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快要崩潰了,哪管什麼隔墻有耳不有耳?周姨娘怒氣攻心,肚子一陣絞痛:“不要臉的秦芳儀!一天到晚算計別人的孩子!害死我的三爺還不夠,如今又要來害四小姐!真以為誰也治不了?”
高媽媽勸道:“好了,姨娘,兩個丫鬟的話不足為信,興許是們聽岔了,亦或是們故意要激怒你,現在是老夫人當家,四小姐的親事若是有了眉目,老夫人沒有不曉得的道理,這些天咱們給老夫人請安并未聽老夫人提起,想來這事還未定呢。”
周姨娘冷冷一哼:“你沒聽們說是老爺的主意嗎?等通知到老夫人那兒這事兒就徹底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不行,我得想個法子阻止四小姐嫁給江總督!”
言罷,周姨娘捂住有些痛的肚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高媽媽深知周姨娘是個倔強的子,看著好說話,實際上一旦做了決定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一如當初讓蘭姨娘府做妾,明知蘭姨娘自小便與不合,即便了府也不會給多幫襯,還是說服了周老爺,結果一不小心搭上了周昌的一條命,直到現在,周老爺還和周姨娘之間有著不小的隔閡。
周姨娘氣沖沖地往前走,走了一半,見馮姨娘和水玲清挽著胳膊在散步,水玲清像朵的花兒,笑得天真爛漫、純凈可人,眼神里滿滿的全是對馮姨娘的依賴,周姨娘羨慕得不得了,四小姐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私底下也和親近,出了院子便決計不會跟手挽手走在眾人的視線里,而自從四小姐出了佛堂,那些麟角的親近也沒了。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呢?當然是秦芳儀!是挑撥了們母的關系,是害了兒子又來害兒!這種狠毒的人,一定要治治!
高媽媽發現周姨娘臉上的神越來越不正常,似怒極到了一種癲狂的地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姨娘,你別中了大夫人的計,你生氣對胎兒不好,就是想氣得你胎啊!”
周姨娘停下腳步,冷冷一笑:“我知道,不過我已經想到了法子,所以我不生氣了!”
兩天后,金尚宮和水敏輝游玩歸來,水家千金們再次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老夫人之前發過話,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請假,是以,神頹然如水玲月亦改變不了上課的厄運。楊大仙到底懂不懂驅邪水玲瓏不清楚,可他的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緩解了水玲月的瘋癲況,至水玲月能與人保持較為正常的流了。
一些用豬皮、、骨頭和羊臟做的道能把水玲月嚇這樣,說實話,有些出于水玲瓏的意料,特別是水玲月掐死春燕是水玲瓏無論如何理解不了的。
金尚宮像往常那樣給大家上課,上課時發現水玲月看的眼神兒很怪異!水玲月的事聽說了一、二,院子里糟了不干凈的東西,水玲月被嚇壞了,因而舉和往常有些出,老夫人給打過招呼,便盡量予以漠視,可水玲月的眼睛到底在往哪兒看?一整堂課,居然都盯著的!
金尚宮垂下眸子,用余看了看自己傲人的部,忽然明白了水玲月一直盯著它看的理由,的確太、太滿了!
這麼一想,金尚宮的心里竟有了一弱弱的得意,仰起頭,脯也比平時得更高了。
水玲月吞了吞口水,大大的眼眸里有驚魂未定的神采徐徐攢,只要一想到那晚刀疤男突然變金尚宮在上,就骨悚然。告訴楊大仙做了兩層夢境,醒來發現了夢里的殺手尸碎七七八八散落在房中,楊大仙向拍脯保證,那亦是個夢,做了三層夢境而已,并非現實。楊大仙還說,能做三層夢境者,非富即貴,是有大鴻運要走,一高興,便給了楊大仙三百兩銀子。然后,又問楊大仙,夢里出現的事會否真?楊大仙告訴,有的夢是現實給人造的影響,有的夢則是一種預測和推斷,那麼,的夢屬于哪一種呢?金尚宮會否真的是個男人?哪個人五十六歲了材還不走樣?除非是假的。
上完課,金尚宮頭一次對眾人出了笑臉:“再過幾日我便要離開尚書府、離開京城,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心中也甚是傷懷,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該離別的終究要離別,大家相一場也是一種分,我與老夫人說了,下午帶你們去點翠閣,給你們一人挑一樣首飾,算作我的一番心意。”
眾人心中俱是一喜,哦!能出府玩,好耶!
