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被他吼得一怔,“我沒有……”
他似是不信,或者說,哪怕他愿意跟一起跳下去,喬予也沒所謂。
是啊,在心里,他從來不備任何分量。
那小相思呢?
薄寒時握著的雙肩,眼底布滿了紅,“喬予,你要是再敢有這種不該有的念頭,等你死了,我就立刻給小相思找一個惡毒后媽。你敢死,我就說到做到。”
不在乎他,但一定會在乎小相思的死活。
當初就是認定了他會是個好爸爸,所以才走的那樣決絕。
若是他做不了一個合格的父親呢?
他一字一句的威脅,面嚴肅冷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薄寒時一向言出必行。
喬予擰眉控訴:“小相思是你的親生兒,就算你要結婚,最起碼找個人品好的,不說對小相思有多好,至不能待吧,薄寒時,你……”
他盯著,冷冷開腔,“你敢死,我就敢給找惡毒后媽。”
“……你不會的。”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薄寒時這人,責任心很強,不會置小相思不顧。
他否定,字句鏗鏘:“我會!所以你最好別有輕生的念頭,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再管小相思。”
“孩子是無辜的。”
而且,剛才也不是要跳海。
只是想試試去面對自己過去所恐懼的東西……這七年來,總是在逃避,有時候,越是逃避,那些恐懼和影,就越是如影隨形。
薄寒時又氣又怒,膛起伏的厲害,還有一抹后怕盤旋在腔里,久久不散。
深邃冰冷的男視線,就那樣鎖在蒼白的小臉上。
終是說了句話,“我沒有想跳海,以后都不會了。”
“你最好是。”
他臉沉冷,口氣也兇神惡煞的。
薄寒時一把攥住的手,從海崖邊往回走。
他力氣很大,似要碎的手骨一般。
喬予被他半拖半拽,他走的很快,快要跟不上。
腳下一扭。
喬予疼的皺眉,“薄寒時你放開我!”
腔里那抹心有余悸的恐懼,再次被挑。
他忽然轉,朝怒斥:“放開你,再任由你去跳海嗎?喬予,你往下一跳,一了百了,有沒有想過活著的人會怎麼樣!”
“我說了,我沒有……”
可他依舊不信,他盯著喬予,雙眼赤紅,“你走進墨湖的那晚,也說沒有,我信了。”
最后那三個字眼,咬的極重。
如果時可以倒流。
那晚,他絕對不會信說的鬼話。
不知是他的口氣太兇太冷,還是提起過去,喬予心弦被狠狠撥了下,看他紅了眼,眼眶也不自的漸漸泛了紅。
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以后真的不會。我剛才讓你……讓你放開我,是因為走太快,扭到腳了。”
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話音剛落,驀然失重。
薄寒時將一把打橫抱起,他抱著往回走,“現在臺風停了,趁著風平浪靜,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走了。”
以后靠海的鬼地方,他不會再準來。
這些海,有什麼可看的,別說喬予現在有深海恐懼癥,連他都對大海有影了。
他眼神冷凌,目視前方,并不看。
只是說話語氣,不易察覺的了幾分。
薄寒時抱著喬予回到3號院門口時,羅達恰好來找。
節目組的人并不清楚他們的關系。
喬予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掙扎了下,小聲道:“你先放我下來。”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不但沒放下來,反而抱的更了。
他抱著喬予,非常坦的從羅達邊走了過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羅達。
霸道到近乎狂妄。
羅達:“……”
不是,他們是沒看見他嗎?
而且……觀察員這樣抱著嘉賓真的合適嗎??
搞得像是他們才是一對CP似的。
等進了屋,喬予腳扭了,被薄寒時放在沙發上。
男人一把握住的腳踝,將那只傷的腳放在上查看。
喬予皮很白,也很細膩,的像是綢緞。
薄寒時指腹帶著微微的糲,掌心上去的時候,喬予耳微熱。
這種作,極其曖昧。
而且,今天穿的是子……
這里沒有跌打損傷的藥膏,他只輕了兩下,喬予疼的腳。
薄寒時抬眸看了一眼,也發現穿了條白子,手下作驀地一重。
喬予疼的差點眼淚飆出來,“弄疼我了,你別了!”
他只冷笑一聲,“知道疼就好。乖乖坐在這兒,我去收東西。”
他起去收拾行李。
末了,又頓住步伐,丟了句:“以后別穿白子。”
喬予不明所以,“為什麼?很難看嗎?”
“嗯,晦氣。”
“……”
都什麼年代了,薄寒時這個年紀,竟然會覺得白子晦氣。
那是不是頭上戴朵小白花,在他眼里就是守寡?
他是大清穿越過來的嗎?
他說難看,喬予下意識朝對面的鏡子里看了好幾下。
哪里難看?不是好看的?
南初總是夸穿白子好看,薄寒時果然審眼極差。
薄寒時在那邊收東西,瞥了沙發這邊一眼。
瞧見喬予不停的在照鏡子,里還嘟噥:“怎麼就難看了……明明很正常……什麼直男審。”
是好看的。
但是,一年前,站在晴海懸崖邊跳海,穿的也是白子。
那抹畫面,世獨立,讓薄寒時永生不忘。
并不是懷念,而是后怕。
那一晚,不止是喬予跳進了海里,他也像是沉在深海里,明明快要溺斃,卻還殘存一口氣,行尸走,茍延殘。
偏偏,白服還多的。
氣質清冷,穿白服確實好看。
薄寒時看著手里抓著的那條白子,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
喬予恰好看見,“……你干嘛丟我服?”
“回帝都,賠給你。”
“……”
有錢也不是這樣鋪張浪費的!
喬予快氣死了,但扔都扔了,腳踝又扭了,沒法跑去再撿起來,還要跟他爭執。
從潿洲島坐渡回城區碼頭。
這一個小時里,薄寒時一直握著喬予的手,不曾松開片刻。
白海浪拍打在玻璃上。
這其實,還是兩個人第一次看海。
只是,從前期盼的,現在卻避之不及。
喬予對大海有了恐懼,薄寒時呢,因為喬予跳海,對大海也有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