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哭命運不公
傾盆大雨中，棠緣跌跌撞撞從別墅裏跑出來。
渾上下都已經被大雨淋，睡著瘦削的，幾乎走兩步路就要被風雨掀翻。
頤和公館的鐵門關的嚴嚴實實，棠緣趴在門上，被雨水淋的睜不開眼，一雙手索著門鎖，卻找不到任何開門的地方。
棠緣崩潰地拍打著大門，“開門！”
江星帶著人從後追了上來，“棠緣！”
“別過來！”
棠緣猛地轉頭，拿著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都別過來。”
早料到沒那麽容易出去，所以出來前拿了桌上的水果刀。
黑傘下，江星臉一變，生怕那把刀真的割下去，“棠緣，你冷靜一點，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不應該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隻是想離開這兒，讓他們給我開門。”
棠緣站在雨中，穿著單薄的睡和拖鞋，虛弱的仿佛隻要再多淋一會兒，隨時都可能倒下去，即便如此，也沒有毫怯懦。
很清楚，除了這樣的方法之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江星和頤和公館的人放自己離開。
果然，江星慌忙攔住了要上前的保鏢們，“你們都別，傷了棠小姐，先生回來你們負不起這個責。”
江星咬牙道，“棠緣，我讓他們開門放你走，但你不能傷害自己，把刀放下來。”
“你放我出去了，我自然會放下刀，江醫生，我也不想死。”
棠緣說的是實話。
不想死，比任何人都想活著，想麵麵，漂漂亮亮地活著。
從有記憶開始，最大的冤枉就是好好活著而已。
所以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也不想再見到席卿川，用如今這樣一幅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可怕的臉，那比讓死還痛苦。
“好，我放你走，”江星知道勸不了，隻能示意保安室的人，“去開門。”
“可大爺代了，不能讓棠小姐離開頤和公館半步。”
“後果我來承擔，立刻開門！”江星直接吼出聲。
很清楚，如果不放棠緣離開這裏，僵持下去隻會出事，而棠緣出事才是他們無法跟席先生代的。
“嘩啦”一聲。
棠緣後的鐵門緩緩打開，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沒有任何的留。
江星看著的背影，問後傭人，“聯係上席先生了麽？”
傭人說，“李書說，先生的車快到門口了。”
江星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什麽之後，猛地看向大門口，“糟了。”
“……”
漆黑的夜幕下，雨聲愈發淒厲。
棠緣剛從頤和公館出來，便看到一道站在雨裏的黑影。
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卻借著路燈昏黃的看清楚了站在那兒的男人，竟是肖景賀。
也不知他已經在門口站了多久，從頭到腳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麵的西服早已被從裏到外淋，卻還一不地站著。
“肖景賀，”棠緣不敢確定地住他名字，他才如夢初醒似的轉過頭。
“緣緣！”
他的了，沙啞的聲音卻被雨聲淹沒。
“緣緣，你出來了？你原諒我了麽？”
“你在說什麽？”棠緣不明就裏，“你在這兒幹什麽？”
肖景賀朝著棠緣走來，可才邁出幾步，卻忽然踉蹌倒在雨中，濺起了巨大水花。
棠緣忙冒著雨，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麽了？你在這兒站了多久？”
肖景賀虛弱地抓住的手，忽然當著的麵，雙膝跪地，跪在麵前。
棠緣嚇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麽？你起來。”
肖景賀的一張臉早已被雨水凍得發青，不住地抖著，卻不肯鬆開棠緣的手，拽著跪在麵前，眼眶通紅。
“緣緣，是我對不起你，勝男說當年你為了跟我解釋，在雨裏等了我一整夜，今天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是我咎由自取。”
聽到這句遲來的道歉，棠緣心萬般複雜。
可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
“肖景賀，過去的事我不願意在想了，人都應該往前看，我已經往前看了，你也不用再耿耿於懷。”
“不，”肖景賀痛苦地搖頭，“緣緣，你不知道，我錯的不止這一件事。”
棠緣不解。
肖景賀說，“是我不相信你，我為了報複你，害你沒了子宮，我是個混蛋！”
“你說什麽？”
閃電劃破漆黑的夜幕，大雨中一瞬亮如白晝，跟著是轟鳴的雷聲，餘音在耳畔久久不息。
棠緣臉慘白，不敢相信剛剛從肖景賀口中聽到了什麽。
的子宮沒了？
肖景賀跪在雨中，抓住的手，拚命地道歉，“緣緣，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以為是你背叛了我，是我瘋了，我混蛋，我對不起你！”
“啪”
一耳落在肖景賀的臉上，甩下的雨水飛濺。
棠緣落下的手在不住地抖，眼眶赤紅。
這就是曾經過的男人，五年前拋棄了為他賣的自己，五年後為了報複摘掉了的子宮，口口聲聲說的對不起，卻沒做過一件對得起的事。
肖景賀被打的怔愣，卻忽然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棠緣的手道，“緣緣，你打我吧，隻要你能出氣，你打，你隨便打我，隻要你肯原諒我，重新回到我邊，你打死我。”
他抓著棠緣的手往自己臉上掌摑，可棠緣卻用最後的力氣，用力地掙了他。
“放手！”轉便走。
“緣緣！別走！”
肖景賀跪著爬上來，抓住了棠緣的，無助的哭喊讓他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踉蹌中，棠緣痛呼著摔倒，卻被肖景賀爬上來抱住。
盡管極力掙紮，可肖景賀死死地抱著，不肯鬆開。
“緣緣，你別離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再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你，我發誓，我拿我這條命發誓。”
冰冷的懷抱抱的再，都給不了任何溫暖，剩下的隻是靈魂割裂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
棠緣先是笑了兩聲，旋即崩潰大哭，不是原諒，更不是。
哭命運不公，哭無力掙紮，哭就連到了這個時候，連甩開肖景賀一走了之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