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服后,喬予掃了眼桌上的小藥瓶。
今天是第二天,任務是陪債主和他的朋友們去吃晚飯。
如果只是單純吃頓飯,難度也不算大。
但不確定,薄寒時會不會做別的。
保險起見,喬予還是把那瓶帕羅西汀片,塞進了包里。
要是實在要做點什麼,吃了藥,應該也不會像上次那樣,應激到難以呼吸,險些休克。
一邊出門,一邊打開手機。
把“翠竹苑業主”的電話備注,改了“債主爸爸”。
在喬家院子里初次見到薄寒時的時候,才12歲。
那時,被喬帆訓斥,在院子里哭。
薄寒時比大五歲,那一年,他也不過就17歲。
不算不知道,一回想嚇一跳。
原來,他們都認識十三年了。
見證了彼此最青,最懵懂的時刻。
相識十三年,卻僅有一年,之后,便是漫無邊際的回憶折磨和用力忘。
兜兜轉轉,糾纏了那麼多年,喬予還是想著,好聚好散。
這一個月里,會努力跟他好好相。
……
十分鐘后,喬予到了樓下。
薄寒時在車邊等的時候,站在那兒點了煙。
煙到一半,看到朝這邊走來時,他指尖點了點,將猩紅的煙,摁進了一旁垃圾桶上方的煙灰缸里。
煙灰缸里有水,刺啦一聲,煙滅了。
喬予肺不好,聞不得二手煙。
坐上副駕駛后,薄寒時傾過來幫系安全帶。
兩人忽然靠近,呼吸熱熱的,輕輕掠過彼此的臉。
薄寒時看著,眸深邃。
喬予也下意識看向他,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約知道他這種眼神的意思,是……要親一下嗎?
昨晚他說的那句話猶在耳邊回。
他說:“不做這個,但牽手擁抱總要有吧,予予,我是個男人。”
薄寒時是個商人,既然答應了他有的權利,他就一定會行使這個權利。
商人嘛,會將自己能行使的利益,最大化。
可剛吞過藥,那藥很苦,現在里也還是泛著苦味,不好親。
喬予咽了咽嚨,輕聲提醒:“我里有點苦。”
一陣震聲。
薄寒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坐直了,接了電話:“喂?”
“我們人都到了,等半天了,你跟喬予干嘛呢?你在喬予那兒是吃飽了,我們還著呢。”
陸之律在電話那邊慵懶調侃。
“可以點菜了,這邊過去很快。”
“行,那我們先看著點,等會兒你們還要點什麼再加。快點兒,我人都麻了,喬予真有本事,你一萬年不遲到的人,竟然會被纏到遲到。”
薄寒時微微皺了眉,懟了句:“狗什麼,口氣酸這樣。”
陸之律故意惡心他:“嚶嚶嚶……喬予沒回來前,你最的不是我嗎?一回來,你就對我甩臉子。薄寒時,我算是看你了,見忘義。”
“南初在你旁邊,沒吐嗎?”
陸之律口氣恢復正常了,邦邦的說:“?不得咱倆真搞上,然后跟喬予雙宿雙飛。”
“……”
等掛了電話,薄寒時發了車子。
順手從儲格里出一盒水果糖來,“相思吃糖,放的,牙齒快蛀沒了,說也不聽。”
聽到薄寒時作為一個老父親一般的吐槽。
喬予笑了下,“你不用太慣著。”
薄寒時輕哼一聲,“之前也就一個星期沒讓吃糖,哭著說,我在待,要去找你,讓你來管管我。這狗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
“……”
他是罵狗脾氣嗎?
喬予吃了顆菠蘿味的糖,菠蘿味很濃,酸酸甜甜的,很快把里藥的苦味給掩蓋過去。
抿了抿,很客觀的說了句:“一般兒隨爹的脾氣。”
“……”
薄寒時角勾了勾。
行,他是狗脾氣。
……
車子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喬予才發現這不是一家簡單的餐廳。
這是一家溫泉餐廳。
薄寒時和喬予到大包間后,菜也剛好上來。
陸之律目曖昧的在他們兩人上游弋了一圈,戲謔道:“你們倆可真夠纏纏綿綿,磨磨唧唧,遲到這麼久,二胎都該造出來了。”
薄寒時冷剜了他一眼,“你低不低俗?”
“我這低俗,不是正合你意嗎?”陸之律笑了下,把菜單甩給他,“看看還要吃什麼,快點,我特麼快死了。”
喬予進來后,坐到南初邊去。
南初瞥了一眼對面的江晚,小聲吐槽道:“沈茵不舒服沒來,江晚那個掃興的倒是來了。不過,我們有戲看了。”
“江嶼川在,應該不會做什麼。”
薄寒時把菜單遞給喬予,菜點的已經夠多了,喬予點了兩道甜品。
飯局一開,大家吃了點東西后。
坐在江嶼川邊的江晚,忽然舉杯對喬予示好,“喬予姐,你大難不死,劫后余生,我敬你一個,祝你重獲新生。”
手不打笑臉人。
就算不給江晚面子,也還要給江嶼川一點面子。
喬予端起酒杯,“謝謝。”
薄寒時將手里的香檳,換了一杯果,“以果代酒吧。”
江晚看見這一幕,手指著酒杯,笑道:“寒時哥,原來你對喬予姐這麼好,之前我不知道聽誰說的,說寒時哥明知道喬予姐酒過敏,卻還要喝酒,差點喝進醫院。這事兒是真的嗎?”
江嶼川皺眉,“晚晚,你胡說什麼?”
江晚已經很聰明的圓上,“現在這麼看來,那個八卦真就是無稽之談!也怪我,道聽途說!”
當初他們剛重逢時,薄寒時的確因為恨喬予,著喬予喝了度數很高的伏特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薄寒時臉上的溫度,明顯驟降,“這麼古早的消息,你現在才知道?”
他端起酒杯,面無表的喝了口酒。
忽然,他握住喬予的手,十指相扣,舉在江晚面前。
一字一句鄭重道:“那麼土的消息早就過時了,你該更新一下你的消息庫了。現在,我和予予,復合了。”
薄寒時無名指上的銀戒指,在燈下,折芒。
那雙握的手……
不僅刺到了江晚的眼睛,也刺痛了江嶼川。
那銀戒指,別人或許不清楚來歷,可江嶼川知道。
雖然只是枚普通的銀戒指,卻是薄寒時和喬予的定對戒。
他們分手后,薄寒時沒再戴過。
可如今,他又戴在了無名指上……這意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