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次，好不好？”
手指輕著寧致遠額側新生出來的白發，寧惜溫懇求。
聽著的聲音，醫生和護士都是心里發酸。
盡管沒抱什麼希，還是將目看向寧致遠的手掌。
因為太久臥床，男人的手掌很蒼白，皮下幾乎沒有多脂肪，顯得有些蒼老。
就在醫生都要放棄希，準備離開的時候。
寧致遠的中指，微微地勾了勾。
盡管那只是一個很微小的作，醫生和護士卻都看到了。
兩個人的臉上，同樣出驚喜的神。
“太好了，病人已經產生自主意識……真是奇跡，奇跡啊！”醫生的語氣里也滿是激，“寧小姐，您別急，我馬上聯系主任醫生，為寧先生再次會診。”
向寧惜代一句，值班醫生轉沖出病房。
“快，給主任打電話，讓他過來……對……立刻，馬上！”
一旦病人開始有蘇醒的意識，治療就進全新的階段，用藥和治療方案都要調整。
寧惜彎下，小心地擁住父親的肩膀。
“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
寧致遠的眼睛依舊閉著，被寧惜握著的右手，幾手指很小幅度地微微合攏，似乎是努力想要握住兒的手掌。
晚上九點多鐘，寧致遠的主治醫生趕到醫院，來到寧致遠的病房。
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醫院另外幾個科室，一起過來會診的醫生。
住院醫生正準備，向大家說明一下寧致遠的況，病房的門已經被一位護士推開。
“劉主任，第一醫院的白主任來了。”
白主任？
寧惜轉過臉，果然看到白主任溫和的笑臉，忙著迎過去。
“白主任，您怎麼也來了？”
“寧先生是我的病人，聽說寧先生已經有清醒的跡象，我當然要過來看看。”白主任笑著解釋。
“謝謝！”寧惜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真是……非常謝您能來！”
“老白，你來得可
真是太巧了。”站在寧致遠病床邊的現任主治醫生劉主任，笑著迎上前來，與白主任握握手，“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請教呢！”
白主任謙虛地擺擺手，“請教可不敢當，能幫上一點忙就好。”
……
兩位是同行，原本就見過面。
之前寧致遠轉院的時候，還接過工作，因此很是絡。
住院醫生簡單說明寧致遠的況，白主任和幾位前來會診的醫生，立刻就在病房邊討論起來。
大家說的都是一些專業詞匯，寧惜也聽不太懂。
心里，卻有點好奇。
如果不是劉主任打電話，白主任怎麼會知道父親的事？
聊著聊著，劉主任突然笑著一拍額頭。
“看我，只顧著病人，都忘了讓白主任喝杯茶。白主任，咱們到辦公室坐下談吧！”
“不用這麼客氣，都是為了病人嗎？”白主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您就別客氣了。”劉主任扶住他的胳膊，“寧小姐，您先留下，等我們確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再和您談！”
“好。”寧惜點頭答應，“辛苦大家了。”
將眾人送出病房，聽到廊道盡頭，似曾相識的咳嗽聲，猛地轉過臉。
廊道盡頭，開著的氣窗一側。
一個悉的影，側對著的方向，正在打電話。
只一眼，寧惜就認出那是江律。
怪不得白主任會知道，肯定是江律通知他的。
“幫我照顧爸爸！”
向護工叮囑一句，寧惜轉過，一路飛奔沖到江律面前。
江律看到急匆匆地沖過來，手里還握著手機，人就急急詢問。
“出什麼事了？
”
寧惜抬著臉，注視著男人的臉。
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
“惜惜？”江律嚇了一跳，“到底怎麼了？”
“我……”寧惜從他懷里抬起臉，眼睛亮晶晶地含著淚芒，角卻揚著，“我就是……太高興了，還有，我……我好慶幸……我……”
從當初寧致遠的車禍，到現在……
每天都在提心吊膽，就怕最壞的況發生。
每天還要不住在心里鼓勵自己，一定還有希，一定要堅持。
直到今天，直到剛才……
才終于能松一口氣。
此刻的寧惜不僅僅是高興，還有劫后余生，經歷無盡的黑暗之后，終于看到黎明的如釋重負。
那一份心，就連寧惜自己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幸好，沒放棄。
幸好，爸爸也沒放棄。
江律暗吁口氣，沒有理會還在通話的手機。
他過手臂，將孩子擁到懷里，大手輕著的長發。
“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我……懂！”
寧惜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地摟住男人的腰，任淚水滂沱。
江律沒勸。
類似的心，他也會過。
可惜，他沒有寧惜那麼幸運，母親也沒有寧致遠的幸運。
他知道，抑太久，需要宣泄一下緒。
因此，他只是一手抱著，一手輕輕拍著的背，任由孩子的淚水打襯衫。
好一會兒，寧惜終于哭完。
注意到江律黑襯上，那一片的水痕，有點不好意思地抹抹臉。
“對不起啊，我……我有點失控。”
“我應該對你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謝謝’和‘對不起’。”
“那……”寧惜咬咬小牙，“回頭我幫你買一件新的行了吧？”
> 江律抬起右手，用手帕住的鼻尖抹了一把。
“這還差不多。”
男人上刻薄，作卻極是輕。
知道他在幫鼻涕，寧惜瞬間小臉通紅，忙著將手帕奪過去自己。
簡單問一個寧致遠的況，江律抬腕看一眼時間。
“我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公司還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隨時打給我。”
公司那邊，天寧集團的收購正在關鍵期，這幾天他也是忙得四腳朝天。
寧惜點頭答應，江律轉，走了幾步又轉過臉。
”記得一會兒去吃點東西，瘦得跟竹竿似的，抱著都硌得慌！”
“你才竹竿。”寧惜回他一個白眼，又主提醒，“你開車注意安全。”
江律向擺擺手，轉走向電梯間。
看他走進電梯，寧惜又想到一件事。
“等等！”
大呼著沖過來。
江律上前一步，過右手擋住電梯門。
重新分開的電梯門外，寧惜氣吁吁地停下腳步。
那句“謝謝”沖到邊，又用力咽下去。
他說過，他不喜歡“謝謝”和“對不起”。
江律幫做過太多事，單是一句“謝謝”，也無法代表的激。
寧惜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哄他開心。
扶住他的肩膀，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抬手扯下他的口罩，在他上親了一口。
希他……
會喜歡這個吻！
江律有點懵。
急地跑過來，就為了親一下？
看江律皺眉盯著自己，寧惜孩子氣地向他眨眨眼睛。
“不用擔心傳染給我，我打過流疫苗的。”
電梯側，站在江律后，捧著病歷單和托盤的兩位年輕護士，同時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