沒人傷,沒人舍不得……
水玲瓏回玲香院用午膳,柳綠去了水敏玉的院子,至于柳綠能得到水敏玉的信任與否就不是心的問題了。
最近吃太多辣又上了火,有些紅腫,涂了諸葛鈺送的薄荷膏消了大半,不仔細看發現不了,漱完口,娶出薄荷膏,一邊抹著一邊問:“長樂軒最近有什麼靜?”
枝繁據實相告:“沒太大的靜,趙媽媽仍臥病在床,詩有了好轉,偶爾當值,老爺前天去過長樂軒,沒一會兒便出來了,這兩晚都歇在書房。”
“秦芳儀沒做什麼?”
枝繁搖頭:“沒呢,連大爺都沒去探過,奴婢就納悶了,老爺不讓掌家,可也沒明著的足,近兩個月以來,除了除夕夜和大爺出事出過院子兩回,其余時候都呆在院子里,當真坐得住?”
水玲瓏抿了抿,讓薄荷膏更加均勻:“事出反常必有妖,秦芳儀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絕對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要是畫意沒告訴秦芳儀為留住水航歌想了那麼荒唐的法子,或許真認為秦芳儀一蹶不振了。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大夫人私底下在謀劃什麼?會是什麼呢?”如果真是這樣,卻探不到半點兒風聲,這……無異于防不勝防!
“我也很好奇打算做什麼。”社會在進步,人類在長,幾個回合的較量下來,秦芳儀漸漸變得謹慎、狡猾了許多,這不足為奇。從前是秦芳儀在明、在暗,現在位置轉換,反而是秦芳儀躲在暗出招了。
水玲瓏拉開屜,把薄荷膏放了進去,眼神及之,全是諸葛鈺送的藥:防蟲、防蝙蝠藥水、金瘡藥、薄荷膏、清心丸、下火丹……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樣脆弱了?前世可從不需要薄荷膏,也從不吃下火丹,因為雖喜辣卻很有節制,不似這輩子隨心所。不,在莊子里時也還算節制,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放縱自己的?似乎是在……賞梅宴之后。在怕嗎?怕踏出了復仇第一步,怕斗不過荀楓終有一天會死在他手里?
水玲瓏,瞧你這點兒出息!
“把這些東西全部扔掉!”
“啊?這些是世子送的啊!”
“我用不著了,留著占地方!”沒斗過怎麼知道誰輸誰贏?反正重活一次已經賺了,何懼再死一回?
心結打開,水玲瓏只覺天空都晴朗了不,舒心一笑:“晚膳清淡些,別放辣椒。”
……
點翠閣位于京城中心大街最繁華的地段,專門出售高端首飾,且從不批量銷售,每支釵、每個鐲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價格之高令人咋舌。京城有錢人多,因此,它仍門庭若市。在點翠閣左邊是有盛名的錦和綢緞莊,右邊是百年老字號的封記錢行,對面則是一家私房菜館,名曰:香滿樓。
幾位千金戴著面紗下了馬車,跟在金尚宮后,踏上點翠閣的臺階。
水玲語回了一眼,拉著水玲瓏的袖子說道:“大姐,我聽說香滿樓的菜可好吃了。”潛臺詞是:我們待會兒能不能去吃一頓?
