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行至禪院中角落，溫印輕聲，“過來。”
他湊近，“怎麼了？”
忽然踮起腳尖吻上他額頭，踮起腳尖是因為李裕確實有些高了，另外，也有的意味在其中。
李裕頓了頓，而后，才快步攆上已經走遠的溫印。
“佛門是清凈地，施主，你怎麼能親男施主呢？”李裕打趣。
溫印看了看他，剛開口說了“心有菩提”幾個字，就見前方有小沙尼領了一個翩翩年模樣的公子哥往禪院這來，“施主這邊請，今日的禪房不多，還剩頂頭的那間和最尾的兩間禪房了。”
銘躍也沒想到剛好同李裕一遇上，短暫的四目相視里，李裕眼神忽然微妙。
他見過他。
李裕終于想起，他早前是見過銘躍的，在老大人府上！
眼下正好肩而過，銘躍應當也認出了他，但只是一眼掃過，繼續邊走邊佯裝無事，應剛著才小沙尼口中的話，“頂頭的好啊，我住頂頭的，我明日想去借閱和抄送經文，應當去何？”
小沙尼笑道，“寺中有專門供香客借閱看書的地方。”
“正好，那我明日晨間去，有勞小師傅了。”銘躍的聲音悠悠傳來。
“阿彌陀佛，施主客氣了，這邊請。”小沙尼領了銘躍離開。
李裕心中會意。
第084章 節外生枝
“走, 先回去。”李裕淡聲道起，似輕描淡寫一般。
“怎麼了？”溫印敏銳，明顯覺察李裕語氣同早前不同, 但又特意沒有顯。
李裕轉眸看想，晦道, “方才的人，我見過 。”
溫印意外, 方才的人？
溫印剛才沒怎麼留意，還在同李裕打趣說著“心有菩提”, 好像是見有個小沙尼領了一個年模樣的公子哥肩而過。
李裕是說的那個人？
溫印下意識想轉頭, 李裕輕聲, “別回頭。”
溫印會意，沒有轉頭。
但這里是定州，又是茗山山中的明珠寺，怎麼剛好就這麼湊巧有他見過的人。
而且，李裕言辭間的慎重，又讓別回頭看，溫□□中很快想到什麼, 眸間也掠過一抹詫異，朝李裕對口型道，“銘躍？”
李裕頓了頓, 朝頷首。
溫印很聰明。
他也沒想到他就說了短短兩句, 竟然就猜到了。
溫印也沒想到剛才那人就是老大人的侄孫，銘躍。想象中的銘躍應當是個溫文儒雅的世家公子，老大人親自教導的后輩。
但瞧剛才的模樣, 年紀不大, 甚至, 還俏皮活潑……
早前江之禮說見了銘躍多次，銘躍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但眼下李裕前腳才來明珠寺，銘躍后腳就跟了來，來得這麼快，是表明態度，讓李裕寬心。
那銘躍手中一定有李裕要的東西……
“先回去再說。”李裕沉聲。
溫印應好。
溫印見李裕故作的神淡然里藏了激，沒作聲，腦海里也應當都在想明日同銘躍見面的事。
等到拐角，李裕正想回屋中去，溫印扯住他袖，“等等。”
“怎麼了？”李裕詢問般看。
溫印輕聲道，“多在苑中走一圈，別讓旁人看出端倪來，不差這幾步。”
李裕才回過神來，他方才想著銘躍的事去了，忘了這，還是溫印謹慎。
他是當局者迷。
溫印手牽了他的手，知曉他眼下一定張，也激，但不能表，怕被人看出端倪，更靜不下心來。
李裕看。
溫印笑了笑，沒說旁的，繼續牽了李裕在夜中踱步。
不知為何，這一幕，李裕莫名覺得他會記很久，也都一直記得……
黃昏將過，禪院上下開始掌燈。
禪院里都是清燈，小沙尼點燈的作，不急不緩，袖間的寧靜里似是都帶著安穩與禪意。
溫印同李裕路過時，溫印轉頭看了看。
正好前方有低的花枝，李裕順手在一側，沒讓枝頭擋住溫印，溫印一直在看一側的沙尼點燈，本沒注意，但他原本也不知要注意。
等溫印回頭看他，李裕已經放下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只剩一雙影，宛若一堆璧人。
……
兩人在禪院中又散步消食了一圈，終于順理章回了兩人今晚借宿的禪房。
禪房不大，分不了外閣間和屋。
屋中只有兩屏風隔開。
一六扇屏風，將案幾和案幾后的床榻隔開，屏風前的案幾說話，看書；屏風后的床榻休息用。
禪房也沒有耳房，用另一四扇的屏風隔開了浴桶，可以沐浴更。
禪房很簡單，也很古樸淡雅，同香爐中的檀木香相形益彰。
屋中沒有旁人，溫印剛想開口說起，李裕手至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
溫印會意噤聲。
李裕牽了繞到屏風后，在浴桶前開始寬。
溫印愣住。
李裕輕聲道，“別走，陪我一道洗。”
李裕說完，目環顧四周一遍。
溫印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麼。
李裕繼續寬。
其實早前李裕昏迷的時候，溫印也幫他拭過，但那時候他昏迷著，沒那麼尷尬，眼下，還是頭一次，他在面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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