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揚起下,挑著半邊眉頭笑,即使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淤青,也掩蓋不了他那得意相。
他一聲輕嗤道,“薄老二,麻煩你長話短說,一會兒笙笙還要去我屋里幫忙藥。”
薄景遇聞言頓時又攥了拳頭,“看來還是打的輕了。”
他聲音低低,一字一句跟從冰窟窿里冒出來似的。
顧北鼻腔里又是嗤一聲,著自己的臉湊近,挑釁道:“有本事你現在對這兒再來一下,看看笙笙是站你那邊還是站我這邊兒……”
只是,他話音方落,腹部被堅的拳頭猛地擊中,同時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口鼻,痛呼變作悶哼,他眉眼痛苦地皺一團,雙手捂肚子,彎腰弓下。
“艸!”他咬牙罵道,呼吸疼得發。
薄景遇好心攙住他的胳膊,防止他一頭栽滾下去,里吐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友善。
“顧北,你要是敢對安安什麼壞心思,我真的會弄死你。”
他聲音很平靜,沒什麼緒,甚至眉眼間的神都淡了。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迫人,就如同平靜的海面,誰也猜不到底下醞釀著怎麼巨大的滔天駭浪。
這話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脅,是在下最后通牒。
顧北是瘋子,可瘋子在他跟前有時候也忍不住膽寒。
一個生理的戰栗。
薄景遇輕飄飄瞅他一眼,松開手,提步繼續往上走。
二樓晾臺,安笙站在原地位置,手死死抓著欄桿,一未。
很快,悉的腳步聲傳來,聽著,卻沒有回頭。
薄景遇看著纖的背景,慢慢走近,在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
看著安笙,他小心翼翼地出手,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安笙忽然往側旁挪了一步。
攏了攏上的外套,目落在遠的燈火闌珊,頭也不回地淡聲道:“有什麼話你說吧。”
那手落了空,半道上停住,攥了攥,落寞地收回去。
薄景遇走到右側,擋住西邊方向懷刮來的風,斟酌了一下,他開口:“安安,昨天
晚上,我跟顧北打起來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臻,但也不全是,最近這段時間顧北一直在糾纏,昨晚上我撞見,一時沒忍住……”
“糾纏?”安笙突然打斷他,面上帶著點嘲諷地問他:“什麼樣的糾纏?像你當初糾纏我一樣嗎?”
“顧北有強迫嗎?有背地里使什麼手段讓不能擺嗎?退一萬步講,男未婚未嫁,他們倆糾纏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怎麼就一定要你為出頭了?你是的誰?又是你的誰?”
安笙不看他,卻一句一句問到他臉上去。
“薄景遇,你憑什麼介意啊?你憑什麼為了跟顧北打架呀?”
說著,實在沒忍住,鼻子猛地一酸,“呵呵”笑出聲道,“因為你拉出泥潭,你讓榮耀加,你是的神啊!哈哈……是你的誰啊?給你按頭,給你煲湯,給你洗服織圍巾,沒準還給你暖床,薄景遇,你他媽告訴我,是你的誰啊?”
安笙說著說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緒,聲音一再拔高,臉表都猙獰起來。
薄景遇定定地看著,他從來都不知道,心底存著這麼多的不滿與委屈,一時間臉青白加,不知所措。
“安安,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他說著,手想要抱,可是指尖才到人,卻又被安笙狠狠一把推開。
“不是我想的哪樣?你一直告訴我你們沒有關系,那什麼才有關系?非親非故的,你憑什麼要對這麼好!憑什麼要對一個覬覦你的人那麼好!”
心底突然有個聲音告訴:因為臻也像那個顧北里的希希啊,你也像,所以他對你也掏心掏肺。
看,這就是真相了,多麼完的邏輯。
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渾抖起來,喃喃罵道:“狗男!混蛋,混蛋!”
薄景遇看這幅樣子,心疼的幾乎碎掉,不顧的掙扎將抱住,“對不起,安安!對不起,是我混蛋,我沒有
顧及你的,都是我的錯。”
安笙被他像鐵鉗一樣箍住,力掙扎也掙不開。
沒辦法,只得張咬住他的肩膀。
即便是隔著外套和襯兩層料,薄景遇依然被咬得生疼,可見力氣下了多狠,心里有多恨。
薄景遇不知道自己對臻的關照竟然能讓介意這樣,也是他忽略了,一心把對陳希的愧疚轉移到臻上補償,以為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明磊落,卻沒有想到要站在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
回頭仔細想想,當初接近臻的時候也是因為很像夢里人,倒真是存著幾分心思的。
只是越相越發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在見安笙以后,那點心思就徹底沒了。
這樣說起來,自己確實不算無辜。
“我以后不會再跟來往了。”
薄景遇死死地將人抱住,低低嘆了口氣,手輕輕著的后背,“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介意,我跟真的沒什麼關系,就是一個故友的妹妹……”
說到這兒,他停了停,嗓子突然干的厲害,“我虧欠那位故友,所以才一直照拂著。”
安笙咬得牙齒發酸,終于松開口。
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分辨不清是真是假,倆人段位差的太多了,無論怎樣,他都找得到理由,而毫無驗證的辦法。
顧北的那幾句話像一顆魔豆,扎在心里,幾乎是一瞬間就生發芽,長了參天大樹。
這個解釋是那樣的符合邏輯,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一直以來對薄景遇篤定的信任,忽然就被這棵參天大樹摧毀,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淚水糊在臉上的發被男溫熱的指腹輕輕從臉上輕輕撥開,薄景遇低斂著雙眸看著,懊悔自責不已,“別哭安安,別哭了……我心疼……”
微微有些渙散的眼神重新找到焦點,安笙從虛空里拉回視線,抬頭地怔怔看著他:“薄景遇,你到底在為誰心疼?是為我,還是……”
還是為那個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