出門前,老夫人吩咐眾人聽金尚宮和水玲瓏的話,水玲瓏當仁不讓了這次出行的第二領袖。
水玲溪攙著金尚宮走進了大廳,本沒有理們的意思,水玲月嫉妒水玲瓏自然也沒好臉,跟著金尚宮和水玲溪一道進了里面。水玲瓏看著三人不帶毫拖沓的背影,心知們幾個對香滿樓完全沒興趣。水玲瓏轉而看向水玲語,四目相對,水玲語晶瑩的眸子里掠過一抹飄忽之,水玲瓏眉梢輕挑,淡淡地笑著,又看不出眼底有一分笑意:“秦之瀟自從和你出了那樣的事,便被足在丞相府,相信我,他不在香滿樓。”
水玲語尷尬得長睫一陣猛,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大姐……我……我只是……”
水玲瓏依然淡淡地笑著:“你擔心他不會娶你?你肚子里不是有了他的種麼?他不要,二舅也會要,哪怕二舅不要,丞相還是會要的。”
水玲語心中的石頭落地,莞爾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言罷,向右走了幾步拉過水玲清,往大廳走去。
“三妹。”水玲瓏自后住。
“嗯?”水玲語回頭,下,白皙,眼神和,眉宇間有了初為人母的淡雅風韻,卻遮不住薔薇一般燦爛的笑。
水玲瓏的眸暗了暗,道:“路是你自己選的。”
水玲語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再次笑靨如花:“我知道,多謝大姐全。”
全?水玲語,我沒這麼好心,尤其對一個試圖傷害我的人。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后,也邁步進了大廳。
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點翠閣的生意好得出奇,一樓的首飾較為普通,金尚宮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侍忙笑著迎幾人往二樓走去。
走了一半時,突然從前面下來一群鶯鶯燕燕的子,足有十數人之多,都戴著面紗,瞧不清容,服飾的華貴程度參差不齊,彼此也不怎麼流,不似一起的。水玲瓏緩緩地眨了眨眼,繼續前行。
雙方很有默契地都靠向各自的右邊,樓梯雖窄,偶有,但沒發生什麼爭執。唯獨水玲瓏也不知被誰給撞了,子歪了一下,金尚宮及時扶住了,然,抓著水玲瓏胳膊的手青筋突起,煞是駭人!
水玲瓏拍了拍口,如釋重負道:“多謝夫子。”
就在那行人的最后一個和們肩而過時,水玲月突然大聲了起來:“我的荷包呢?我的荷包不見了!下馬車時我還帶在上的!誰拿了我的荷包?”的錢全在里邊呢!
侍顯然十分有經驗,立馬拍了拍手,啟聲道:“暫時封閉前后門!”
金尚宮看向眾,正道:“你們也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東西!”
水玲溪了袖子,帶的東西不多,一個香囊和幾張銀票,都在:“我沒。”
水玲語檢查之后臉大變:“我的平安符不見了!是上次去廟里求的!”
幾乎是同一時刻,水玲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怎麼辦?我的耳環了一個!”那是馮姨娘給買的鑲金耳環。
耳環掉了你都沒覺,水玲清啊水玲清,你這個專業迷糊十三年!
水玲瓏看了看水玲溪,神如常道:“二妹,你的孔雀金釵沒了。”
“啊?”水玲溪趕了發髻,隨即駭然失,“那是太子殿下送我的!不見了可怎生是好?你們點翠閣有賊!我命令你們,迅速搜查點翠閣,不管是侍從還是顧客,每人都要搜!”
金尚宮失地搖了搖頭,尚不是太子妃便擺起了太子妃的譜,提前支力量并非智者所為。就這種心狹隘卻心機不足的人,到底要經何種磨難和重創才能功蛻變?
點翠閣的副掌柜一聽是太子送的禮,嚇得立馬放下算盤走了過來:“我是這兒的副掌柜,請問您是……”
水玲溪一臉倨傲冰冷,渾都出一上位者的優渥和自豪:“我們是禮部尚書府的眷。”
禮部尚書府?那眼前這位莫不就是太子殿的未婚妻?副掌柜恭敬地作了個揖,誠惶誠恐道:“我這就派人搜查!請問貴人們除了荷包、平安符、耳環和金釵,還丟了別的東西沒?”說這話時,他的目投向了水玲瓏和金尚宮,別看他剛剛在埋頭打算盤,其實一直有分神留心店子里的靜。
金尚宮不語。
水玲瓏淺淺一笑,道:“我丟了一個墜子,不過不用搜,只用讓那人把雙手出來,上面有傷口的就是小了。”亮出食指,指甲里有尚未干涸的滴和一層皮碎末,“剛剛有人扯我腰間的墜子時,我撓了那人一下,那人掉了一塊皮,很容易辨認。”
副掌柜長吁一口氣,來這兒買東西的要麼有錢、要麼有權,真要搜怕是得得罪不人,只是太子妃下令他不得不從,心其實一百個不愿,這位好生機敏!就不知是水府的哪位千金?
水玲清樂呵呵地道:“大姐,你真厲害!”
副掌柜瞪大了眸子,原來是諸葛世子的未婚妻!他上前一步,作了個揖,真誠地說道:“鎮北王妃是點翠閣的老顧客,王妃這麼照顧點翠閣的生意,我們應當回報一二才是,你們今天的消費全部打五折!”
