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的眼睛有點剛睡醒的紅和水汽。
水瀲滟，霧蒙蒙的看著沈眠，說不出來的好看。
沈眠開合半響吐話“你怎麼不說我在占你便宜。”
陸卿挑眉，聲音低沉沙啞“你？”
尾音上揚，帶著淡淡鄙夷，像是不信沈眠會占他的便宜。
沈眠“你長這麼帥，我占你便宜不是很正常嗎？”
“二十八天前，我說我養你，咱倆互相排解，你為了擺我的糾纏，第二天就跑了，連酒店都不去，要在車里過夜，這些就罷了，還把差點被強的事說你自愿的。”
陸卿挑著沈眠下的手收回，叩了叩沈眠的額頭“你占我便宜？你是傻子，還是我是傻子。”
沈眠沒說話。
陸卿倦倦的“起開，別我。”
沈眠從陸卿懷里起開了。
陸卿環閉眼，“和你說了是維生素，別瞎琢磨了，我在客廳瞇一會，你睡覺把房門鎖上。”
陸卿又睡著了。
沈眠原地看他一會，悄悄的趴在地上看他下面子的弧度，左看右看，還真沒有那藥瓶的形狀。
陸卿半夢半醒的看了眼，沒理會，閉眼接著睡了。
沈眠把三個房間，衛生間和廚房的衛生悄悄的打掃干凈。
洗了個澡，出來看了眼陸卿。
陸卿還是那樣在睡。
睡臉很乖，看著睡的很香。
沈眠找來毯子給他蓋上，回房間睡覺了。
隔天一覺睡醒，陸卿已經不在了。
沈眠給陸卿打電話。
對面懶洋洋的“怎麼了？”
“我也想吃維生素。”
對面安靜了會“你有病吧。”
沈眠“就想吃。”
對面直接掛了。
沈眠一邊打掃客廳的衛生，一邊給陸卿打電話。
陸卿接通，沈眠就說“吃維生素。”
陸卿直接掛了。
打了三個，陸卿把沈眠拉黑了。
沈眠嘶了一聲，坐在電視柜前給陸卿發短信“這就是你的有事給我打電話？陸卿，你還怪我不給你打電話，你算算你拉黑過我多次了？雙標狗。”
五分鐘后沈眠再打，打進去了。
陸卿說“你有完沒完！”
“你現在住在哪？”
“關你屁事。”
“你好好說話。”
對面安靜了會，驀地嘆了口氣“我沒事，你還要我和你說多遍。”
沈眠“你的維生素給我看看。”
“你煩不煩。”
沈眠“給我看看，我要你吃的藥，不要假的維生素。”
電話對面安靜下來。
沈眠開了外音把手機丟到一邊，拎起電視柜上的擺件一件件的。
陸卿說“我有朋友。”
“我知道。”
“我們在談婚論嫁。”
“我知道。”
“那你纏著我干什麼？”
沈眠拎起電視柜上面蒙灰的沙吹了吹“就這一件事，你和我說清楚我就滾蛋，這輩子都不回南城了。”
電話對面安靜下來。
沙年歲太久了，慘白了米白，臟的厲害。
沈眠把沙拿下來，用巾。
陸卿說“你現在就走吧。”
沈眠說“陸卿，如果今天是我得了不明不白的病，你會不問清楚，就走嗎？”
陸卿沒說話。
沈眠說“咱倆認識的時間太久了，其實已經相當于是親人朋友了
，我不可能看著親人朋友出事不管不顧，你也做不到，對嗎？”
陸卿說“咱倆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也做不。”
沈眠怔住。
陸卿說“我是陸卿，你是沈眠，咱倆之間這輩子都做不親人和朋友。”
沈眠著沙的手垂下，驀地眼圈就紅了“為什麼！”
“因為我想睡你。”
沈眠愣住。
陸卿一字一句說“除了有事外，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晃，我就默認你是同意我睡你，老子會直接把你服撕爛，讓你哭死！人人唾罵的小三狐貍！”
沈眠沒說話。
陸卿說“知道你不想再讓老子你一下，所以管我的閑事。”
沈眠還是沒說話。
陸卿說“再管我強j你，說到做到，做不到我出門被車撞死。”
電話直接掛斷了。
沈眠沉默了會，驀地把手里的沙砸了。
啪的一聲。
手工做的掌大陶瓷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眠安靜了會，著急忙慌的爬起來去撿碎片。
這是十年前林綰綰做了送給陸卿的。
陸卿擺家里這麼多年。
被一氣之下摔了。
沈眠怕陸卿會氣死。
可沙已經四分五裂了。
連當年封起來，永遠看不見的心愿紙條都橫尸在碎片里。
沈眠找來垃圾桶朝里面扔。
尋思著去哪買個同款糊弄一下。
手指到被歲月浸，發黃的紙條頓了頓。
掀開了。
然后愣住。
沈眠還記得那天。
老板說，這沙是手工的，可以在里面寫上心愿封，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做——無聲的告白。
林綰綰和陸卿寫的什麼不知道。
沈眠寫的是。
——徐澤，我喜歡你。
然后做好送給徐澤，相當于是變相的有聲表白了。
四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徐澤沒要。
沈眠無地自容，丟進了旁邊巨大的垃圾桶里。
然后走了。
這會這個沙里面的紙條寫的是——徐澤，我喜歡你。
沈眠默默的看了很多眼，疊上，過了會再打開。
沈眠的字跡橫在上面，毫未變。
沈眠不收拾垃圾了。
開始翻箱倒柜的找。
把北苑家里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
在書房最上面一個塵封的盒子里找到了個一模一樣的封的沙。
沈眠砸爛了。
把里面的紙條找出來展開。
陸卿的字是龍飛舞，霸道又張狂，連筆到像是草書。
但這張紙條上的字就一點點，端正又認真的在角落里。
像是怕被人看見。
寫的是——沈眠是個豬，后面用紅筆涂紅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心。
沈眠徹底懵了。
原地坐了會，把碎片收拾進了垃圾桶。
想拎起來扔出去，但是沒站起來。
原地坐著找出手機將南城認識的狗仔都呼了一個遍。
就一句話。
“幫我查陸家陸真的兒子，什麼時候來的南城，一直都待在哪？悄悄的。”
沈眠在沙發上躺平了一天。
在傍晚陸續接到七八通狗仔打來的電話。
景饒比更早的被帶回了南城，被陸卿關了起來。
沈眠掛了電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