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回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點。
忙碌了一天，渾無力，直奔臥室，疲倦地往床上一躺。
可一靜下來，便忍不住想起前段時間方毅生給的那幾張照片以及他與自己的談話。
‘沒有人會祝福這樣一段的。’
那一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揮之不去。
偏偏在那之後，池嫣發現，與方毅生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他先是迅速的通過了京北區項目規劃的審批，而後又在這個項目上有意無意間，開了多次綠燈，甚至池嫣在一個星期裏，與這位本該忙碌的不可開的市長大人，有過兩次見麵。
一次是在京州商會的一場活上。
一次是在方毅生赴京北區調研經濟社會發展況的行程中。
盡管每次見麵都是在一些人多的場合，跟方毅生之間的流也中規中矩，兩人甚至隻有幾個簡單同框的畫麵，可池嫣還是覺得很不對勁。
當然……覺得很不對勁的不隻有。
裴西宴那邊也有所察覺了。
“雖然池小姐上次與方毅生在經濟活論壇晚宴上的談話容不得而知，但依照目前的局勢來看，他接近池小姐的目的，除了是因為裴總你，倒也沒什麽更合適的解釋了。”
秦森知道，這些話，不用他細說什麽，裴西宴肯定比了解的更徹。
裴西宴沒有搭話，而是坐在沙發邊，點了一煙，他像是克製著什麽，的很慢，一煙，他也就了那麽一兩口，便等到那煙燃到了盡頭。
秦森有些疑地看著這一切，見裴西宴將煙頭丟在煙灰缸裏，他下意識地又打開煙盒，恭敬地遞了一上去，準備點個火……
卻見自家老板帶著點嫌棄的丟了一記冷眼過來。
“不了，以後你也點。”
秦森一臉懵：“啊？”
“煙影響jing子質量，不知道？”
“……”
秦森：現在知道了。
一時半會之間，他也不懂自己可以再說點什麽。
畢竟這會要討論的話題，事關池小姐，而且，話題敏度……很大。
他不敢言。
他默默地站在那，又等了好一陣，才聽見裴西宴吩咐。
“方毅生最近的行程，給我。”
秦森立馬將手裏的一疊資料，遞了過去。
裴西宴一一翻閱。
方毅生最近出席活的所有資料，都在裏頭。
他隨手從裏邊出幾張照片——是池嫣與方毅生同框的照片。
他盯著照片上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秦森以為，時間靜止了一般，連流淌在周邊的空氣都凝固了。
就在秦森有一瞬的不知所措時，他聽見裴西宴問他：“你說，會選擇跟方毅生站在一邊嗎？”
這一問，簡直如一記重錘，直接劈向了秦森的天靈蓋。
“不，池小姐不會那樣做的。”秦森穩了穩心神，“池小姐不是那種愚不可及的人，方毅生接的目的，肯定看得出來。”
方毅生……無非是想將當一顆棋子罷了。
“不是愚不可及的人？”裴西宴自嘲的勾了下角，“那你覺得，是善惡不分的人嗎？”
裴西宴這一問，倒是真的將秦森給問住了。
通過跟池嫣的相，秦森到了的善良，好，知道像這樣的人，絕不會去幹沾染半分與惡有關的事。
善惡，在那裏，分的很清楚。
秦森也意識到裴西宴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什麽。
他想，自家老板也一定會擔心池小姐站在善惡的角度選擇的立場吧。
“隻是，不一定方毅生是正……而您是惡。”
裴西宴笑了，“你這話說出來，誰信？”
秦森思來想去斟酌了很久，最終也隻是說：“裴總，我知道池小姐在你心裏的地位，不管池小姐有沒有站在方毅生那一邊，您最近還是小心點。有些事不該讓池小姐知道的，該瞞著一點的，都瞞著一點。”
方毅生如果想明正大的與裴西宴較量，那麽他需要缺一不可的人證，證，來完對裴西宴的指控。
而他也是個聰明人，一眼看出了池嫣的重要。
裴西宴不再搭話。
這讓秦森心裏忽然很沒底
遲疑再三後，他還是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辦公室。
等到他離開，裴西宴這才拿起放在辦公桌一邊的手機，給池嫣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阿宴哥哥，怎麽了？”
池嫣沒有想到，裴西宴會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
星期一的上午十點，對他們來說，都是忙碌的。
