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兮站在十八樓的窗前,看著下麵來來往往的車輛一言不發。
仔細看,的眼睛裏蒙了一霧氣。
這個結果是接不了的。
癌,太過可怕的字眼。
辭兮整個人都煩躁的不行,緒低落到極點,甚至暴躁的瘋狂的想要找個人揍一頓發泄。
“別怕。”
司厲辰手將人攬到懷裏,“伯母那麽好的人,不會有事的。”
“我們還有機會,慢慢治療別著急。”
安的話實在蒼白無力。
誰都知道一旦跟癌扯上關係,想要活命那真的就是從死神手裏搶人,贏得概率萬分之一都沒有。
辭兮沒有說話,不知該說什麽來表達自己的心。
直到這一刻才明白,其實一直都很在意白家人。
即便二十年的日子裏都沒有在一起生活。
最開始也很不屑白家人回來找。
但不知不覺中那種脈親,已經漸漸的融到了骨子裏。
會擔心,會難過,會心痛。
“司厲辰,我不想死。”
辭兮的聲音悶悶的,腦袋埋在司厲辰懷裏,不想任何人看到此刻脆弱的表。
“不會的。”
“可我好難。”
“有我在。”
“那我能打你一頓發泄嗎?”
司厲辰怔了怔。
“可以。”
他以為辭兮是說著玩的。
誰知這話說完,大佬突然一個過肩摔將司厲辰給扔在了地上。
“?”
不遠站著的白家兄弟們:“……”
“退,退回去吧,團團跟司厲辰應該有事要談。”
白家兄弟們很有默契的集退了出去。
能跑多快有多快。
傅寒璟安排好了簡詞住院的事。
白慕廷聯係了國外這方麵的專家,打算過來為簡詞會診。
臨近過年,突然發生這樣的事,給簡家白家的人無疑造了巨大的打擊。
辭兮無心再準備工作室的事,每日都在醫院裏陪著簡詞。
雖然大家極力掩飾著。
可三日後簡詞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最明顯的是辭兮,明明是外傷不至於一直在這陪著,而且還不準回家治療。
簡詞與這個兒相不多,但還是了解一些的。
不是萬不得已,辭兮不會在這裏陪。
肯定出了很嚴重的事。
這日趁著辭兮出去打電話的功夫。
簡詞支開保鏢出了病房。
辭兮回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人呢?”
大佬的脾氣當場就上來了,把門口的保鏢嚇的不輕,支支吾吾正要回話。
簡詞手裏拿了一疊報紙已經回來了。
“兮兮,媽媽實在太無聊了,去跟護士要了些報紙回來,正好也下床走走,這幾日實在憋壞了。”
辭兮仔細看了簡詞一眼。
簡詞角含笑,麵溫和,似乎並沒什麽異常之。
“嗯。”
“您還是要好好休息。”
“好,媽媽聽你的。”
簡詞笑著點頭,“還是兒心,不像你那幾個哥哥平時都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那您中午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讓人去做。”
“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你陪著媽媽什麽都好。”
“那好,我去打個電話代一下。”
辭兮又轉走了出去。
簡詞則進了病房。
進病房的那一刻,簡詞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居然是癌……
還想多陪陪兒,多為兒做些事。
兒還沒回到白家,一家人還沒真正的團圓。
還沒看到兒結婚生子,便得了這個病。
而且問過了,況很嚴重,治愈的可能隻有百分之一。
簡詞不想讓兒擔心,便沒表出來。
沉默片刻,拿了手機開始打電話,飛速的安排著後事。
“我想把我名下剩下的財產都轉給我兒,最快要多久可以辦?”
“另外,我想簽捐贈,也沒別的想法,就,就算留個好名聲吧。”
“以後希我兒談起自己母親的時候,也能有一點點價值。”
得知自己得了絕癥,命不久矣。
簡詞唯一的牽掛就是兒。
幾個兒子都是在邊長大的,打小沒吃過苦,該的也都了。
然而,兒是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這步的。
所以唯一擔心的便是兒,隻希兒能放下過往,平安喜樂的過一輩子。
盡力的安排著兒以後的生活,能做一點是一點。
如此,覺得自己也能瞑目了。
辭兮站在病房門口,聽著簡詞的那些話心頭微微一哽,難的很。
對簡詞的一直都沒有太大的。
這也是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回白家的原因。
沒有什麽特別的覺,相起來便會覺得很不自在。
但這幾日的相,再加上剛剛那一番話,辭兮總算理解了一些簡詞的心。
簡詞繼續代著後事。
辭兮站在門口默默聽著。
隔著一道房門,隔絕了目,卻隔絕不了親。
一個小時後。
司厲辰親自拎著傭人做好的飯菜送了過來。
他打聽了簡詞的喜好。
準備了許多簡詞喜好吃的,也準備了許多辭兮喜歡吃的。
還特意讓傅寒璟找醫生開了菜單,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可以說是相當細心了。
“怎麽了?”
司厲辰來的時候。
辭兮還在外麵站著,雙手兜靠在牆上,看似隨意散漫,但紅腫的眼睛卻出賣了。
辭兮真的是一個很難能哭出來的人。
這輩子所有的眼淚,大概都在神病院那時候流了。
司厲辰微微一愣,心疼的很。
“沒事。”
“飯菜給我。”
辭兮手接過了司厲辰手中的保溫桶,轉進了病房。
簡詞假裝在看報紙,笑容平和,似乎從來不知道病這回事似的。
辭兮抬頭看了簡詞一眼,深吸一口氣,抿了抿道:“媽,吃飯吧。”
啪!
簡詞手中的報紙落在了地上。
一臉驚愕的看著兒,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有了第一次,似乎一切便容易了許多。
“司厲辰剛帶來的飯菜,還熱著呢。”
“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辭兮收回眼中的淚水,笑看著簡詞。
如果生命所剩不多,那希剩下的日子陪簡詞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