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有空嗎,我一邊煮,你幫忙看看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朱依依看了眼時間,說:“行。”
不知道薛裴是不是故意的,從第一個步驟開始就頻頻出錯。
油還沒溫,就將生姜蒜瓣混著板鴨一起扔進了鍋里,菜譜上表明要用黃酒炒勻,他卻倒了白醋,難怪這些都不對。
朱依依太直跳,因為這些板鴨都是朱建興自己親手腌制再拿去真空包裝的,實在心疼食材,被薛裴這麼糟蹋了一遍后,就算回鍋也肯定不能吃了。
好心勸誡:“要不還是算了吧,你吃點別的行嗎?”
薛裴似乎還打算繼續嘗試:“我再試一次,這回肯定不會出差錯了。”
朱依依連忙喊停:“改天你和你朋友一起過來,我給你們做,你別折騰了,真的,放過它們吧。”
目的達到,薛裴出了笑容。
他想,終于邀請他一起吃飯了。
低落的心瞬間恢復如常。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朱依依還沒回答,門口就有人敲門。
這敲門聲讓心變得雀躍,立刻對他說:“我先掛了,改天再說。”
朱依依隨手一按,以為掛斷了電話,手機往沙發上一扔,就跑去開門。
電話掛得猝不及防,薛裴眉頭皺得很深,一悶氣積聚在口。此時的屏幕里一片漆黑,薛裴什麼都看不見,卻能聽見聲音。
他能聽見跑去開門時有多急迫和期待,他能聽見聲音里的熱,與剛才和他打電話時截然不同。
如果他能未卜先知,他早該在聽見陳宴理的聲音時,就掛斷這個電話。
但錯就錯在,他犯賤地聽了下去。
于是,他聽見了電話那頭熱烈洶涌的親吻聲,布料發出的簌簌聲響,以及小聲的悶哼,他知道那是的象征。
那聲音離他越來越近,大概兩人正在沙發上。
“不要親耳朵,太了。”
“這里呢?”
“也不行。”
“你今天想我了沒?”
“當然。”
……
砰地一聲,手機砸在墻上,四分五裂。
第67章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大理石料理臺上所有的食已經倒進了垃圾桶。
廚房里一地狼藉,摔碎的餐盤,打翻的食,地板上幾乎沒有落腳。
薛裴踩著玻璃碎片走出廚房,斷裂的聲音傳耳里異常清晰,他似乎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痛。
床頭屜里放著穩定緒的藥,薛裴吃了藥,坐在臺上吹了一會風。
滴落在地板上的,鮮紅,刺眼,他近來喜歡上這種覺,他寧愿上的疼痛更劇烈,這樣他就無法分辨那痛是從何而來。
而那腐爛骨的,或許就像他的心臟一樣早已腐爛不堪了。
他越來越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他也越來越沒有把握,對他還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如果真的沒有呢?
藥起了作用,在風聲包圍中,他終于靠在沙發上睡。
他又開始反復做著同一個夢,再次睜開眼,已是半夜,眼角還有未風干的淚水。
后半夜,他開車去了朱依依樓下,萬籟寂靜,他抬頭向的房間,那里一片漆黑。
一些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赤的,激烈的,爬滿的,他抑制住一腳踹開門的沖,不再往下想。
但地上的煙越來越多。
第二天清早,朱依依拿著早餐出門,一路哼著歌。
走到樹蔭下,給陳宴理發了剛才拍的照片:
【看我研發的新中式早餐,想不想吃!】
陳宴理很快就回了消息過來,是一段語音,一邊聽一邊往門口走,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經過小區門口,留意到有一輛黑的轎車停在那,因為有些眼,便低頭看了眼車牌。
這一看,倒是讓倍迷。
薛裴的車怎麼停在這?
正想著,后便傳來他的聲音。
“今天這麼早?”
朱依依回過頭,而薛裴扶了扶鏡框,笑得斯文儒雅,薄款的棕長風穿在他上,像日雜封面上的模特。
“早上正好經過這邊,想著順路送你。”
說話時,他不經意地點開他與周時的聊天記錄,上面顯示周時給他發的定位地址離朱依依公司只隔了兩個街區。
在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朱依依問他:“那你能先送我去津沆路嗎?”
他應得很快:“可以,不過你去那里做什麼?”
尤其是這一大早的。
朱依依指著手里的保溫袋:“我想去給他送早餐。”
轎車正要從巷口開向主干道,方向盤卻差點打,薛裴面沉向捧著的保溫袋,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好一陣,他才問出口:“你們……和好了?”
“嗯,和好了。”朱依依頓了頓,笑著說,“其實本來就沒什麼。”
“好。”他說。
——
清明節放三天假,朱依依原打算回一趟老家。
朱遠庭快要高考了,想回去看看他復習得怎麼樣。
這頭剛坐上去高鐵站的出租車,那頭肖總的電話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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