用晚膳才離開。
餘欣等人闖長樂宮找祝思嘉玩鬧之事,傳進了晏修耳中。
們幾人尚且與祝思嘉好,敢拿他話中疏忽悠軍進長樂宮,那與惡的人譬如張晚瑤呢?會不會趁機鑽了這個空子,進長樂宮對冷嘲熱諷?
他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祝思嘉一朝失寵,宮眾說紛紜,想要借此對落井下石之輩更是不,若皆向長樂宮湧去……
晏修來胡順海:“傳朕口諭,祝婕妤足期間任何人不得進長樂宮探視,違令者一律杖責三十。”
正巧,胡順海前腳離開,張太後後腳就帶著張晚瑤進太極宮。
張太後寒暄幾句後,若無其事道:“祝婕妤既犯錯怒陛下,那哀家可就要收回手裏的印了,哀家早說過,的規矩學得不夠好,有朝一日必然會令君心不悅。”
“還請陛下下旨,廢了協理六宮之權。”
來太極宮的路上誌在必得,祝思嘉去歲敢借著臘八宴除掉手裏人,這筆賬還沒和祝思嘉算呢。
這幾日聽宮人說祝思嘉不知犯了何錯,竟惹得晏修龍大怒,甚至不惜重罰。想來是踩到了晏修的底線,讓晏修忍無可忍,這不正是個收回印再趁機打的好時機?
誰料晏修慵懶地睇一眼:“祝婕妤罪不至此,朕此舉並非重罰於,朕是在親手教規矩,不勞煩太後費心。”
“即便被足,宮中賬目依舊會送進長樂宮讓理,斷然不會給太後添。太後若閑來無事,不如回章臺宮禮佛。”
張太後被晏修的態度氣得怒火中燒,不不願回到了章臺宮。
張晚瑤在一旁兢兢戰戰道:“太後娘娘,妾就說陛下並非誠心罰,分明是心中還有。倘若當真失了君心,早被陛下降位分了。”
張太後冷笑:“位分?你好意思和哀家提位分?你這位分現在都沒爬上去一星半點兒!陛下也沒寵幸你,你這肚子卻遲遲不見靜。怎麽,你也和祝思嘉一樣弱不能生嗎?”
寵幸?張晚瑤哪敢向坦言晏修的“寵幸”方式啊,若是說出去半個字,估計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張晚瑤:“都怪妾失言。”
……
胡順海把口諭傳進長樂宮,祝思嘉險些沒維持住端雅的姿。
晏修,當真厭惡到這種程度了嗎?
朱雅悄悄為打抱不平:“陛下這氣量真是讓奴婢大開眼界,就這麽見不得您好?”
哪兒有人這麽對自己喜歡的人的?就算他再生氣,但也不該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就打、過分冷落。
這不是人之間的正常爭執,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強權欺。
朱雅現在看晏修,就像看自己閨的男朋友一樣,哪兒哪兒都不順眼起來。
祝思嘉:“我知道你牽心我,但此事也確實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出言傷人,他也不會這般冷漠……且陛下行事常人向來琢磨不,此事翻篇吧,咱們在長樂宮安安分分替我慶賀生辰,也沒什麽不好。”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與晏修為何爭吵,自然沒有告訴朱雅。
否則朱雅又會以另一種眼看待了。
……
宮中任何人都不得探視祝思嘉的消息傳了個遍,獨獨沒有傳到景福殿。
祝元存在景福殿好吃好喝地養了一陣兒,晏修又命令止他不許舞刀弄槍,他每日隻能翻看兵書、擺弄沙盤模擬作戰解乏。
一個冬天過去,祝元存眼可見沒什麽變化,可當他換上嶄新的春時,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中胖了不。
人一閑就廢,祝元存了臉頰上的,暗下決心要練武,好早日重回朝堂。
不過今日是不行了,今日是祝思嘉的十七歲生辰。
祝思嘉宮中的珍寶不,他思來想去,竟是沒想到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索決定親手做一碗長壽麵送進長樂宮。
從小到大,他吃過娘親做的、吃過妹妹做的,但還沒親手給別人做過。
祝元存從廚房裏撲了一麵,總算將這碗飽含祝福和心意的長壽麵做了出來。
他提著食盒一路飛奔,恨不得能在宮中縱馬,好將這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趕快送到長樂宮。
祝思嘉被足一事他是知道的,一開始他還擔憂祝思嘉的境,奈何邊人手不夠,不能派去長樂宮打探一番。
但前幾日又聽說餘長使等人都鑽了空子進長樂宮,他這才放心,原來陛下隻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
今日這份長壽麵,他定能親眼看著祝思嘉吃下去。
剛到長樂宮門口,祝元存就被軍攔下:
“伯爺,陛下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進長樂宮,更不允許祝婕妤外出見人,您就別為難屬下了。”
今日守崗軍恰好是祝元存的手下將領,與他不錯。
祝元存眉弄眼道:“你可知今天是什麽日子?今天是婕妤的生辰,是小爺的親姐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難道就不知變通嗎?我平時怎麽教你的。”
守門軍進退兩難:“屬下當然不敢得罪伯爺和婕妤,隻是屬下更不敢違抗君令,還請伯爺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