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恒眼眸一垂,不說話了。
許惟不住那目,“我給你帶了糖。”有心哄他,打開書包抓了一把塞他上口袋裏,又剝好一顆遞到他邊,“專門給你帶的,你嚐嚐。”
這一招屢試不爽。
鍾恒了,把糖叼走了。他扶起靠在路燈柱上的自行車,坐上去,也不回頭看,隻說:“上來啊。”
許惟練地坐上後座,摟住他的腰:“謝謝爺。”
頭頂一朝赧赧出腦袋,矜持地在天邊潑了一片。
鍾恒踩著腳踏,把車騎上了大路。
開學後的日子過得飛快。明明是完整的一個學期,卻覺像減了一倍似的,幾次月考一過,黑板邊緣赫然多了幾個大字:距離高考還有100天。
班長特地選的紅筆,醒目紮眼,有種冷冰冰的殘酷。
第二天,那數字變了99,再之後98……
倒計時就這樣開始,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長跑到了衝刺階段,隻有加速。
一次次的模擬考,桌上的練習卷越堆越厚。
時間似乎總是不夠用,鍾恒和許惟不再出去吃晚飯,基本都在食堂解決,所有的消遣娛樂活也都絕緣,就連一周僅有的一天假期也是在圖書館度過,偶爾晚自習結束,鍾恒會騎車載許惟去橋上待一會兒,這幾乎是唯一的放鬆時間。
許惟有時做完一張試卷,休息時抬頭看一眼,看著黑板上那一天一變的數字,會覺得恍惚,好像昨天才剛進校門。
可一轉眼,高考就這麽來了。
許惟回宜城考試,戶籍在老家,之前報名也是回去報的,幸好都在省,手續上沒什麽麻煩。
外婆已經在上周先去了宜城。
五號清早,鍾恒送許惟到車站,兩人約好九號見。
至於未來兩天的考試,他們彼此都清楚,其實不需要多說什麽,但在許惟要進站時,鍾恒還是忍不住喊了。
許惟停住腳。
鍾恒幾步上前將拉到旁邊,輕輕地抱住了。
“我會好好考的。”他小聲說。
“嗯,”許惟也小聲說,“不要忘記帶準考證、鉛筆啊這些。”
“瞎心,我又不是傻子。”鍾恒在頸側親了一下,“等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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