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看向蕭承易,問道,“你今晚來找我有事啊?”
聽這話問的,沒事就不能來了嗎,他不能來看看,來看看自己尚未出世的兒子兒嗎,蕭承易悶了聲音道,“眼睛不適,來找你看看。”
蘇月一聽就問道,“眼睛怎麼了?”
“……看不了太遠的東西,”蕭承易道。
蘇月給他把脈,沒覺得脈象有問題。
又看他的眼睛,但凡湊近一點,他呼吸就重了起來,哪有半點眼睛不適的樣子。
而且哪個眼睛看不見太遠東西的人能大晚上的飛檐走壁來找啊,大晚上的騙人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蘇月拉著蕭承易走到窗戶,指著天上的月亮問,“可看得見那是什麼?”
蕭承易,“……”
他又沒瞎,能看不見那是什麼嗎?
知道蘇月在給他挖坑,蕭承易面不改道,“白玉盤。”
好家伙,你家白玉盤在天上掛著呢,這廝擺明了是不上的當,不過沒關系,一計不還有一計呢,蘇月搖著他胳膊撒道,“我喜歡,你把那盤子摘下來給我。”
蕭承易,“……”
幾乎話音一落,窗外就傳來兩道不合時宜的笑聲。
雖然只有一下,但某位爺還是聽見了,一記眼刀扔出去,兩暗衛傷了。
不過不是眼刀傷的,是憋笑憋出來的傷。
可憐爺日日盼著王妃跟他撒,找他要這要那,他好寵王妃,誰想八百年才等到王妃撒一回,開口要的就是爺給不了的東西。
爺啊,你就不是王妃的對手,趁早繳械投降算了。
蕭承易能認輸嗎,為戰神,那必須死戰到最后,他道,“好,給你。”
大言不慚,倒要看看他怎麼把月亮摘給。
蘇月正要問,這時候院子里傳來了蘇發瘋的聲音,抄了一天的佛經,喂飽了挽月苑的蚊子,累的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還有十幾篇沒抄好,忍了一個白天的蘇徹底扛不住,抓狂了。
外面白芷走進來,稟告道,“姑娘,三姑娘不肯抄佛經,要回去了。”
蘇月道,“不用管。”
白芷默默退下。
站著回廊下看著,只見吵著鬧著要回去的蘇,站起來做出要走的架勢,但本不敢走。
已經抄了一百多篇佛經了,萬一走了,蘇月說不作數,得一口氣抄完才管用,寵的老夫人肯定會讓接著抄的,再恨再惱,也只能咬著牙繼續。
看著蘇坐下,白芷都佩服自家姑娘,難怪姑娘從來沒把三姑娘當回事過,姑娘對三姑娘是了如指掌啊。
屋,蘇月對蕭承易道,“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蕭承易抱著蘇月道,“回去太早也睡不著,我多陪陪你。”
到底是誰陪誰啊,蘇月失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小腹被東西抵著呢,有點痛,還得忍著裝不知道,本不敢。
蕭承易抱了會兒,聲音沙啞道,“我走了。”
r> 話音未落,人就不在屋子里了,聲音仿佛從窗外傳來的一般。
可算是走了,蘇月輕呼一口氣,耳卻控制不住的發熱了起來。
坐回下榻上,把之前沒看完的書看完,芍藥拎來熱水,蘇月泡了個熱水澡,扛不住困意上床睡下了,至于蘇什麼時候走的,蘇月一無所知。
翌日醒來,芍藥幫著攏紗帳,蘇月問道,“三姑娘什麼時候回去的?”
芍藥道,“昨晚姑娘睡下,沒一會兒,奴婢也睡了,聽院子里的丫鬟說,三姑娘去佛堂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
昨天絕對是三姑娘有生以來吃過最大苦頭的一天,不過是自作自,不值得同。
蘇月猜也得到那時候,坐在床上懶腰,心很好,芍藥道,“三姑娘去佛堂后,要大夫人給出氣,大夫人說遲早給姑娘你點看看。”
蘇月看著芍藥,笑道,“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芍藥紅著臉道,“奴婢猜到三姑娘氣頭上,肯定會想辦法報復姑娘,便讓趙七看著點兒,趙七聽到的……”
這哪用得著聽,用腳指頭也能猜到了,以前沒把大夫人母怎麼樣都視為眼中釘中刺了,蘇算計失敗,被摁著抄了一天的佛經,還不得恨慘了。
至于給看——
蘇月笑了,從來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蘇心狠手辣,聯手安樂縣主要置于死地,正好這會兒老夫人和爹還在氣頭上,怒火未消,再添一把火,夠大夫人喝一壺的。
蘇月從床上下來,穿好服,朝窗戶走去,代趙七幾句。
等蘇月坐到梳妝臺前,外面小丫鬟十五走進來,咧笑道,“昨晚佛堂鬧老鼠,大夫人和三姑娘嚇慘了,佛堂幾個丫鬟婆子抓了半夜的老鼠……”
芍藥笑的見牙不見眼,又奇怪道,“佛堂里怎麼會有老鼠呢?”
老夫人信佛,佛堂里平常有一管事媽媽,兩使丫鬟,打掃的可干凈了,不該有老鼠才是啊。
這個問題十五回答不上來,蘇月笑而不語。
讓趙七聽到大夫人母要對付的話,趙七能不稍帶手給出口惡氣?只是挽月苑里不止有他,還有爹的人,趙七不敢做的過分,不然佛堂昨晚就絕不是鬧老鼠這麼簡單了。
梳洗完,蘇月坐下來吃早飯,然后帶著芍藥去春暉院給老夫人請安。
走到屏風,正好聽到二太太在說話,“聽說昨兒文國公府大姑娘在慶長公主府外驚馬,臉被金簪劃傷,流滿面,怕是要毀容……”
四太太唏噓不已,對兒家來說,臉尤為重要,尤其文國公府大姑娘容貌不俗,就這麼毀容了,也太可惜了,更擔心,“文國公府大姑娘是從咱們長寧侯府走的,不會怪到咱們侯府頭上來吧?”
老夫人正喝茶呢,聽到這話,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到小幾上,突如起來的磕聲,嚇的屋子里人一跳,老夫人端茶一向輕拿輕放,只有生氣時才會這樣啊。
所有人都著老夫人,老夫人冷了臉,眸掃向四太太,“一個個如此膽小怕事,我們長寧侯府就這麼好欺負嗎,是個人都來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