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在邊就好。
等周媽的腳步聲漸遠，區老夫人才輕聲問起，“阿茵，你告訴外祖母，你們在明珠寺是不是有事？”
溫印微楞，外祖母一慣明干練，外祖母能這麼問，就是看出端倪了。
溫印溫聲，“瞞不過外祖母。”
區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輕聲嘆道，“我也是猜得，你這麼謹慎小心一個人，不會輕易讓李裕跟來明珠寺這樣的地方，外祖母知曉，你們怕是有旁的打算。”
溫印笑了笑，外祖母了解。
外祖母繼續道，“旁人不知曉你是婁長空，外祖母知曉，婁長空行事謹慎，不會輕易做虧本的買賣。”
溫印笑開，也知曉外祖母心中擔心。
溫印手握住的手，如實道，“外祖母，有些事對李裕很重要，他務必要親自來一趟，所以，正好借著外祖母這掩人耳目。原本，今晚我也是要來同外祖母說起此事的……”
區老夫人搖頭，“阿茵，這些事你不用告訴我，我說過了，婁家的事你做主就好，婁家外祖母已經給你了，外祖母希的，是你能自己做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也做自己想做的人，你心中有數，外祖母就安心了。”
溫印頷首，“阿茵記住了。”
區老夫人又跟著嘆了嘆，“但阿茵，來明珠寺的這一路，我總有些心神不寧，總擔心有什麼事，總歸，你和李裕多小心，明日空，去佛祖跟前多上兩炷香，佛祖會保佑你們的。”
“好。”溫印再次應聲。
區老夫人握住的手，又仔細打量了。
溫印笑道，“怎麼了，外祖母？”
區老夫人笑道，“像，真像……同你母親越發像了……”
溫印知曉外祖母是想念母親了。
溫印輕聲道，“那外祖母多看看，興許，晚上就夢到我娘親了。”
區老夫人忍俊。
溫印手替掖好被角，區老夫人看，“阿茵，外祖母希你好。”
“我知道的。”溫印討巧，“我從來運氣都好，這是外祖母說的。”
區老夫人再次彎眸。
“您先睡，我陪著，等您睡著了，我再回去。”溫印耐。
“阿茵。”區老夫人又喚了一聲。
“在呢。”溫印輕聲。
區老夫人又握的手，“外祖母閱人無數，李裕這孩子，人很好，外祖母很喜歡他。這同他什麼份，什麼境遇都無關……”
溫印看向外祖母，不由笑道，“他怎麼就同外祖母單獨呆了一個下午，就這麼討外祖母喜歡了？他做什麼了？”
區老夫人輕嗤，“外祖母原本就喜歡他，拋開他太子份不談，就算年紀小了些，也是外孫婿的上好人選，外祖母什麼時候不喜歡他了？”
區老夫人繼續道，“他同外祖母說了，他日后，就同你一人在一。”
溫印看。
區老夫人笑道，“待卿如一。”
溫印微怔，好似約有些模糊印象，聽到過這句話，但不怎麼記得。眼下外祖母提起，才想起是李裕說的。
區老夫人繼續道，“外祖母又問他，就算他一心一意，不怕旁人拿朝中之事脅迫他你猜他怎麼說？”
“他怎麼說？”溫印猜不到，但外祖母會提，至知曉李裕說的，外祖母是滿意的。
果真，外祖母笑道，“他同我說，如果日后他自己的后宮都要讓人脅迫，那他日后的天子之位，做不做也沒區別。”
溫印笑道，“口無遮攔。”
“不。”區老夫人卻道，“外祖母覺得，他很有志氣，而且很清楚他要什麼，至，不似旁人瞻前顧后，他清楚也好的，也出清自己的境。所以為祖母一問，他就能應聲，是早前心中都深思慮過了。小小年紀，什麼都想過，是儲君心思了……”
溫印也想起他今日說起明日見銘躍的事，李裕是小，但也是儲君不假。
溫印聽得出外祖母言辭間的欣，溫印輕聲道，“知道了，睡吧，外祖母，明日還要早起聽誦經文呢。”
“好。”
溫印又陪了區老夫人一些時候，等到區老夫人睡著，溫印才起替掖好被角。
但俯時，溫印目微微頓住。
印象里，外祖母年紀比祖母輕，又一直在照看生意上的事，明，也神采奕奕，但眼下看，似是白頭發多了一頭不止。
應當是這一陣和趙暖這的事，都讓外祖母碎了心……
“東家。”周媽上前。
溫印這才收起思緒，也起朝周媽道，“外祖母剛睡。”
周媽應好，見被子什麼的東家都替老夫人掖好了。
溫印又道，“對了周媽，我明日同李裕有些事，聽完晨間誦經后可能不能陪在外祖母邊，周媽你陪著外祖母，盡量同軍在一，安穩些。”
周媽略微皺眉，“沒事吧東家”
溫印搖頭，“就是擔心這偏僻，雖然有軍在，但也怕人別有居心，外祖母這大意不得，周媽，你替我多留心。”
周媽心中有數了。
溫印這才出了屋中，夜已經深了。
回屋中時，李裕也已經睡了。
溫印一面在屏風后更，一面想起今晚外祖母同說起的那翻話。
溫印想起茂竹著他下的時候，想起他從宮中回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時候，也想起在來定州的路上，他醒來，懵懵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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