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陸晏辭幾乎被那四個字絞殺在當場。
當時知道溫寧是被賀夫人帶走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慶幸的。
以賀夫人的能力,要保一個孩子,概率是很大的。
他萬萬沒想到,迎接他的,是溫寧已經流產的事實。
賀夫人故意提高了音量,“你在陪大姐的時候,你的孩子沒了,聽不懂嗎?”
陸晏辭如同被人重重擊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子有些晃。
鵝般的大雪落在他上,仿佛是長的針,是尖利的刀。
鋪天蓋地的刺向他,他痛得有些直不起腰了。
雖然明知道這個孩子是保不住的,可他已經幻想過許多次。
他幻想這個孩子長得跟溫寧一般無二,白白凈凈,又乖又可,穿著小子,圍在他邊糯糯的他“爸爸”。
他還幻想過,他把溫寧和這個孩子同時抱在懷里,那覺,一定像是抱著整個世界。
可是,沒想到,這麼快,這個幻想就破了。
還是被他親手打碎的。
溫寧,還會原諒他嗎?
他突然慌起來,不,就算不能原諒,也只能在他邊!
只能是他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賀夫人還在說著什麼,可陸晏辭已經聽不清楚了。
他打了個手勢,保鏢迅速上前,把賀夫人和管家推到了一邊。
然后,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挨個搜查。
終于,在最靠外邊的客房里,找到了溫寧。
穿著一件很寬松的白坐在床上,間搭著一條毯子,看起來很單薄,也很孱弱。
只是,眼里沒了以前那種溫順的意味,有的,只是一片冷清。
陸晏辭一步步走向。
想到那個孩子,他覺得萬箭攢心。
每一步,都仿佛走到刀尖上一般痛苦。
終于,他走到面前,啞聲道:“寧寧……”仿佛早料到他會來一般,溫寧臉很平靜,“你來了。”
不等陸晏辭開口,又道:“小姐還好嗎?”
陸晏辭如萬箭攢心!
他看向溫寧的小腹。
那服很寬松,看不出異樣。
賀夫人那句“當時在做流產手”如魔咒一般在他耳邊縈繞,他握了拳頭,低低的道:“寧寧,我當時……”“不必說了!”
溫寧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很冷,“對你很重要,我懂!”
這句話,無異給陸晏辭上了死刑。
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話里的含義?
他滿眼痛苦的看著:“沒有你重要,寧寧,沒有你重要!”
他指尖都在發。
孩子沒了,他們之間隔著的,豈止是一個櫻。
溫寧沒看他,眼里閃過嘲諷,仿佛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原本已經麻了的心,又開始劇痛起來。
自嘲般的道:“是嗎?
是家的大小姐,我不敢比。”
突然抬頭看著他,“陸晏辭,對你這麼重要,又那麼喜歡你,為了你幾次要死要活,你不如娶了,這樣皆大歡喜。”
;陸晏辭手去的臉,低低的道:“你恨我?”
溫寧躲開他的手,“不敢!”
陸晏辭立在原地,定定的看著。
溫寧卻避開他的目,仿若在面前的,是空氣。
兩人都靜默著,空氣中的氣氛抑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陸晏辭彎腰把抱了起來。
溫寧沒有掙扎。
逃不開的!
能在這里休息幾天,得到賀夫人的照顧,已經是的幸運了,不能再給賀夫人添加更多的麻煩。
陸晏辭拿了厚實的毯子把包起來,抱著往外走,“我們回家。”
溫寧低笑一聲,無比嘲諷的道:“陸晏辭,我沒有家。”
“我媽死了,我爸也不在了,我小姨也不要我,陸家人更是把我當一條狗,我早就沒有家了。”
周言還在的時候,還有去,周言死了,就被世界拋棄了。
陸晏辭子僵住了,手有些輕。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有家,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溫寧搖了搖頭,小聲,卻無比確定的道:“不,有你的地方,是牢籠。”
“要把我鎖死在里面的牢籠!”
“你是陸家人,你和他們才是一家人。”
陸晏辭心難得幾乎要炸開,他閉了閉眼,強下心中的痛意,低低的道:“寧寧,不要這樣說話。”
溫寧低低的道:“陸晏辭,其實那天晚上,我也在醫院,我看到你抱著櫻從手室里出來,那時候,我也剛從急救室里出來。”
想起那個形,溫寧覺得仿佛歷歷在目,每一秒,每一幀,都記得清清楚楚。
心痛難忍,輕輕的嘆氣,道:“你要陪著你在意的人,我攔不了你,可你,為什麼要不讓我去醫院。”
“陸晏辭,我也很痛,我也要死了。”
“陸晏辭,我恨你的!”
的聲音很輕很淡,仿佛只是輕輕的嘆息,卻得陸晏辭仿佛不過氣來。
的每一字,都足以將他凌遲千萬遍!
他子輕,低低的道:“寧寧,我不知道……”“不!”
溫寧打斷了他:“你知道的,只不過,你更在意罷了,我不重要,孩子也不重要。”
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你放過我吧,陸晏辭,我不要你幫我報仇了,我們從此兩清。”
“不!”
陸晏辭抱了,“寧寧,你累了,你在說胡話,跟我回家,好好休息幾天,什麼事都會好起來。”
說完,他抱著,大步的往外走。
路過大廳的時候,溫寧看到賀夫人被幾個保鏢拉著彈不得。
“陸晏辭,放開賀夫人!
我要和說幾句話!”
陸晏辭不肯放下來,聲音很冷,“不可能,把你藏起來,我還沒把賀家往死里弄,已經算在謝當時救了你了。”
這時,賀夫人大聲道:“溫寧,你別怕,他不過是仗著帶來的人多,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溫寧幾乎要哭出來,拼命掙扎起來,但卻被陸晏辭抱得更了。
他帶著,快速的出了別墅。
風雪很大,到白茫茫一片,仿佛這個世界也被冰封了起來,永遠都不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