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有陸家的利益，未必對東宮忠誠，東宮也有東宮的考量，用他，也是出于自己的利益，各取所需罷了，哪來的忠義？朝中之事，有多沒有利益牽扯的？”貴平垂眸，“像霍老大人和趙國公這樣的老臣，原本就不多，可遇不可求……”
貴平點到為止。
但溫印聽得出，貴平與旁的侍都不同。
溫印還是問道，“為什麼幫我？”
不信只是因為陸家的緣故，只是因為陸家的緣故，他只會殺陸冠安，卻不會到眼下這步。
目落在他上，貴平眸間略微失神，有些原本不能說的話，但到此時，忽然意識到不說許是再沒機會。
貴平溫聲，“那二小姐，就當在逃命途中，忽然搭上了一輛馬車，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馬車？溫印娥眉微蹙，沒想起，但覺得這個比喻讓人。
溫印還未開口，貴平喚道，“云陶。”
云陶上前，“公公。”
貴平朝云陶道，“帶二小姐去安全的地方，今晚不要再面，等明日，再尋穩妥時間出城。”
不僅云陶，溫印眸間都是驚訝。
溫印看了看他，虔誠道，“二小姐，就此拜別，日后不要再摻和在朝中這些事里，山高路遠，重新開始，不要再回來。”
溫印愣住。
“云陶。”貴平又吩咐了聲。
云陶會意，“二小姐。”
溫□□中再多驚濤駭浪和疑問，但眼下，也要做的是盡量不讓貴平疑心，好給李裕更多的時間。
溫印跟著云陶，但臨到遠時，還是不由回頭看向貴平，卻見他還是朝躬拱手。
溫□□底百集，也同貴平早前一樣復雜。
而等到眼前的影消失不見，貴平才起，喚了一側的心腹軍上前。
“公公。”
貴平從袖間掏出早前那枚步搖，遞給軍，“找個尸，放書齋里。”
軍會意。
待得周圍的人都離開，貴平才又看向溫印離開的方向，想起早前在離院時隔多年再看溫印時，眸間含韻，清波流盼，若舜華，若蔻丹，要多耀眼有多耀眼……
應當繼續耀眼，在遠離這些骯臟和腌臜的地方，繼續耀眼，像他再見時那樣，眸間清亮，不染一塵，沒有世家貴胄的虛榮清高，也沒有故作的憐憫和同，給了他尊嚴和面。
貴平低眉，旁的軍上前，“公公，宋將軍和陸將軍都去城中了”
“好。”貴平叮囑道，“一直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
終于除了后院小門，好似最驚魂的時候翻了過去。
婁府走水，火勢沖天，城中都不安寧。他們從小門出去，很快混人群中。
出了婁府，這才是李裕真正意義上第二次離了李坦的監視當眾。
第一次都是在道，但隨時要折回離院；但這次不同，這次是在定州，當他走出定州城時，這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從人群中避開后，兩人才一路小步快跑往南湖街去，兩人尋了一再次換了裳，這次是將婁府小廝的裳換下，徹底換了另一更不會被人輕易看出的裝束。
今晚婁家失火，整個定州城中都注定不會太平，小廝的裳出了府中就太過引人矚目。
還未到落鑰的時間，但這樣的走水一定會戒嚴，他們的時間不多。
快至南湖街，忽然出現一隊軍，安潤眼疾手快拖了李裕到一側避過。
不止一隊，很多，應當是城中開始戒嚴了。
那是他們的蹤跡暴了？
兩人面面相覷，只能等這堆軍離開之后再繼續走。
方才一路小跑，眼下巷子中暫停，李裕眸間卻不見半分喜，安潤知曉他在想東家的事。
安潤寬道，“殿下，眼下事鬧大了，貴平也在，夫人那應當不會有意外了，夫人是要留下理婁家和永安侯府的事，夫人這麼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李裕頷首，沒有應聲。
等軍過去，安潤繼續帶了李裕在小巷中穿梭。
安潤在定州城的時間久，對這些巷子都很悉，一路小跑，再加避開忽然多起來的軍，等到南湖街約定的地方時，其實已經比最初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而是，實際走水提前了這麼久的況下，還延遲的一個多時辰。
伍家樹已經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接應，殿下還有辦法托辭，隨機應變，即便走不，也至安全；但如果他出面接應，一旦被發現，殿下就無出路。
眼下，終于遠遠見到人來，伍家樹一口氣才松下，連忙迎了上去，“殿下，先上馬車。”
馬車往城門去。
因為當時要遷就婁府這，所以馬車停在南湖街這里，距離城門口還有些距離。馬車在街道中行駛，但不敢疾馳引人注目。
“殿下沒事就好。”伍家樹已經提心吊膽了許久，遲是遲了些，但并非全然沒有辦法。
“溫印呢？”伍家樹才反應過來只有李裕和安潤兩人。
李裕沒有出聲。
安潤應道，“夫人有事被絆住了，沒出來。”
伍家樹愣住，知曉李裕為何會這幅神，伍家樹安道，“先不急，溫印只要安穩就好，我來想辦法，眼下的要事是殿下先平安離開定州城，只要殿下離開了，溫印這里會好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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