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珊在后視鏡里看到,眼睛一睜,驚呼道:“lookout!”小心!
戚淮州迅速看向后方,千鈞一發之際他喊:“Turnleft!”向左轉!
司機反應也快,加速油門拉開兩車距離,同時左打方向盤避開撞擊,車尾與對方車頭只相差五六厘米,堪堪過!
對方剎不住車,直接沖上綠化帶,砰的一聲單場將一棵大樹樹干撞斷。
路邊商店的店家都被突如其來的靜驚到,跑出來看,司機靠邊停車。
宋珊松了口氣,實在驚險。
如果沒有避開,這麼快的速度撞上來,加上路,兩相作用,大概率會翻車。
戚淮州沉聲:“下去看看。”
宋珊明白,解開安全帶下車,隨行的另外兩輛車上也下來了保鏢,將車禍的那輛車圍了起來,對方了輕傷,在車里哇哇大著。
保鏢不客氣地把人拎出來,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白人。
宋珊斥道:“怎麼回事?你的車差點撞上我們了!”
白人嚷嚷道:“路太了!我想剎車剎不住,方向盤也失控了,我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這麼砰的一聲撞上去……我的上帝,我的車是剛買的!見鬼了!”
他罵罵咧咧的樣子很真,仿佛真的很為這起事故生氣。
所以只是意外?
戚淮州薄抿直,形如柳葉,問司機:“另外兩輛車,剛才開在什麼位置?”
司機答:“一前一后。”
前后兩輛車是保鏢的,主要作用就是保護主車,他們和主車的車距保持在一百米以,他們行駛的又是一條雙向四車道,那輛車是越過后面保鏢的車撞上來的。
說是意外倒也解釋得通。
但說是故意配合也不無可能。
宋珊問不出什麼,回到車邊請示戚淮州:“戚總,怎麼理?”
“報警。”戚淮州升上車窗,打開車門下車了,“我們換車。”
讓司機留在現場等警察來理,他們上了保鏢的車,繼續前往公司。
宋珊這次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不僅留意路況,還小心留意開車的人。
試探了一下,這個司機也聽不懂中文,才回頭看著戚淮州:“戚總相信只是意外嗎?”
戚淮州抬眸:“你也覺得不對?”
雪天路剎不注車,導致車禍,不是特別罕見的事,只是他們剛剛落地就出現意外,未免讓人覺得——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戚槐清,或者我那位母親。”戚淮州轉著戒指,“今天晚上有家宴,看看更像誰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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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了半個小時,終于抵達。
公司門口,一黑西裝的戚懷淵雙手在袋里,漫不經心地來回踱步。
這麼冷的天氣,他只穿著西裝襯衫,沒加件外套,有些單薄,襯得形愈發拔清瘦。
他也是知道戚淮州要到了,來接他。
聽到汽車的聲音,他抬起頭,眼角的淚痣在雪景襯托下,生得像活過來。
戚淮州下了車,戚懷淵喊:“大哥。”
戚淮州沒應,腳步不停,徑直上了臺階,走進公司,目視前方,大在行走間被路過的微風揚起了角。
“戚槐清不是沉不住氣的人,能把他到跟你手打架,真厲害。”
面無表地夸人,都不是真心夸人。
戚懷淵跟上他,不正經地笑:“我跟他不和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看不順眼他,他也看不順眼我,發有什麼難的。再說,你把他放到我那兒來,不就是想讓我著他?”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口,戚槐清站在那兒,他也是被戚父來的,他們人還沒走近,他就先帶上了微笑。
“我讓你著他,沒讓你著他打。”戚淮州最后看了戚懷淵一眼,無視戚槐清喊了他一聲大哥,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
門虛掩上。
戚懷淵和戚槐清都被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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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父年過半百,不像一般的中老年企業家,早已經是地中海和啤酒肚,他干凈整潔,材均勻,穿著西裝,坐在辦公桌后,威嚴又嚴肅。
“父親。”戚淮州稱呼。
戚父冷淡:“只是問你有什麼看法,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
戚淮州解釋:“也想跟您匯報季度工作,順便巡視海外部。”
戚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再開口就是質問:“懷淵和槐清關系一直不好,你把槐清安排到海外部,是什麼居心?”
“懷淵跟槐清關系不好嗎?我第一次知道。”戚淮州神語氣都沒變化。
戚父短促一笑:“第一次知道?”這話誰信?
戚淮州仍然平靜:“他們在國外,我在國,我沒有在他們邊留眼線,如何會知道他們真正的關系?”
留眼線。
這三個字在整段話里并沒有特別加重或者特別強調,仿佛只是稀疏平常的一筆帶過,但還是讓辦公室里,有那麼一瞬間的安靜。
戚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諷刺他,可他的臉上又看不出什麼……他早就看不懂這個兒子了,但戚淮州接二連三的忤逆,他已經對他忍無可忍。
“一開始你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掌管公司多年,什麼人應該在什麼位置上你比我清楚——這就是你的‘清楚’嗎?!”
這話很重。
門外,戚懷淵聞聲側頭。
戚槐清輕輕淡淡道:“父親正愁找不到機會教訓大哥呢,他就自己送上門。”
走廊兩米寬,倆兄弟各自占據一邊。
老三在門這邊,側靠著墻,姿勢隨意;老二在對面,半個后背著墻,雙手環。
戚淮州一言不發,戚父再度訓道:“領導者就應該知人善任,你連最簡單的任派況都做得一團,你……”
戚懷淵嘖了聲,直接手把門推開:“我們打架,您罵大哥干什麼?”
他突然話,戚父一愣,話語戛然而止。
“照您這樣追究責任,最錯的不是您嗎?于私您是我們父親,于公你是公司董事長,還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最了解我們的人是您,您不也沒反對這人到海外部嗎?”
“……”戚父臉一青。
戚三爺對誰說話都不客氣:“獨立的個,大哥再厲害能管到別人的腦子里想什麼?行了,爸,誰犯錯誰擔責,該擔什麼責就擔什麼責,什麼年代了還搞連坐。”
戚槐清在背景里一直溫溫笑著,只是對戚懷淵這明顯偏向戚淮州的發言,眸底掠過了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