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陶看他,“公公?”
貴平吩咐道,“點一隊軍,將婁府搜得底朝天也要將廢太子搜出來,其余人留下救火。”
“好。”云陶不敢耽誤。
等周圍都安排好,貴平才緩緩垂眸,這場大火不會這麼無緣無故,興許有陸冠安推波助瀾在其中,也興許還有旁人參與其中,但廢太子恐怕想要借此。
貴平攥指尖,是李裕縱火,將溫印推給陸冠安幾人,以求時機逃,還是,李裕錯過了自己逃跑的機會,回來救溫印……
貴平眸間黯沉。
***
早前火勢沒那麼大之前,宋時遇尚且還帶著軍在書齋前救火,眼下火勢蔓延,連書齋前的苑落都已經被大火點燃,進不去。
“將軍!”有軍上前。
宋時遇剛從火場中出來,臉被熏得一片紅,一片黑,看向軍時,隨意抓了抓臉,“說。”
這是貴平邊的軍,“宋將軍,貴平公公讓宋將軍帶人去城中搜索廢太子下落。”
搜城?廢太子?
宋時遇忽然反應過來,“是廢太子找到了?”
宋時遇眸間多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如果貴平讓搜城,那就是人還活著,至不是在眼前的火海里。
宋時遇目看了看眼下的火勢,還心有余悸。
軍應道,“將軍,還沒,但公公的意思是,他留在這里帶人繼續搜查和救火,請將軍和魯將軍一道去搜城中,尤其是城門附近。”
宋時遇方才還好,聽了這句頓時火氣上來,“那人還沒找到,怎麼就確定人不在大火里,這個時候不救人,去城門口做什麼!南轅北轍嗎!”
宋時遇是氣了,所以口無遮攔。
對方是貴平跟前的人,陳松連忙攔下,又朝軍道,“宋將軍才從大火里出來,人還沒緩過神來,緩一緩就去!”
軍應聲。
等跟前的軍一走,陳松才折回,“將軍。”
宋時遇也知曉方才在氣頭上,看了看陳松,又看向面前的大火,正開口,腦海中忽然想起早前李裕的話。
—— 我不認命。
宋時遇眸間微滯。
眼下書齋都已經坍塌了,火勢越來越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場大火上,包括他,他幾次書齋去救人,都不得不被退……
但如果是金蟬殼。
宋時遇目微斂。
以李裕的魄力,他是能做得出來,他如果真的能借這場大火離開,日后未必沒有旁的可能……
正好陳松在一側提醒,“將軍。”
“走!去城門口!”宋時遇沉聲。
陳松不知他怎麼忽然間態度就轉變了,但宋時遇開口,陳松跟上,周圍都是救火的人,后火沖天,陳松看宋時遇臉并不好看,再聯想到剛才貴平邊的軍讓他們去城中搜人。
陳松詫異,“將軍,不會真的出事吧?”
宋時遇看了他一眼,躍上馬,“不知道。”
他是不知道。
這里火勢大到已經將書齋附近燒得坍塌,即便李裕還在,也應當被燒焦了,救回來的也只是一尸。
但如果李裕已經趁逃出了婁府,在城中,那他一定會等待時機,伺機出城。
宋時遇心底似揣了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又有東西在心底暗暗蠱。
夜了,婁府周圍已經做一團,宋時偶也見魯一直帶著軍從婁府離開。
宋時遇眼底染上暮。
***
李裕方才留了心思,沒留在原換裳。
婁府老宅修建得原本就很繞,不是府中的人有些地方本會被繞暈,進不來。安潤循著記憶找到一夾中的苑落,在這換裳。
早前安潤留心,多備了兩服,就是怕中途生變。
李裕和安潤上的小廝服已經染了,想趁從府中離開不被人發現,裳必須要換下,而溫印也一道換了府中婢的裳。
婁府這樣的老宅,每個苑中都有救火的水桶,離開時,每人手中都拎著救火用的水桶。四下慌里,其實不容易被人發現,反倒像是融周圍,慌慌張張,來來回回跑著,也沒人留意。
到沒人的時候,李裕握溫印的手,快步往后院的小門去。
雖然走水的時間提早了將近兩刻鐘,但眼下他們卻比既定的時間延遲了至將近半個時辰,時間很,但不是沒機會,也因為眼下的場景比想象中的混,反而更好。
三人經過書齋附近的苑落時近乎沒有任何阻力,也沒人會留意這個時候在人群中拎著水桶穿梭的人影。
眼看馬上就要到后院,無論是李裕還是溫印,一顆心都砰砰跳著,但相互見都沒說話,就怕忽然出聲會擾心神。
眼見著離后院只有一墻之隔的距離,安潤在前,他們兩人在后,溫印近乎屏住呼吸,卻忽然見安潤折回。
兩人不由駐足,安潤眼疾手快牽了兩人躲到苑外夾角的隙,也是婁府老宅彎彎繞繞就出來的不易察覺的空隙之一。
很快,周圍的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鏗鏘有力,是在周圍巡查的軍。
人不。
安潤也好,李裕和溫印也好,都屏住呼吸不敢高聲。但同時,一顆心張得像是隨時都要躍出膛,也不知道這些腳步聲什麼時候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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