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的通話被人掛斷了。
初姒很會掛自己的電話，戚淮州眉心擰死結，正想打第四遍，還想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去機場，手機就收到雪姨發來的信息。
“先生，太太去公司了，手機落在了家里，我收拾餐桌的時候才看到。”
“……”
所以剛才無人接聽，只是因為初姒忘記帶手機，而雪姨又聽不到鈴聲？
戚淮州了眉骨。
又關心則了。
他問：“初姒沒事吧？”
雪姨反倒奇怪他怎麼會這麼問？太太能有什麼事？
回想早上看到初姒的樣子，一切如常，便回復：“沒事。太太一邊吃早餐一邊開視頻會議，太太的書也來家里了，開完會們一起去公司的。”
其實雪姨那會兒在廚房收拾，沒有看到是初姒先跑出去，書才追出門。
戚淮州一只手擱在車窗邊沿，支著額角，上午休息那幾個小時，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的神，車子從排的路燈下開過去，忽明忽暗的線里，他的臉仍有些蒼白。
他打字：“一會兒把手機送去東嶼給初姒。”
雪姨答：“好的”。
雖然在雪姨這里得到初姒沒事的答復，但戚淮州還是又打了一通電話給沈子深，讓他去東嶼看看初姒。
彼時沈子深在開車去公司的路上，聽他那語氣有點不對，車速放慢：“初姒怎麼了？”
“應該沒怎麼，只是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就是不放心。”
“……”
沈子深氣笑。
真是要靠二十幾年的兄弟才能忍住不撂下電話。
遇到紅燈，他剎車掛擋，按著藍牙耳機說：“戚總，我不是你們的老媽子，上次聽你的去盯著初姒和遇初，湊到他們中間，結果他們只是談合作……我多不多余無不無聊？”
夜晚的紐約市影迷離，連片的霓虹燈五十，落進眼里人心煩意。
戚淮州沉了口氣：“我找到一些初姒的世線索，或許真如謝董事長所說，尋問底對初姒沒有好，所以不太放心，今天忘帶手機，我聯系不上。”
沈子深還是很容易心：“好吧，我順路去東嶼看看，讓親口跟你說幾句話，這樣總放心了吧？”
“嗯。”
綠燈亮起，他轉方向盤，勾起揶揄他：“淮州，你以前可沒這麼兒長。”
以前一出差大半個月了無音信，甚至沒告訴初姒他去哪兒，他們一群人聚會的時候，他問初姒，初姒的反應往往是——他什麼時候出差？我不知道啊，好幾天沒聯系了。
關系塑料得不行。
現在初姒只是忘記帶手機，失聯幾個小時，他就不放心，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誰看了不說一句，開發出戚總的第二人格？
戚淮州難得回應這種調侃：“你以后會懂這種覺。”
沈家獨子生來溫文爾雅，聞言只是挑眉一笑，眼中皆是不以為然。
他大學的時候談過，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的，分開了也沒有過眷，他就是一個看著溫，實則薄的人。
但很多年后，他也被一個人皮筋，會到那種疼如骨髓的覺，再想起戚淮州現在的話，才算明白，原來之一字，真的能讓人大變。
甚至瘋癲魔。
.
沈子深將車停在天停車場，邁步走進東嶼，前臺小姐看到他，沈子深微笑點頭，小姑娘臉紅心跳，等到他進點頭，才后悔沒搭上話，說一句“沈總早上好”也可以啊……
沈子深輕車路到了商務部，就近敲了敲一個職員的辦公桌：“你們初總在嗎？”
職員抬起頭，連忙道：“沈總，初總還沒有到公司。”
“還沒來公司？”不應該啊，戚淮州不是說是上班忘記帶手機嗎？沈子深問，“書來了嗎？”
職員的目落在他后，指著說：“來了，在那兒。”
小書一臉茫然，沈子深轉向：“初姒去那兒了？”
“初總……初總去司徒家了。”書語氣略帶遲疑。
沈子深更不明白：“去司徒家做什麼？”
書也不知道能不能說實話……雖然沈總是初總的表哥，但初總之前讓查關程宴的時候低調點……低調就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意思對吧？
還是不說了，如果能說，初總自己會說，要是說錯了，那就對不起初總了。
書便道：“初總去簽訂借文的合同，細節我們都談好了，就只差這份合同。”
“……”沈子深當場無語，好氣又好笑，又是這樣？
戚淮州每次“疑神疑鬼”，實際上初姒都是去工作。
他就不該一時心，又來當他們的老媽子，沈子深搖頭要走，臨走前想到什麼：“工作不用帶書？”
書抿：“我還有別的工作，初總就讓我先回來。”
實際上追上初姒后，初姒只說了一句“我去司徒家問清楚，你回公司吧”。
沈子深不疑有他，剛好手機響了，他一邊接一邊往外走。
來電是江娓：“沈總，十點的國會議，還照常舉行嗎？”現在已經九點半，他還沒到公司，才打來問。
“我馬上到。”沈子深徑直離開東嶼，回到沈氏，經過茶水間時，他想順便泡杯咖啡再進去。
茶水間門半掩著，他隨手推開。
冷不防看到江娓被一個男人在角落里，兩人肢作很是親。
像是一對。
聽到有人進來，兩人迅速分開。
沈子深神不變，江娓看到是他，迅速低頭轉背對著他，裝作整理頭發的樣子，而那個男人是人事部經理，人事部不在這一層，可見他是專門上來找江娓的。
男人也尷尬，匆匆問候一句：“沈總，早上好。”然后端著空空的咖啡杯側出去。
沈子深什麼都沒說，仍然走進去，拿了咖啡杯，在水龍頭下沖洗，再將杯子放在咖啡機下面，手想拿咖啡豆。
江娓低聲說了句：“我來。”
從櫥柜里拿了沈子深平時喜歡的阿拉比卡豆，練地在咖啡機作。
沈子深沒有問剛才的事，便像什麼都沒看到，倚著櫥柜自然地開口：“你去一趟司徒家找初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