水玲溪的素手一握,在面紗下的臉泛起慍怒的紅,為何有種覺,太子妃的名頭尚不如一個世子妃的好用?
水玲月嫉妒得快要瘋掉了,水玲瓏怎麼就是死不了?鎮北王府的世子妃,多顯赫、多尊貴!
副掌柜將一行人請了最清靜雅致的廂房,并奉上頂級音韻和鮮果點心,爾后退出去尋找兇手,雖然,他本找不到!
侍從外邊兒闔上房門,金尚宮寬袖一拂,眾人的東西全部出現在了桌面上,除水玲瓏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小……是金尚宮?為什麼這麼做?
金尚宮沒理會眾人的詫異,而是直接看向水玲瓏,面無表道:“你怎麼能確定自己撓的一定是小?萬一是無辜的客人怎麼辦?剛剛和你肩而過的可有十數人之多。”
水玲瓏從容作答:“我抓的如果是無辜的客人,客人吃痛,勢必大甚至發火,對方咬牙關不出聲,只能說明做賊心虛。”
金尚宮的眸子微瞇了一下:“我下手從來沒有人能察覺,你為何又是一個例外?問題出在哪里?”
水玲瓏不驕不躁、徐徐道來:“問題出在那十數名群眾戲子的上,你要制造混的場面,但又不想讓人看出們是一伙兒的,于是將們打扮不同層次的人,且相互不理睬,乍一看去,真和陌路人一般無二。我在進點翠閣之前留意了一下旁邊的錦和綢緞莊和封記錢行,里面幾乎沒人,街道上人流量也不大,點翠閣這一伙兒”彼此不相干“的人的出現便值得懷疑了。若們一開始便裝作親朋好友,興許我不會有所警惕。”
此話一出,眾不由地都有些汗,們自顧著玩,卻沒這份玲瓏心思。
金尚宮意味難辨地笑了:“倒是我畫蛇添足了。”這個小丫頭,當時便有所警覺,卻偏不揭破,非尋機會傷一回!在可控制的范圍,敵深,再一擊重創,夠聰明、夠大膽、夠狠毒!偏還讓……說不出責備的話。,教了。
水玲瓏喝了一口茶,笑得清淺和,誰也沒法兒說其實是在報那十戒尺的仇,下手的人要不是金尚宮還不撓呢!
金尚宮的笑容一收,沉聲道:“今天的課到此為止,水玲瓏過關,其余的人各抄《論語》五十遍!”
什麼?這也是上課?
水玲溪和水玲月氣得目眩頭搖!金尚宮到底是個什麼怪類?
香滿樓二樓的蘭亭軒,郭焱斜倚榻上,手里擰著一壺烈酒,喝了幾口嗆得很,眉頭一皺,咳嗽了起來。前世荀楓不讓他喝酒,這一世,跟軍士們混了一陣子,勉強也能喝上一些。他等了三天,不知是杜媽媽沒把話傳到,還是水玲瓏對他兒不好奇。他當時是存了一分僥幸心理的,認為他能重生,興許水玲瓏也能……
他錯了,不該認賊做母,不該殺了妹妹,更不該死那個用生命著他和妹妹的人!
但他也是無辜的,好不好?他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知道水玲瓏曾如何待他,也不知道寺廟里的人就是水玲瓏和荀清。
郭焱喝了一口酒,頭火辣辣地痛,醉得有些厲害的他隨手一扔,把酒壺丟出了窗外!
嘭!
“啊——”水玲溪一聲慘,倒在了泊里!要不要這麼倒霉?在上課時丟臉就算了,被罰抄《論語》也算了,為什麼一出門還要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酒瓶子砸破腦袋?混……蛋!誰襲?抄他全家!
水玲語看著水玲溪的頭流出大片大片的鮮,頓時惶然失措,幾乎是本能地問道:“大……大姐……要……怎麼辦?”
不是問“二姐你怎麼了?”,而是問“大姐要怎麼辦?”水玲溪的影響力直線下降!水玲溪又痛又惱火,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水玲月看著水玲溪滿頭鮮的模樣,腦海里突然涌現出一個萬分大膽的念頭:要是水玲溪就這麼死了該有多好,便可以頂替水玲溪為太子妃了!
二姐,你千萬、千萬要死啊!
