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的天職是服從。
但明知廢太子是冤屈,且走投無路,回京的一路不是被人殺死,就是回到京中在離院中了此殘生他,他為軍人,應當怎麼做?
—— 為君者,不能窮兵黷武。
宋時遇腦海中都是李裕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在定州的最后幾個時辰,他的每一步決定,都比早前任何時候都要沉重。
***
很快,晨間便已過去,轉眼已經晌午前后,魯伯領著溫印和李裕在老宅附近清掃除塵。
長風國中有習俗,除卻年關之外,如果子孫來探長輩,離開長輩家中時,會替長輩家中清掃除塵,以示對長輩的孝順和尊重。
眼下,魯伯領著溫印和李裕一道在老宅中穿行。
這些地方都是魯伯選的,老宅中的路很繞,不說軍,就連溫印幾人都被繞來繞去,繞暈了頭,也就魯伯這清楚。
跟隨的軍能跟上,另外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值守的軍,但其實大都是跟著魯伯這。
魯伯帶了溫印和李裕兩人在老宅中清掃,安潤跟著,剩下的清維幾人便在苑中‘收拾’回京的行禮,如此,旁人看得到便是府中下人都在做回京的準備了。
陳松過問的時候,軍同陳松如實說起。
陳松也知曉事出突然,是沒辦法的事,聽說婁家老太太還在明珠寺做法事,溫印和廢太子能做的只有這些,要和是人之常。
軍問起時,陳松嘆道,“由得他們去吧,看些就是。”
他也沒覺得什麼不對。
“旁的人呢?”陳松又問起。
軍應道,“夫人邊的伺候的婢,只有一個跟著一道清掃除塵,其余的,都在苑中收拾回京的行禮。”
陳松早前一直跟著宋時遇,知曉宋將軍正值,這一路守衛廢太子和夫人的安全,盡心盡責,也未曾落井下石過。他們都是跟著宋將軍的,宋將軍的態度,便也是軍的態度。
“繼續看著,沒旁的事,就不用多管。” 陳松囑咐聲。
軍應是。
……
臨近晌午,魯伯帶著溫印和李裕清掃到后院的一間屋子,東西不算多,也整潔。
李裕看想,溫聲道,“我來就好了,你抱著下下。”
“好。”溫印應聲。
果然,見他拿著一柄毯子認真除塵。
溫印沒出聲,只是默默看他。
越是臨近這個時候,李裕反而越能沉得住氣,全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溫印很難想象逃離李坦視線的李裕又是如何模樣……
一側,安潤也不時出神。
“安潤。”溫印喚他。
安潤回神,“夫人。”
“怎麼了?”溫印上前。
安潤嘆道,“這里太繞了,我方才在想路。”
溫印笑了笑,安潤繼續道,“夫人,我再去轉轉。”
“好。”溫印應聲。
安潤便借著給沏茶的功夫,又折回走了一遍。
魯伯這趟帶他們清掃除塵的路線,就是夜里要跑的路線。除卻特意增加的兩個苑落用來迷視線之外,這一路都是從他們苑中往后院去的路。
后院有道匿的小門可以離開。
小門很不起眼,而且是軍駐守的盲區,一旦府中走水,這就本沒人會留意。
所以溫印和李裕借著這趟除塵和清掃,最重要的是記路。
因為一旦走水,魯伯是府中的管家,會由魯伯調度滅火,魯伯不會同他們一道,同他們一道的只有安潤。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印也好,李裕也好,安潤也好,都面如常,但其實都知曉心中張,最后的這幾個時辰,難就難在出去的這一趟。
計量得再好,但一步都不能錯……
“沒事吧?”李裕見出神。
溫印點頭。
李裕手牽,溫印知曉他是擔心會害怕。
其實并不怕,
換作的旁的貴許是會怕這樣的場景,興許眼下就驚慌失措出端倪,但不會;外出做生意遇到的驚險場合不,有的也不必眼下輕松。
但心中揣著事,安靜不下來……
晌午過了,還有三個時辰就至黃昏了,他們不可能一直在此清掃,反倒引人注目。
在魯伯指引下,遠遠確認后院的位置后,確認稍后能找得到后,幾人便差不多折回。
從婁家老宅離開的路線確認后,還有旁的一堆事要理,時間很,能耽誤便耽誤。
外閣間的屏風后,魯伯同溫印,李裕一。
李裕輕聲道,“走水的時間不能太早,要等貴平和宋時遇開席之后,這個時間大約是酉正,但此時人大都是清醒的,伍家樹也需要時間做事,所以酒過三巡,差不多到戌時是最合適的。”
李裕繼續道,“戌時走水,他們需要時間反應,都在宴席上,沒那麼快能做判斷局勢,而戌時往后一個時辰,城門口都不會落鑰,等他們反應過來要落鑰之前,我們有時間可以離開。魯伯,從后院去南湖街要多久?”
魯伯捋了捋胡須,“一刻左右。”
李裕點頭,“貴平和宋時遇都不在,老宅這值守的人是陳松和魯一直。一刻鐘,他們想到的應該都是滅火救人,想不到去城門口堵人,即便想到,來回需要時間,調定州的守軍也都需要時間,我們時間是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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