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
九點多,老爺子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電話里是久違的大兒的聲音。
“您知道我為什麼這些年都不回來嗎?”
這些年來,大兒鮮主聯系過他。
他心復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大哥的事,您還是要繼續裝聾作啞嗎。就因為害死他的,是您另一個兒子?”對方又義憤填膺地追問。
聞言,老爺子沉默了良久。
大兒子的死,多年來都是他最深的心結。
他無奈又痛心,自覺說什麼都不對。
“曉寒,這些罪債都由我來償還,你無需背負這些。不回就不回吧,在外面好好的……”
老爺子沒有否認——大兒子的死是小兒子造的。
電話那頭的“大兒”沒再多言,就此結束了這段試探的通話。
……
顧迦冒充大姑姑顧曉寒,三言兩語間,從老爺子那兒確認了顧均不無辜。
之所以敢這樣做,一是因為大姑姑許久未和家里人聯絡過,就算用個臨時的陌生號碼聯系也不奇怪。
二是因為父倆關系疏遠,爺爺也沒那麼了解大兒的語言習慣和語氣變化。
三則是因為,顧均的事,是大姑姑多年不歸家的主要原因,也算是和爺爺之間的,爺爺一時并不會懷疑這通來電有假。
但也不能說得太多了,否則很容易出現。
見顧迦心不在焉的,沈律走過去,溫聲關心了幾句。
可沒聽清,一心盤算著如何報復顧均。
暫時被仇恨所控,恨不得現在就讓顧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又過了一周。
顧迦的胳膊還打著石膏。
但這并不影響的報復計劃。
周末。
顧
沛麟親自去了趟北城,和蔣家大小姐蔣佳穎相親。
當天有陳雅芝陪同。
母子倆從北城回來后,顧迦派人打探過。
據說,雙方家長目前都滿意。
尤其是陳雅芝。
本來還想順便帶蔣佳穎來南城玩幾天,但因著蔣佳穎那邊安排不過來,只能作罷。
顧沛麟這段時間已經在對接國的工作。
國外那邊,該付的都了,就剩下一個熱門項目的競標。
這個企劃是顧沛麟今年的重心。
若能拿下,將會給海外分公司帶來巨大盈利。
顧均也早已派出國的英團隊為其保駕護航。
按照他的預期,這次一定能夠順利拿下這個項目。
競標前幾天,顧均也對顧沛麟千叮嚀萬囑咐,就怕他把這事兒搞砸了。
然而,就在競標那天,意外發生了。
顧沛麟早早地讓人準備好競標書和其他資料,可就在趕赴會場的路上,他收到了一個神人的來件。
看完那些消息后,顧沛麟臉鐵青,整個人如墜冰窖。
如同脖子上被架著一把刀,令他整顆心狂跳不止,頓時不知所措。
原本的意氣風發、志在必得,在這一刻變為恐慌與頹敗。
安靜了幾秒后,他突然狂躁起來……
當地晚上七點,競標開始了。
參與競標的公司本該悉數到齊。
但唯獨那麼一家,位置還空著。
八點.
競標結束。
而國現在是次日九點多。
顧氏的總裁辦籠罩著濃濃的抑。
室外的天氣也是異常悶熱。
黑云一片片地聚集到南城上方,醞釀這一場暴雨。
顧均坐在辦公桌前,兩只手互握著,撐住下。
他抿著,臉烏青,堪比那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那雙眼睛尤為犀利,宛若覆著層激。
自從幾分鐘前,國外那邊傳回了競標消息后,顧均就是這麼一個極度克制怒氣的狀態。
助理站在他面前,額頭上布著虛汗,后背也是汗津津的。
不多時,顧均發話了。
“讓他馬上回國!”
這個“他”,指的就是顧沛麟。
助理恭敬地點頭,同時也為著小顧總擔心起來。
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小顧總的麻煩大了……
顧沛麟是第二天回來的。
他連時差都沒調過來,就要面對父親顧均的滔天怒火。
顧均向來克制,鮮大發脾氣。
然而這次,他是忍無可忍了。
“競標前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好好的項目!本來勢在必得,全都毀在你一個人的手里!
“顧沛麟啊顧沛麟,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競標那天,你帶著東西跑哪兒去了!
“你說啊!”
顧均怒火沖頭,抄起厚厚的文件夾,往顧沛麟上砸去。
顧沛麟不敢躲,臉上被砸出紅印來。
他低著頭,態度還算誠懇。
“爸,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次的損失我會努力填補回來的。
“您
、您消消氣……”
顧均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沉聲怒斥。
“苦衷?你能有什麼苦衷!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能怎麼填補?
“靠你這不中用的腦子?”
顧沛麟咬了咬牙。
“爸!我在您心里就這麼沒用嗎!
“這些年我好歹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沒給您招惹什麼麻煩吧!
“我就犯了這一次大錯,也跟您誠心認錯了,您為什麼總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我不止是您的員工,還是您親兒子!”
失去了一個重要項目,顧沛麟也很煩躁、很自責。
顧均雙眉一橫,厲聲喝道。
“你這認錯?
“你這態度,倒像是我的錯!
“結果已經無法改變,我難道還不能弄清楚原因嗎!你說!到底是什麼天大的苦衷,讓你毀了這次競標!“
顧均此時的表,就像要活吞了顧沛麟。
他生氣的不止是丟了個大項目,更是兒子這副不負責任的做派。
這讓他如何能放心!
畢竟,顧氏以后是要到顧沛麟手里的。
然而,想起競標前發生的事,顧沛麟啞口無言。
他著怒不可遏的父親,著頭皮道,“就是……就是一些私事!”
說完,為防止被父親繼續問,顧沛麟奪門而去。
殊不知。
就在他走后不久,顧均這邊就收到了一份“大禮”。
有人給他發來了兒子顧沛麟的照片。
照片上,顧沛麟和一個人吻得難舍難分。
如果只是玩人也就罷了,顧均清楚地看到,坐在他兒子上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