水玲瓏看了幸災樂禍的水玲月一眼,就你這豬腦袋還想做太子妃?搖搖頭,水玲瓏對侍衛吩咐道:“我們先送二小姐回府,你們去調查一下是誰丟的酒瓶,然后報。”誤傷也是一樁罪,何況傷的是太子妃?
眾人上了馬車,于是,水玲瓏和郭焱再一次華麗麗地“肩而過”……
侍衛們輕而易舉地便在香滿樓找到了罪魁禍首,并及時報了,京兆尹一聽對方傷的是太子妃,當即推掉一切公務,殺氣騰騰地趕了過來,門口,京兆尹提起臭腳,毫不留地踹了下去!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居然敢中傷欽定太子妃?來人!把他給我押天牢!大刑——伺候!”
“我看誰敢他?”
一聲喝,在京兆尹的后突兀地響起,京兆尹惱怒地轉:“哪里來的黃丫……”
“頭”字未出口,京兆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瞠目結舌道:“參……參見……三公主!三公主……萬福金安!”
三公主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郭焱,出了自己和云禮手下所有暗衛,幾乎把整個京城給翻了個底朝天,好不容易得到他在香滿樓喝酒的消息,興高采烈地跑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卻看到京兆尹揚言要大刑伺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公主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京兆尹的耳朵,疾言厲道:“你這狗奴才!要大刑伺候誰?”
京兆尹用余瞟了瞟榻上的人兒,心中大駭!額滴個老天爺,怎麼會是威武將軍、欽定的三駙馬?踢到板子了……
京兆尹“唉喲哎呦”地喚著,并道:“三公主,郭將軍誤傷了太……咳咳……水家二小姐,下是來審案的。”
“審案?本公主看你審出來的都是冤案!張口閉口便大刑伺候,沒罪也屈打招了!今兒傷的若是一名平頭百姓,你可仍會替其出頭?你這狗,實在是臟了我父皇的天朝!”三公主踹了他一腳,“來人!把他給我皇兄送去!”
“是!”兩名護衛瞬間點了京兆尹的,將他拖出大門,送往了太子府。
三公主之所以這麼做,當然不僅僅是想懲治貪而已。
屋子里再沒了外人,三公主一改先前的盛氣凌人,角揚起一抹溫繾綣的笑,輕手輕腳地行至榻旁,拉過毯給郭焱蓋好,看著他睡的容,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
“郭焱郭焱郭焱,我好喜歡你!”三公主壯著膽子一口氣說完,爾后立刻用雙手捂住發紅的臉,似乎生怕他忽然睜眼,會笑孟浪不矜持。
半響,沒有靜傳來,三公主打開手指,從指中睥睨了一下他俊的臉,確定他依舊睡得安詳,咬了咬,拿開遮面的蔥白素手,忍住砰砰砰砰像在擂鼓的心跳——
俯,輕輕地吻了吻他。
然后,再吻了吻他!
又然后,繼續吻了吻他!
臉……紅了!
“嘻嘻。”三公主地傻笑著,拉開郭焱的手臂,躺進他懷里,并摟住他壯的腰,甜地道,“郭焱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
水玲溪傷消息再一次在尚書府掀起了軒然大波,秦芳儀就不明白了,兒十五歲了,基本沒過傷,為何近幾個月來,先是額角再是頭頂,一次比一次傷得重,上回是水玲月鬧的幺蛾子,這次又是誰?
兒子本就遍鱗傷,兒又半死不活,心痛死了!
詩打來溫水,給水玲溪清洗了傷口,擔憂地說道:“夫人,小姐這個樣子,怕是不能宮了。”
宮則意味著能和太子多幾次見面的機會,順便提前討好一下皇后娘娘,秦芳儀的雙指了眉心,累乏地嘆了口氣:“不宮就不宮罷!反正親事已定,玲溪總是要做太子妃的。”
水航歌理完公務,立馬趕來長樂軒探了水玲溪,同時,請來了大夫,張大夫診斷完畢后,濃眉一蹙,道:“無命之憂。”
“然后呢?”水航歌覺得大夫還未說完。
“可能會留下后癥。”
水航歌的心一沉:“比如?”
張大夫深吸一口氣,道:“這個老夫不好妄斷,尚書大人請太醫會診一番吧!”
