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的話有歧義，像是在說陸卿怎麼還不死。
譚岳洋皺皺眉不悅，想說點什麼，側臉看見的眼睛哽住了。
沈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里面的人，被玻璃倒印出來的眼睛里灰暗一片，像是……一攤死水。
譚岳洋開口“不一定會死。”
“植人嗎？”
譚岳洋沒說話。
沈眠自問自答的哦了一聲，說“植人其實也好的，悉心照料的話，也許可以活很多年，對……吧。”
譚岳洋還是沒說話。
沈眠自言自語“不變沈言那樣，花點錢好好照顧，就不會死的。”
沈眠不說了，額頭磕上玻璃安靜的看著里面。
等到陸卿著管子被從里面推出來，額頭從玻璃上離開，扶上了他的病床把手，跟著陸卿進電梯下地下室。
沈眠第一次在重癥監護室看完陸卿后，第一個電話回給的是陸明遠。
整個醫院都是陸明遠的人。
可嚴晉東卻對陸卿的現狀清清楚楚。
嚴晉東被陸卿弄破產了，被的和徐澤牽扯上，因為陸明遠的急，加上證據的不穩定，嚴晉東沒時間把青城剩下的爛攤子變現。
沈眠知道。
嚴晉東千不好萬不好，但是對從前跟自己的兄弟卻沒話說，不然也不會淪落到破產的地步，他如今沒錢，只有人，扛不過陸明遠，為了保人，最快也是最穩妥的法子一定是找嚴晉東要錢。
現在的嚴晉東卻不足為懼。
陸明遠遲遲沒手，只可能是嚴晉東手里著一個他不了手的籌碼。
——陸卿。
事實也和沈眠想的一樣。
嚴晉東控著陸卿在青城，一步不得出，把陸卿的命和人握在他手里。
沈眠確定陸卿真的出事，而不是為了下套裝的后。
br> 一秒鐘就定下了和陸明遠聯手。
陸明遠是陸卿的爸，還有季清在，他比誰都希陸卿活著，也比誰都想陸卿活著。
沈眠要送陸卿回南城，讓他的命不被握在別人的手里。
陸明遠欣然同意，和沈眠一起演了出戲。
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
帶著陸卿離開這里，回家。
沈眠帶著人下地下室，看著陸卿上了改裝好的無菌車廂。
沈眠對金融證券之前跟過聚集起來的老人招招手“前座兩個，車廂兩個，剩下的人上車，跟著陸卿的車，記住，是跟著，不管出了什麼事，絕對要跟，確保陸卿不能出事，還有……不要讓樓層里其他任何一個人接近他。”
沈眠重復“是任何一個人。”
“您是懷疑這里面有嚴晉東的人？”
沈眠不是懷疑，是肯定。
但這些人，沈眠是絕對相信的。
因為這些，是從前陸卿指給的。
沈眠“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他，你們……”
沈眠抬頭環視了眼。
恍然發現當初陸卿和金融證券公司一起給的人真多。
烏泱泱的一大片。
沈眠分神了會，默默的想。
所以……
陸卿，在你不知道我和沈家的恩怨時。
我對沈家的所作所為，你全都知道嗎？
你那會心里在想什麼？
“？”
沈眠回神，正道“你們是當初陸卿給我的人，我對你們百分百信任，記住，除了你們彼此，誰都別信，不管路上出了什麼事，跟陸卿的車，帶著他回南城，記住了嗎？”
烏泱泱的人點了頭。
沈眠側臉看譚岳洋“辛苦您跟在陸卿邊，時刻看著他的生命征，不要讓他還沒等到回家，就……死了。”
譚岳洋眼神悄無聲息的閃過復雜，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沈眠上了后面的車。
在陸卿的車開始啟，那些人分四個方向跟上后，指揮著剩下的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沈眠靠在后座閉目養神。
在車開進省道后，車里的對講機響了。
“，后面有車追上來了。”
沈眠睜眼，看手表，還有四十分鐘陸明遠才會和們上。
對講機里傳來說話聲。
“目測十幾輛車，四十個人左右。”
沈眠豎起手機給前面的人打電話“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走你們的。”
沈眠沒理對面想說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眠坐的車是加長版的商務。
沈眠接過對講機“后面的車停下。”
后面的車有三輛，但是一輛都沒停，甚至的，想要加速越過沈眠的車。
沈眠“橫上去，攔停。”
司機皺眉“他們速度太快了，橫過去，他們會撞。”
“不會。”沈眠說“橫過去。”
司機沒，緩緩的，甚至開始停車。
沈眠悄無聲息的湊上去。
口袋里揣著的彈簧刀拎出來彈開，抵上他的脖子，面無
表的往下“我讓你橫過去，把路堵死，你聾了？”
說完彈簧刀劃破了他的皮，往下濺。
沈眠冷冷的“我他嗎讓你橫過去！攔路！”
“他們會撞的！”
“不會！”沈眠斬釘截鐵“停！橫過去！”
伴隨著沈眠不斷往下的彈簧刀。
車猛的甩方向盤，在路上旋轉了一圈，穩穩當當的停在了路中間。
沈眠抓著車后座，看向側面。
一眼看見三輛車疾馳而來，距離的車只有十米之遙。
“！”
沈眠不如山，冷冷的看著。
三輛車后面跟著的車突然亮起了遠燈和雙跳，鳴笛聲跟著齊齊炸響，連綿不絕。
距離沈眠車還有三米距離，并駕齊驅的三輛車猛然踩了剎車。
胎在黑夜里發出刺目的火。
因為猛然剎車，車后廂高高抬起，砰的下重重落下，在后方整齊停下車燈的照耀下濺起陣陣濃煙。
沈眠把彈簧刀在椅背上蹭了蹭，跡蹭掉，開車門下車。
朝著去南城的方向看了眼。
陸卿，和護著陸卿的四輛車已經不見了。
沈眠回抬手擋住了眉眼。
凌晨三點，不算寬闊，但是路邊無人煙的省道上麻麻的堵滿了黑車，大亮著車燈，對著沈眠。
車陸陸續續的打開了車門，下來無數的黑大漢，拎著子面無表的看著沈眠。
沈眠瞇眼找自己的人。
突然發現，沒了。
就是這麼巧合。
陸家的人，全被分給了陸卿，剩下的，都是嚴晉東的人。