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州看了眼手表,上午十一點。
按照時差,那邊是深夜的十一點。
這麼晚了還打架,有閑逸致。
“因為什麼?”
“應該是因為清總想手懷總的項目,懷總不肯,起了爭執所以了手。”略作遲疑后,宋珊又說,“他們最近在趕項目,整個團隊都在加班,都看到他們手。”
當著下屬的面打架,戚淮州冷冷吐出四個字:“丟人現眼。”
宋珊也覺得這種事活久見,所以才要請示他:“現在要怎麼置?”
“董事長知道了嗎?”
“應該還不知道。”
“傷得重嗎?”
宋珊了解過了:“阻止得及時,都只是皮外傷。”
戚淮州語氣上揚:“只是皮外傷?”
“……”為合格的書,要第一時間意會到老板古怪的語氣背后的涵,宋珊思考了幾秒鐘,覺得自己悟了,“不只是皮外傷。”
戚淮州一哂:“如實向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匯報。”
這句話聽到宋珊耳朵里就變——那就怎麼嚴重怎麼跟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匯報,專門挑這個午夜時分去告訴他們,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兒子,和他們親生兒子打得頭破流,還讓全公司的人看到。
……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大半夜被這麼一氣,輕則失眠,重則升高呼家庭醫生。
戚總果然還是想出氣啊。
宋珊領命:“明白。”
非但明白,還能舉一反三,這件事就不用封口了,就讓看到的員工隨便傳吧,想來不出半日,戚氏上下都會知道,清總和懷總在辦公室打架。
不會有什麼嚴重后果,只是會被員工在背后取笑。
確實丟人現眼。
戚淮州掛了電話走出去,關程宴竟還在前面等他。
他站的位置是影,五有些模糊,側臉的線條落在紙糊的窗上,從額頭到鼻子再到、下,線條卻很清晰。
戚淮州腳步驟然停下,他這廓……
關程宴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過頭,影子從窗紙上消失,仿佛剛才只是戚淮州的錯覺,他走到明亮,又只是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怕戚先生不知道去前廳的路,所以我等等你。”關程宴道。
司徒家是仿古式的府邸,回廊四通八達,確實不容易走。
戚淮州眉心一蹙,饒是只看到一眼,但那一眼也足夠他印象深刻。
他抿住薄,禮貌道:“有勞了。”
此時初姒和司徒小栩剛好從閣樓下來。
司徒小栩是司徒小序的堂妹,和戚柏雪同歲,兩人還是同學,剛去看司徒老先生,司徒老先生要睡一會兒,所以們一起下樓。
不同于戚柏雪那討人嫌的樣子,司徒小栩很可。
“我爺爺很喜歡你啊,我爺爺不好的時候脾氣也不好,別說是見客了,就是我們也不太能見到他,今天也是看在大喜之日的份上,來的又是親朋好友,他才勉強答應讓人上閣樓,沒想到你說明天再來看他,他也同意了。”
初姒微微一笑:“可能是投緣吧。”
也沒想到,陪司徒老先生坐了一個小時,他對的印象那麼好。
司徒小栩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你的頭好圓。”
初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啊?”講什麼冷笑話?
司徒小栩著自己的后腦勺:“初姒姐姐,你哪兒都長得好,連后腦勺都很圓,我的就不圓,不好看,我現在天天跟我堂哥堂嫂說,一定要從小控制槿槿的睡姿,后腦勺要圓才好看。”
初姒哭笑不得,聽過夸臉的,也聽過夸的,第一次聽夸后腦勺的。
外貌已經卷到這個程度了嗎?
搖搖頭,無話可說,目往樓下一看,看到戚淮州和關程宴走在一起,順口問:“那位也是你家的親戚嗎?”
司徒小栩看了一眼:“好像是吧,我以前也沒見過他,是爺爺讓我們都喊他小舅舅的,可能是遠親……他的頭也好圓啊。”
“……”初姒看了看的后腦勺,“我教你一個辦法,你扎頭發的時候,把后面頭發抓蓬松一點,這樣視覺效果上也能顯出頭圓的樣子。”
“不行,我自己試過很多方式都扎不好。”司徒小栩歪歪頭,“初姒姐姐,要不你今晚住在我家吧,教我扎頭發。”
初姒道:“你想學扎頭發,我現在就能教你。”
“不行不行,快吃飯了,吃完我們要打球,贏了有彩頭,我沒時間學。”司徒小栩纏上初姒了,挽著的手,“姐姐,你不是跟我爺爺說明天要來看他嗎?跑來跑去太麻煩了,救住下吧,今晚很多客人都會留宿在我家,客房都是提前準備好。”
“他們是你家的親戚,特意從外地趕來,過個夜合理,換我就太打擾了。”
上是這麼說,初姒心里則想的,住下也行。
今天鬧哄哄的大概沒辦法問到什麼,但今晚可以借口看孩子去套槿槿他媽媽的話,也能問問司徒小栩知不知道什麼,都是好機會。
司徒小栩轉頭跑回樓上:“我去問我爺爺!他要是答應,你就住下,跟我睡一間房!”
們這邊的說話聲,引起樓下兩個男人的注意,關程宴抬頭著初姒,初姒對他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戚淮州不知道跟關程宴說了什麼,關程宴又看了初姒一眼,自己先走了。
初姒小跑下樓:“你怎麼跟他走在一起?”
“在畫室遇到。”戚淮州沒有解釋太多,目卻流連過的臉。
從眉骨到鼻尖再到下,長得很致,皮相好,骨相也好,正臉側臉,都挑不出死角。
初姒發覺他在打量自己,不自己的臉:“我妝花了嗎?”
戚淮州搖頭,只問:“有收獲嗎?”
“我還沒有問。”
“慢慢來。”
兩人結伴去了前廳,這里才是今天宴會的主場,才是司徒家煊赫的證明。
饒是初姒參加過國外無數個宴會,多金碧輝煌,多高檔華貴都見識過,也有些被這個畫面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