水航歌和秦芳儀相互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達共識:不能請太醫!萬一水玲溪真有了后癥,哪怕太子不休了,也會同時迎娶側妃過門,要是側妃先玲溪一步懷上孩子,將來的皇后之位花落誰家便是個未知數了。
水航歌給秦芳儀使了個眼,秦芳儀轉走進室,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長方形錦盒,笑著遞給張大夫:“張大夫,我兒沒有什麼病,更不可能有后癥,對不對?”
張大夫打開錦盒,黃燦燦的金條盡數映眼簾,他行醫十數載,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黃金!人人都知道五石散有毒,大部分人選擇敬而遠之,部分人選擇鋌而走險,張大夫便是后者。水夫人既然給他下這麼重的封口費,證明茲事大,他想著,今晚便帶著家人連夜離開京城,一輩子不回!
可是,他低估了水航歌和秦芳儀的手段,他還沒到家,就被一群乞丐圍堵,打得脾臟破裂而亡,且搶了他手里的金子。
秦芳儀嗚嗚咽咽地報了:“是他了我們家的金子麼?這不惡有惡報?唉!死都死了,那些金子便不讓他家人償還了。”
世人夸贊:禮部尚書夫人心豁達、慈悲濟世!
當消息傳到玲香院時,水玲瓏剛沐浴完畢坐在冒椅上看書,鐘媽媽拿著巾細細著頭發的水滴,葉茂打了個呵欠,一臉愕然地問道:“大夫人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連最老實憨厚的葉茂都察覺到了異常,張大夫的死一定有蹊蹺。水玲瓏翻了一頁書,一滴水順著鬢角的秀發流在書頁上,暈染了墨,字跡瞬間變變大,水玲瓏頓覺有趣,笑出了聲。
枝繁扶額,大小姐,大夫人變著法兒地在搗騰,最討厭的人是你,你怎麼半點兒不心急?我都快替你急死了!
水玲瓏看了看枝繁,緩緩地道:“急也是沒用的,急能解決問題的話世上便沒有難題了。張大夫的死能有什麼重大幕!端看他先干了什麼。”
他先給二小姐診了病,枝繁的眼皮子一跳:“難道……二小姐的傷勢有異?不會也……”枝繁了肚子,追隨水玲瓏聽了秦之瀟的墻角,知道水玲語懷了秦之瀟的孩子,鐘媽媽和葉茂卻是不知道的。
水玲瓏噗嗤笑出聲,亮晶晶的眼眸瞇兩道月牙兒:“枝繁你想嫁人了吧?說!你看上誰家公子了?本小姐給你保個!”
枝繁的臉一熱,染了一層緋:“大小姐您慣會取笑奴婢!”
“這次是誰誤傷了水玲溪,我真想酬謝他一番!”打得太及時、太到位了!水玲瓏放下書本,話鋒一轉,笑得意味深長,“我突然特別盼宮探玉妃娘娘!只剩幾天來著?”
鐘媽媽笑著道:“五天。”
頭發干了,鐘媽媽把巾晾好,水玲瓏了個懶腰,迷離著醉人的眼眸,道:“我睡了,你們也下去歇息吧。”
“是!”
眾人依言正退下,阿四在門口出了聲:“大小姐!周姨娘的院子出事了!”
……
翠玉軒,周姨娘伏在水航歌懷里,哭得梨花帶雨:“老爺,婢子真的是太害怕了!您要是晚來一會兒,婢子和腹中胎兒便要與您天人兩隔!”
水航歌輕拍著的背,語哄道:“好了別哭了,哭多了傷,對孩子不好,嗯?”
周姨娘拉過水航歌寬厚的大掌,覆上自己邦邦的小腹,啜泣道:“老爺,您多一會兒吧,免得婢子不知何時就離帶著他您而去了!”
水航歌的臉一沉,回了手:“說的什麼胡話?你要好好兒的,孩子也得平平安安的,明白嗎?”
周姨娘泣不聲,水航歌抱著懷里的人兒,發現瘦了良多,且容蒼白、憔悴不堪,水航歌這才想起自己似乎許久沒來翠玉軒了,他了臉上的淚,語氣和了幾分:“我今晚留下來陪你。”
周姨娘心頭一喜,過了頭三個月,正好能侍寢,只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周姨娘揚起滿是淚水的臉,驚魂未定地說道:“那這件事老爺要怎麼理?要是不把毒蛇清理干凈,這翠玉軒婢子當真不敢住了!婢子只要一閉上眼就是毒蛇吐著蛇信子的畫面!婢子……婢子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