他像是隨口一問道：“今天晚上，能約？”
“不能啊。”池嫣不好意思的說，“今天晚上，我已經答應劇組那邊了，有一場聚餐。”
男人子往沙發裏陷去，他閉著眼，似乎是在忍著什麽。
沉默幾秒。
他睜開眼，又問：“聚完餐之後，我來接你。”
“不用了。”池嫣說，“估計有很晚了，我今晚不喝酒，我自己開車回家。”
他頓了好久 ，也隻從間出一個‘嗯’字。
“那就這樣了，阿宴哥哥，我先掛電話了啊。”
書已經在那催了，再晚點，會議該推遲了。
裴西宴聽到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他目有些……愣的，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
*
晚上的聚餐果然搞得很晚才散場。
池嫣沒有喝酒，但邊的人，有喝了不的，還有幾個都喝的不省人事，池嫣麵麵俱到的負責善後，給人安排好車，住所，確定大家都可以安全回家之後，才稍微緩了一口氣。
最後，包廂裏，隻剩下和楚辭了。
“楚導，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楚辭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之前劇組其實也有過大大小小的聚餐活，不過楚辭都沒有出現。
池嫣也沒想這麽多，楚辭隻需要安心拍好電影就行，私下這種聯絡劇組員的活，就由做便罷。
“哦，對了……”池嫣這才記起楚辭沒有車，“還是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順路。”
之前池嫣有提議過，給楚辭專門買一輛車，不過楚辭拒絕了。
“劇組的公車到底沒有那麽方便，你不讓我買，那我給你配一輛好了，明天到位。”池嫣說完，也沒等楚辭回應，便敲定了這事。
“老板，我還是打車吧。”
楚辭其實也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池嫣很快就知道楚辭的顧慮，畢竟之前兩人之間的傳聞……鬧得有點兇。
盡管池嫣自覺問心無愧，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些沒必要的麻煩能免則免。
於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兩人一起從包廂離開，又去了飯店外頭的停車場……
池嫣準備上車的時候，驟然發現自己的手機沒有帶。
“我這記……我的手機可能落在包廂裏了。”池嫣說完，就要折回去，“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可楚辭攔住了。
他平靜地從西口袋裏拿出一個殼的手機，遞到麵前。
這一下，讓池嫣錯愕地瞪大了眼，一臉懵。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
可能是心來，故意將手機藏了會，想看看的反應。
果然……的樣子很有趣。
“原來你幫我拿了啊。”池嫣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你上次到片場探班時，還落了一個水杯在我休息室裏。”
“……”
楚辭大概是知道這容易落下東西的病了，臉上沒有一點奇怪的樣子。
“那我走了，老板。”
“好。”
楚辭提前了車，兩人剛到飯點門口沒兩分鍾，車子便到了。
楚辭上車之前，跟揮手道別。
池嫣笑著回應了下。
而後，兩人分道揚鑣。
這樣一個聚餐，其實是池嫣平時生活裏，很平常的一件事。
可是，沒有料到的是……今晚所做的一舉一，全都落在了另一個人眼裏。
裴西宴坐在車裏看了好一陣。
他看著人對另一個男人明的笑容，心裏，像是被一刺紮了一下一樣子。
他知道，不該這樣的。
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
時間已經很晚了，池嫣沒有再回山河公館，而是就近將車開到了自己最新購的那套住宅。
剛進屋沒多久，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心裏覺得有幾分詭異，但還是半信半疑地邁著步伐，朝門口走去——
過屋的可視監控，看見，站在外頭的人……竟然是裴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