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想到還在ICU躺著的鄭沅,搖頭,“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沒理完,過幾天再過來預約流產手吧。”
“容士,記住,無論多重要的事都沒自己的重要。你才二十二歲——”
王梅的話沒說完,容煙已推門走掉。
在停車場找到車子,容煙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下來。
閉眼,雙手落在小腹,試著去里面那個小東西殘留的溫暖……
顧行費盡心機挽留的孩子,竟然沒有胎心!
就算醫生宣布了孩子的死亡,還想再自欺欺人一會兒……
下還在斷斷續續地出,孩子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流逝,倚靠在座椅上,任淚水橫流。
這時,手機響了。
是多日不聯系的顧璋。
不接,顧璋很執著,一直打。
點開接聽鍵,顧璋稚的嗓音傳來,“容阿姨,昨天和媽咪去金帝,我買了兩條很好看的巾,一條給了媽咪,一條準備給你。你有空的時候就來家里拿吧。”
“給你媽咪吧。阿姨最近太忙,沒時間去錦繡里。”容煙黯聲回。
“那我就給容阿姨留著!阿姨,告訴你一個,不許告訴老顧哈——等我放年假之后,媽咪準備帶我去M國玩,就是不知道老顧答不答應。”
顧璋的語氣帶著滿滿的期待。
“會的。你們母子團聚是好事兒,老顧會答應的。”容煙話落,不待顧璋應聲就掛了電話。
第89章 這個時候別矯
顧璋的電話把容煙的心攪得天翻地覆。
令越發堅定了不能生下孩子的念頭。
腹中的孩子沒有胎心,或許是老天的另一種安排吧。
用了好長時間才斂起所有的負面緒,啟車子駛出醫院。
漫無目的在街上轉了幾圈,兜兜轉轉回到嘉園。
躺床上,腦子里就像有一群蜂在嗡嗡嗡飛,怎麼都靜不下來。
拿起手機翻了下,除了有謝楚發來晚上約飯的微信,什麼都沒有。
鑒于謝公子這個大冤種客戶的含金量太高,回了條:【最近很忙,改日再約。如果設計圖有問題,留言就可】
接著,謝楚的來電響起。
不得不著頭皮點開,懶洋洋地喊了聲:“謝公子——”
“好重的鼻音啊,沒睡醒?”謝楚開起玩笑,“晚上能不能出來聚個餐?”
“不是說了嗎,改天再約。”畢竟一起扮過,容煙對他稍微不順眼就急著開懟。
“這麼沖,失了?”謝楚笑著試探,“如果真的失了,更應該出來放松放松。”
“我就沒有談,失的又是哪門子的!”容煙嘆了聲,“昨晚沒睡好,現在需要補覺,拜拜。”
放下手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去了趟衛生間,仔細看了下出況,依舊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衛生棉上星星點點的跡,把的心都扯碎了。
一個人呆在家里會胡思想,再次開車來到醫院。
邵天說葉溫言不想再和鄭騰起沖突,先回家了。鄭騰被他弄到醫院附近的一家賓館休息。
容煙在邵天對面找了個空位,坐下。
冬日天本來就短,剛過五點,外面的天就黑下來。
滿腦子都在想腹中的孩子,邵天連著喊兩次,才“嗯”了聲。
“顧律師上午又住進醫院了。”邵天邊說看的反應。
容煙想都沒想就問:“哪個醫院?”
“去了新安醫院。這邊有我守著,容小姐還是去看一下顧律師吧。胃潰瘍病發,很痛苦的。”
邵天悄悄舒了口氣,總算把話帶到了。
容煙漸漸冷靜下來。
孩子沒有胎心一事,是不準備告訴顧行的。
這種痛苦,就讓一個人承吧。
等做完流產手,和顧行也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了。
顧行住院,該去醫院探的是邱韻桐,只是個沒名沒分的床伴,去那里添堵嗎?
見不語,邵天也不好再說什麼。
捱到半夜,容煙明明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卻渾發冷,不得不回了寓所。
躺床上蓋兩床被子,牙齒還在不停地打。
用溫表試了下,三十八度五。
醫藥箱里有退燒藥,但念及腹中的孩子,不想吃。
雖然他已經沒有了胎心,但容煙潛意識中一直呵護著他。
容煙拖著沉重的,煮了碗紅糖姜水喝下,蒙上被子發汗。
正渾渾噩噩中,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接著顧行在微信中發來語音:“容煙,開門!”
“睡了,有事明天再說。”被燒得連說話都費力,勉強在微信中回了句。
“如果不想吵醒你鄰居,就馬上開門。”顧行的聲音很不耐煩。
容煙不敢再墨跡,緩緩走到客廳擰開門鎖。
顧行推門進來,容煙發現他左手背上還粘著個創口。
“邵天說你從醫院出來時很不舒服,是不是冒了?”他手去容煙額頭,被容煙側避開。
“我的事兒不勞顧律師費心。”容煙有氣無力地躺回床上,在被子里,又開始渾打。
顧行坐到床邊,俯把抵住了下的額頭和脖頸,蹙眉,“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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