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舟半個鐘頭前才結束今天的工作。他剛洗過澡，短發微潤，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正靠坐在床頭低眸看書。壁燈投下暖橙的，在他面部落下深淺不一的翳。
似乎是察覺到邊人的眼神信號，須臾，費疑舟合上了手里的書，掀高眼簾看向殷，右手在自己上輕輕一拍，懶洋洋地說：“想過來就過來。”
姑娘微滯，下一秒便紅著臉蛋膩膩歪歪地黏過來，小般爬到他上坐好，窩進他懷里。
費疑舟一只長臂于腰環，另一只手沿著臉頰與脖頸曲線來回，視線垂低，過鏡片好整以暇地瞧著，道：“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了，還害怕打雷？”
“……不是。”殷被他手上的薄繭磨得心，窘迫地想躲，又躲不開，只能支吾道，“只是今天外面風太大。我想起小時候我外婆說，這天有異象，吹妖風呢。”
的奇思妙想仿佛無窮盡，總是能說出一些令他匪夷所思的話。
費疑舟被逗笑，耐著子聲附和：“那‘吹妖風’通常會導致什麼結果？”
“不知道。”殷很誠實地搖頭。
“天胡思想。”他近，高鼻梁輕蹭過小巧鼻頭，“我只知道，風雨越大，第二天天氣越好。”
殷聽完費疑舟的話，不由慨，“真羨慕你，永遠這麼從容淡定，不會擔驚怕，這世界上好像沒有讓你害怕的東西。”
費疑舟拇指碾磨著的耳垂，與額頭輕，緩慢閉上了雙眼，答：“怎麼會沒有。”
殷好奇，眨了眨眼：“你怕什麼？”
費疑舟嗓音低低的，說：“怕你有一天不要我。”
“……”殷失笑，只當他又在信口說話哄開心，抬手雙手捧住他臉，順著他格外鄭重地說，“那你可要對我好一點。孩子墻頭很多，變心很快的，我現在就是被你的迷，說不定哪天我就把你這張臉看膩了。”
話音剛落，費疑舟驀然睜開眼直視，神淡淡嗓音平靜，卻無端讓人覺得危險：“你敢。”
殷被他看得心里發，但還是壯著膽子和他玩笑：“要是我真的把你看膩了，你怎麼辦？總不可能還要搞‘強制’那一套吧。”
殷莫名腦補出許多狗古早霸總文劇。
費疑舟安靜了會兒，說：“我就去整容。”
殷：“……？”
殷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去整容。”費疑舟親吻的臉頰，嗓音輕輕的，“換張臉，整到能重新迷你為止。”
殷哭笑不得，手臂抱住他脖子，認真道：“老公，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你腦子不太正常。”
費疑舟瞥一眼，屈指在腦門上重重彈了下，“給我好好說話，不許人攻擊。”
“……”殷吃痛地悶哼一聲，委屈兮兮道，“我又沒罵你，我是真的覺得你有點不正常。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殷斟詞酌句，選出一個比較準確的詞匯，“瘋。”
“是麼。”
大公子聞聲，懶耷耷地應了句，環在腰上的手漫不經心地往下游移，挑開睡袍的擺。
涼意來襲，殷臉紅，腰不可控制地擺，想要躲開，可被他箍得死，本就逃不掉。
想哭，張咬住自己的食指，忍住嚀，抗議道：“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
“哪樣？”
“就是……這樣！”殷難以啟齒，眼角真的沁出淚珠。
這嗓音得能掐出水，費疑舟聽得眸愈發沉，食指勾著的下往上抬，細細欣賞被他掌控命脈的態。
眉心輕蹙，瓣微張，兩邊臉頰紅得像被火燒過的云團，如果更仔細地觀察，還能發現，藏在齒里的小舌都在忍不住地輕。
又勾人。
“這就瘋？”他嗓音清沉，語調也懶漫，輕咬著的耳垂，“你好像沒見過我真瘋起來是什麼樣子。”
睡袍的帶子被拽了開，像條無助的小魚，在他指掌之間被反復煎制。
一波浪狠狠拍向大腦。人都要散架，抱了他，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將快要破出咽的聲音吞回去，眼里全是淚，視線模糊迷離。
“本來想著明天要回蘭夏，打算今天給你放個假的。”他張開，輕輕咬住的頸項，像草原上的野鎖定無力掙扎的羚羊，“非要來招一下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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