囁嚅半晌,后半句話,始終問不出口。
不問還可以自欺欺人,假如事實如此,問了將何以堪?
太殘忍,也太沒有自尊。
薄景遇聽不懂什麼意思,斂眉問道:“還是什麼?”
安笙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沒有看出毫端倪。
心里突然涌上來一陣又一陣的疲憊,“分手”兩個字在心里醞釀出來,齒間咀嚼半晌,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讓我靜靜……”手推他,“放開我,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薄景遇見緒好似冷靜下來,順著把手松開。
“安安,咱們回家好不好?有問題咱們倆自己解決,小姨剛新婚,咱別鬧得心里不安生……”
薄景遇覺得自己那番解釋已經把事都說清楚了,心里又開始擔心起別的事。
他是決計不敢讓安笙在這里待著的,有顧北那個不定時炸彈在就不說了,現在看,林筱意好像也不是友軍。
人還是叼進自己窩里放著才安心。
他想的倒多,可惜沒想到事本就沒有解決。
小疙瘩大疙瘩接連往安笙心里堵,此刻就像那背負了沉重稻草的騾子,只需要再加上最后一,就會轟然倒地。
對薄景遇的提議,安笙不置可否,只說:“你最近不要來找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兩個人還能不能再繼續下去。
薄景遇聞言微微皺眉,隨即很主觀地把這話理解,這次太生氣了,需要一點時間緩緩,也要他表明態度。
想了想,他點點頭,說:“給我點時間,我理完那些事,再過來找你。”
安笙怔怔地站在那兒,沒有看他,更沒有回應,只有心底的翻江倒海,無法言說。
“安安,你等我。”薄景遇眸沉沉地看著,說完,轉大步離開。
……
薄景遇沒有考慮太久,第二天早上,他直接去了臻家里。
臻后腦勺被碎玻璃劃了個口子,了三針。
聽到門鈴響,去開門
,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薄景遇時,臉上驚喜的表差點兒沒控制住。
將薄景遇請進屋,笑盈盈道:“二爺你先坐,我去給你倒茶。”
雖然傷,但這兩天心一直非常不錯,現在薄景遇還主登門,心更是妙極了。
“不用了。”
薄景遇攔下,到了客廳坐下,爾后下微抬,示意也坐。
臻見他神嚴肅,甚至是有些冷沉,心里忽然又開始變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在薄景遇對面坐下。
薄景遇一只手搭在膝上,修長的手指在膝蓋骨上“噠噠”敲了兩下,看著臻直接開口問道:“臻,你愿不愿意出國生活?”
臻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猛地一下僵住。
“二爺,你這是什麼意思?”聲音輕飄飄的,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薄景遇黑眸淡淡地看著,沒有繞彎子,直接給出兩條路讓選擇。
“你愿意去國外定居的話,我會給你準備足夠的錢,保證你這一輩子都可以食無憂。”
“當然,你也可以不出去,但是環宸不能留你了,如果你選擇留在國,環宸那邊會盡快跟你解約,你的團隊和資源,你可以一起帶走。”
這意思就是要完全斬斷他們之間的一切集。
臻微微瞪大一雙漂亮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止不住抖起來,“二爺這是要趕我走嗎?”
怔忡一瞬,又追問,“為什麼?”
薄景遇沒有多解釋什麼,只說:“你好好考慮考慮,決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讓人盡快安排。”
他說著起就要走,臻忙起撲過去,慌拽住他的角,“二爺!”
聲音哀戚,一聲“二爺”出口后,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二爺,你不要趕我走,我父母姐姐都已經死了,在這世上,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只有你了……”
著薄景遇,那雙淚水盈盈的眼睛里盛滿哀求之。
薄景遇看著,卻毫不為所
,居高臨下地道,“臻,我不是你的神,我也從來不屬于你。”
——我不是你的神,我也從來不屬于你。
薄景遇冷漠的一字一句,直接將臻的一切幻想都全部擊滅。
渾一個輕,抓著薄景遇角的手,慢慢落下來,那孤苦哀戚的模樣,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那樣,茫然無助。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喃喃問道:“我們倆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
薄景遇看著肖似姐姐的那張面龐,默了片刻,回道:“那些都只是舉手之勞。”
“那你為什麼不對別人有這些舉手之勞?”
臻忽然大聲質問,想要追究底。
抬頭盯著薄景遇的眼睛,袖子里的手拳頭,眸底深閃過期之,“二爺,你真的對我沒有覺嗎?哪怕一點點……”
薄景遇聞言倏地皺眉。
他以為自己的態度是很明白的,怪不得安安會那樣誤會。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他回答的斬釘截鐵,不留任何一點想象的余地,“臻,我對你從來沒有別的意思,至于那些舉手之勞……”
他頓了頓,淡淡道:“只不過是因為你跟長得有幾分相似而。”
——跟長的有幾分相似?
臻呼吸猛地一滯,腦袋里的神經像是古琴弦被人猛地撥,錚然一聲。
薄景遇本不顧是什麼反應,走到門口,手抓住門把時又停下來,回頭道:“臻,顧北如果再來糾纏你,你可以直接報警,我會保證警察公平公正理,但別的,我不會再管了。”
他也管不了。
昨天安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
顧北就是專門來給他找不痛快的,他就是再威脅警告都無濟于事,那瘋子本無所謂。
但如果他不在意了,大概顧北也就失去擾臻的興趣了。
薄景遇說完直接拉門離開了。
臻呆愣了半晌,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起發瘋一樣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