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簡直又要被氣笑了,搖搖頭:“算了,我不跟你吵,不讓我回府是吧?讓我找金鎖是吧?行,我這就帶人找,滿意了?”
沈離見示弱,心中的怒氣也減了一些,但仍是冷聲道:“本王會跟父皇說,讓你多帶些人,把長生殿里里外外都好好找一找的。”
白蓁蓁沒說話。
沈離終于放開了,見要走,卻又忽然臉古怪起來:“白蓁蓁,該不會你真的了金鎖吧?”
“要是了,就拿出來,本王就說是在地上撿到的,不會把你給父皇。”
白蓁蓁回頭,難以置信的看他:“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
沈離張了張,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對白蓁蓁這麼苛刻。
“你果然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白蓁蓁道,“若是有一天,天下真的到你這樣的人手里,那可完了。”
沈離那點好不容易涌出來的歉意然無存。
長生殿。
因為白蓁蓁要找金鎖,所以安樂被淑貴妃接進了兩儀殿。
白蓁蓁大搖大擺的半躺在長生殿的躺椅上,敷衍的吩咐眾人:“找,把這里給我翻個底朝天。”
“瞧見那個花瓶沒?給我砸了,說不定金鎖就在里面呢?”
“還有這地板,給我撬了,沒準金鎖就掉進去了。”
“那個柜子,給我拆了,夾層里說不準有呢?”
沒一會兒,長生殿就發出了“叮當”、“噗嘰”、“咣啷”、“咚咚咚”等各種聲音,急得長生殿的宮太監們團團轉,趕讓人給淑貴妃報信去。
白蓁蓁吩咐完,徹底躺下了,眼睛瞅著房梁,想了想,又道:“把這吊頂也給我拆了。”
誣陷東西是吧?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承明帝要是真因為這種沒什麼證據的事罰,那可不是明君所為。相信,最多也就是被罵兩句而已。
小宮慌慌張張的跑去兩儀殿,把白蓁蓁拆長生殿的事給說了。
安樂氣得跺腳:“母妃,太放肆了,我要讓人把給抓起來!”
淑貴妃忙攔著,讓小宮下去,才手給安樂順氣:“好了,不就是拆個宮殿?缺了什麼東西,到時候再讓你父皇補給你不就行了?”
安樂還是生氣,都急紅眼了:“我倒要看看,三日后找不到金鎖,該怎麼跟父皇代。這個小的名聲,非得坐實不可!”
淑貴妃再給順順氣,又著的秀發,耐心道:“這就是我今日攔著你的原因。”
“什麼意思?”安樂疑道。
*
白蓁蓁已經把長生殿給拆得七七八八了。
侍衛們紛紛跑過來,稟告這里沒有,那里也沒有,什麼都沒找到。
白蓁蓁拍拍手,哎呀呀地嘆了兩聲,似是大為發愁道:“那可怎麼辦呢?要是找不到金鎖,我豈不是要背上東西的名聲了?”
眾侍衛們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蓁蓁站起,眼中笑得狡黠:“要不這樣,拿火把來,我把長生殿給燒了。金不融于火,到時候在一堆廢墟里找,總會更容易些。”
侍衛們倒吸一口涼氣,膽子大的站出來反對:“王王王妃,這實在是不妥……”
白蓁蓁邊說邊往外走:“有什麼不妥?陛下讓我找金鎖,出了事,本王妃擔著。快去燒吧。”
沈純熙來的時候,白蓁蓁正吩咐人撒油呢。
“住手——”沈純熙大一聲,侍衛們連忙停了手,紛紛退到一邊去。
白蓁蓁向沈純熙,笑道:“你怎麼來了?”
沈純熙左右看看,輕咳一聲,朝侍衛道:“你們先下去,我和靖王妃有話要說。”
等人走了,才神兮兮道:“你能找著金鎖嗎?”
白蓁蓁搖頭:“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都要把長生殿給燒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沈純熙問道。
白蓁蓁的目在臉上掃過,看了一個來回,忽然笑了:“你不是都已經把辦法給我帶來了嗎?”
沈純熙驚呆了:“你怎麼知道?”
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圖紙,遞給白蓁蓁:“這是當年淑貴妃打造長命金鎖時用的圖紙,要是你實在找不到,找人照著重新打一個,安樂也不會發現的。”
白蓁蓁接過,略略掃一眼,便知道這圖紙是真的:“從哪來的?”
沈純熙板著臉:“可不是我要救你,是淑貴妃說,你救醒了安樂,總要還了你這個人。”
白蓁蓁笑了,將圖紙收起來,放到袖袋之中:“原來如此,替我謝謝娘娘的好意。”
沈純熙看著,等著問自己,左等右等,什麼也沒等到。
忍不住了,頭上的流蘇晃來晃去:“你就不怕我拿著假圖紙來害你?”
白蓁蓁道:“你真想害我,袖手旁觀就是。到時候我拿不出金鎖,還燒了長生殿,陛下自然會將我知罪的。”
沈純熙點頭,滿意道:“沒想到你還通達理的。”
兩儀殿。
順著從窗戶里照進來的,安樂公主正把真正的長命金鎖拿在手中把玩:“母妃,真的會做一個假的出來嗎?”
“當然,”淑貴妃冷笑一聲,“只要想洗自己上的污名,就一定會做個假的。”
“你說了你的金鎖,別說無憑無據,就算是人贓并獲,也不過是個盜的罪名。”淑貴妃看著安樂,“白蓁蓁是靖王妃,又是護國公獨,陛下難道會因為區區一個盜,就對怎麼樣嗎?”
“最多不過訓斥幾句罷了。”
淑貴妃眼中帶著得意的笑,頗為吐氣揚眉:“但如果去做個假的金鎖,騙陛下說找到了,然后我們再把真的拿出來,這個欺君之罪,可就躲不過了。”
安樂公主眼前一亮,撒的在淑貴妃懷里:“還是母妃厲害,我以后要跟母妃多學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